“別這樣笑著看我,怪慎人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你對著他笑,至少我就不喜歡你這樣。”曹飛收斂了笑容,雙手握著茶杯,好一會兒才道:“你說的那些跟我有關系嗎?我這個局外人有什么資格去管那些,就算真的有資格我也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做那么無聊的事。”
“話是這么說,不過你別忘了那公司也有一半是屬于你母親的,你真的忍心看著你母親曾經(jīng)奮斗過的一切付之一炬嗎?”劉雅柔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以前他們所有人都縱著他。可是他不能夠再這么下去了,她很清楚曹飛在商業(yè)上的才華絕對不遜于耿炎博。當年曹飛、耿炎博、上官羽三個人還是初中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創(chuàng)了屬于他們的事業(yè),那時曹飛在背后沒少出謀劃策,大學時曹飛也是企管畢業(yè),還在商業(yè)模擬大賽上獲過獎。可這一切隨著褚伯母的過世,都尋不到蹤影了,整天泡在燈紅酒綠間消磨著時光,那時羽沒少勸過他。只是羽這一走,他更加放縱。劉雅柔不知道自己的話能夠有幾分作用,不過不管有幾分她還是要說,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著曹飛這樣下去。
曹飛的目光停留在劉雅柔的手鏈上,他看了很久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劉雅柔剛才再說什么,劉雅柔注意到他的視線,有些不自然的將手鏈掩到了袖子里。曹飛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微笑著說道:“我沒記錯的話,這條手鏈應該是Terrence送你的,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你還戴在手上!”劉雅柔的心在他提到Terrence時跳漏了一拍,這是她最喜歡的一件禮物,也是她最珍愛的東西,從Terrence為她戴上的那天起就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挺好看的,配什么衣服也都挺合適的,就老戴著了。你別光注意我的手鏈,倒是留心一下我剛說的話,我不管你能聽進去多少,我始終還是希望你能夠向前看。尤其是關于你家公司的事,最近虎視眈眈的人真的不少。”
曹飛還是沒有接劉雅柔的話,倒是笑著問道:“我是來看我媽的,那你怎么會在這里?”曹飛這反應也慢太多了吧,都說了這么一會兒的話了,這會兒才想起來追問劉雅柔來這里的原因,劉雅柔不禁有些感嘆。
不知道他是真的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還是本就不打算追問,只是為了轉移話題才說的。劉雅柔更相信是后者,她淡淡的回答道:“我來看看羽,我離開這么長時間一直都沒來看過他,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曹飛點點頭:“原來是你去看過他了,我說他那怎么多出來些啤酒,原來是你這個家伙帶去的。一身的酒味,在他那喝了不少吧!”劉雅柔有些不好意思,她在他們的眼中真的快成酒鬼了吧,好久沒見摯友一見面就是喝酒,“其實也沒喝多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老陪著我喝,現(xiàn)在都沒什么人陪我喝了。”
“怎么沒人陪,你大小姐一句話,我和Terrence保證都會陪你喝!”曹飛笑著反駁道,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雖然知道劉雅柔喜歡喝酒,可是以前都沒怎么跟他們喝過,他倒是知道羽以前常陪著她喝。劉雅柔搖搖頭道:“你和Terrence還會算了吧!”
“為什么算了?”曹飛不明白,劉雅柔卻莞爾一笑沒有給他一個答案。其實不愿意和曹飛還有耿炎博喝酒的原因是:耿炎博原本就是她喜歡的人,她怕自己喝多了會亂說話,眾所周知酒后吐真言,如果不小心說了些什么那可就麻煩了。至于曹飛,他的心太遠,跟他喝酒會覺得累。她本就是冷情的人,愁得時候如果和一個更冷的人在一起,不就是愁上加愁。而要是開心的時候和一個冷的人在一起,開心感覺也會淡很多的。所以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最佳的酒伴,唯有羽才是那個可以分擔她憂愁分享她快樂的人。曹飛見她半天不語也不再追問下去,兩個人就這樣一邊喝茶一邊消磨著時光,兩個游手好閑的人算是做個伴吧,這樣總不至于太孤單。
臨近中午的時候,劉雅柔接到了母親的電話,不得已取消了跟曹飛共進午餐的決定。兩人再茶苑前分道揚鑣,劉雅柔驅(qū)車來到母親的住處。母親和父親離婚后,嫁給了百貨巨頭蔣守昌,她和蔣守昌育有一對子女,也就是劉雅柔的同母異父的弟弟和妹妹,不過劉雅柔一向和他們甚少來往,感情自然也并不親。劉雅柔和母親大部分時間見面都是選擇在外面,會像今天這樣來到蔣守昌的家實在是少之又少。直到她踏進蔣家大宅,她才明白母親為什么會約她到這里來。
今天是蔣家宴請益華電訊姚家日子,母親會叫她來就是想借這個機會讓她跟姚家二公子見一面。劉雅柔還真是得謝謝她的母親,為了她的終身大事真是煞費苦心、處心積慮啊。一邊拉攏著長運耿家,一邊還不放過益華的姚家,真是兩手扎兩手都要硬。劉雅柔真不知道現(xiàn)在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她禮貌而又客套的跟蔣家人還有身為蔣家客人的姚家夫婦打了個招呼,心里一百二十個不愿意的坐在了餐桌前。劉雅柔在此之前從沒有見過益華的二公子姚健,只是聽人說一表人才棄商從醫(yī),現(xiàn)在在W市最大的醫(yī)院神經(jīng)外科任職。她隨意的掃視了一下坐在自己對面的姚家人,聽母親的介紹其中并沒有姚健,這倒是讓劉雅柔有些意外。不知道這姚家二公子是故意不來,還是不小心遲到了。
劉雅柔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身邊的母親,母親小聲的在她耳邊道:“你別著急,姚健今天有個手術,可能要晚一點兒才能到。”母親顯然是誤會了劉雅柔的意圖,不過也好至少她知道了姚健不是故意不來也不是不小心遲到了,而是本身就會晚到。原以為這會讓母親的愿望落空,卻不想之中還有這樣的理由。劉雅柔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都逃不過這頓相親午餐聚會了,不過她一向樂觀,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就不妨見見這位姚家二公子。雖然無意與他相親,但是她還是很好奇母親給她選了個什么樣的人。
餐桌上大人們相互交談著,小輩們卻安靜的吃著飯,也許是因為彼此之間不熟才沒有什么話可說吧。差不多吃到一半的時候,姚健這才姍姍來遲。他帶著歉意跟大家打著招呼,劉雅柔對上他的視線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兩個長得如此相像的人。不,不應該說是相像,而應該說是一模一樣才對。劉雅柔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姚健,直到他坐在自己的對面,她依然沒有收會自己的關注的目光。也許是她看的太久讓對方有些不好意思了,姚健抬起頭看著她微笑著道:“你好,劉小姐是吧,不知道我是不是哪里有不恰當?shù)牡胤剑屇绱说年P注!”
姚健這么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們兩人的身上,劉雅柔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不過她不是一般的小女人,這種事情也不會讓她覺得有什么尷尬的。她隨意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最后將視線停留在姚健身上,滿臉帶著微笑柔聲說:“姚公子身上怎么會有不妥的地方呢,我只是覺得姚公子人長的帥令人賞心悅目,忍不住多看兩眼而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想姚公子你應該能夠理解的啊!”劉雅柔這么一說,兩家的大人都竊竊的笑了,這明顯就是看對眼的節(jié)奏。劉雅柔也顧不上他們會誤會,只是有些好奇為什么面前的姚健會和她記憶力里的上官羽長得一模一樣。姚健得到劉雅柔的贊賞,禮貌的回以微笑道:“謝謝劉小姐稱贊,您也很漂亮!”
劉雅柔但笑不語,低頭繼續(xù)吃起東西。姚健見劉雅柔不說話,便也不再吭聲,專心消滅著盤子里的食物。
他做了一上午的手術,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兩家的大人見兩個孩子都只悶頭吃飯,心里有些好笑,總覺得是兩個孩子有些害羞。殊不知他們只是一個為了避免交流,一個只為填飽肚子,完全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個樣子。大人們見孩子們不說話,總覺得應該幫他們一把,于是姚媽媽率先開口說道:“健兒,你今天下午應該沒什么事吧?”
姚健不明所以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回答道:“嗯,下午有個討論會,二點半開始大概五點多會結束。”姚媽媽看著自己的兒子有些無奈,他這個兒子怎么會這么實誠呢,不得已姚媽媽又說道:“那個什么討論會不參加應該也不要緊吧!”
姚健想了想回答道:“也不能說不要緊,我們科室就我和另一個副主任醫(yī)師參加,而那個副主任醫(yī)師下午有個重要手術去不了了,如果我再不去的話就沒人了,所以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