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小多灰頭土臉,踉蹌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向十三層,推開門,陳朗在里頭沒事人一樣地喝咖啡。
陳朗:“?”
遲小多:“……”
陳朗:【你怎么了。】
遲小多擺擺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陳朗:【剛剛地震了嗎,你的咖啡打翻了,咖啡在哪里?我去給你泡一杯。】
遲小多:【這樓抗震八級,不要擔(dān)心。】
周茂國調(diào)轉(zhuǎn)沙漏,喃喃念誦了幾句咒文。
沙漏反轉(zhuǎn)之時,無數(shù)景象開始倒帶,鋼琴與桌椅飛進組織部樓層,互相嵌合在一起,窗外的金珠飛來,收于林語柔之手。
火焰聚合,卷成沖擊波之形,朝電梯內(nèi)一瞬間涌了進去,碎片與殘渣拼合為一枚導(dǎo)彈,倒退著飛出窗外,碎裂的玻璃緊隨其后,跟著導(dǎo)彈飛起,落在它原本的地方,拼合,裂紋唰的一聲消失。會議桌在無形的力量下反轉(zhuǎn),回歸原位。
七、八、九、十樓層倒射出無數(shù)彈頭,垮塌的落地玻璃墻升起,嵌合,翻倒的桌椅歸位。
然而卻不見直升飛機倒退著飛回來,也不見曹斌躍回他本該在的地方,所有的子彈,包括兩枚導(dǎo)彈都穿過了空間,現(xiàn)出水波紋一般的震動,消失了。
“停。”老佛爺?shù)馈?
周茂國手指旋轉(zhuǎn),那個小小的沙漏打橫,最后幾粒沙子停留在漏頸處。
“時光之壺的力量有限。”周茂國沉聲道,“對方攜帶了破除時間禁制的法寶,顯然籌備已久,老佛爺,你的判斷出錯了。”
林語柔深吸一口氣,有點站不穩(wěn),一手按著桌子。周茂國卻抬起頭,望向落地窗外,把沙漏傾斜了一個很小的角度。漏頸處,一粒沙子極其緩慢地滾落下來,而窗外的景象也以十分之一的速度緩慢回放。
空間紋路蕩漾,現(xiàn)出傳送通道另一側(cè),一個朦朧的倒影,像是極其干凈的天空與綿延的雪山,隨著沙子漏完,水紋與景象消失,周茂國瞇起了雙眼。
外面一片混亂,陳真推開門,看見遲小多一身的灰,陳朗在給遲小多拍灰。
“幫我個忙。”陳真說:“來,把辦公桌騰出來。”
遲小多忙起身,外面進來一群人,可達抱著渾身是血的曹斌,把他放在陳真的辦公桌上。
遲小多一臉驚訝,陳朗也過來了,辦公室外頭,周茂國快步進入,老佛爺則在門口不知道等候什么人。
陳真說:“可達,你去善后。”
“我也不能看?”可達問。
陳真擺擺手,朝外面的人說:“各位領(lǐng)導(dǎo),得罪了。”
陳真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關(guān)門前遲小多聽見周茂國在吩咐。
“格根托如勒,你調(diào)集所有外勤部人員,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全部善后,準(zhǔn)備高強度離魂花粉,包括在考試的……”
曹斌躺在辦公桌上,不住抽搐。
“他他他……”遲小多說:“不是跑了嗎?”
陳真答道:“暗殺周老師未遂,越獄逃亡的是景浩。曹斌提審他的時候,被景浩不知道用什么辦法,調(diào)換了形態(tài),于是變成了景浩把曹斌押回去收監(jiān)……”
難怪,遲小多協(xié)助陳真,用剪刀把曹斌的襯衣剪開,陳朗在一旁用抹布給曹斌擦身。
“用的什么辦法?”遲小多又問。
“現(xiàn)在就要找出……”陳真答道:“景浩是怎么做到的,拜托你了,小多,在這里使用龍瞳。”
遲小多捂著右眼,集中精神,陳朗也學(xué)著他要看,陳真打了個手勢,讓他別學(xué)。遲小多看到了曹真的喉嚨下方,卡著一團黑色的霧。
陳朗拿過手寫板,寫道:【有三個,我只找到了一個。】
陳朗用手按壓曹斌的左腹部,示意那里還有一個。
遲小多:“我又找到了一個,在胃部上面。”
遲小多標(biāo)出方位,陳真打開包,抖出手術(shù)剪刀。
遲小多:“……”
陳真給陳朗打了個手勢,讓他不要看,出去等一會,陳朗固執(zhí)地堅持要留下來。
“把那三團黑氣取出來。”陳真朝遲小多道。
遲小多:“我我我……我不會做外科手術(shù)啊!大哥!”
陳真:“動手,死了算我的。”
遲小多:“……”
遲小多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剪曹斌肋骨下的皮膚,陳真等不及了,拿過剪刀,劃開一個口子,說:“快!”
辦公桌上全是血,遲小多閉著眼,不住發(fā)抖,把手伸進去,揪出一個黑色的,左右亂竄的小蟲,陳真拿出瓶子,飛快地把蟲子裝進去,蓋上蓋子。
“他不會死嗎。”遲小多快哭了。
“不會。”陳真一邊給曹斌縫合一邊說:“下一處,快!”
遲小多把三只黑色的小蟲都抓了出來,陳朗一臉疑惑地看著那三只蟲。
陳真給曹斌的三道傷口縫上,示意遲小多去洗手,也不管曹斌,轉(zhuǎn)身就出去,恰好碰見拿著離魂花粉瓶的可達。
“善后完了?”
“剩下你辦公室里倆小的。”可達道:“老佛爺沒特別說,周老師讓問你意思。”
“疑點太多。”陳真答道:“不用給他倆聞。”
可達點點頭,自己聞了下花粉瓶,打了個噴嚏。
可達:“哦!陳主任?考得怎樣?奇怪,不是才考完?怎么跑十三樓來了?發(fā)生什么事?你給我聞離魂花粉了?”
陳真:“……”
陳真一手扶額,說:“沒事,你聽到不該聽的了。”
可達一臉莫名其妙,要去辦公室。
“小多在里頭嗎?”
“別進去!”外面陳真說:“除非你想再聞一次。”
可達:“……”
遲小多:“……”
“樓下等。”陳真說:“今天活動照舊。”
可達只好走了。
陳真推開隔壁會議室的門,里面坐著老佛爺和周茂國,老佛爺顯然非常頭疼。
“善后完了。”陳真答道:“現(xiàn)在知情人剩下我們?nèi)齻€,隔壁辦公室里,我弟弟和遲小多。”
周茂國西服革履,皮鞋踩在另一張椅子上,回放著大廈內(nèi)的監(jiān)控錄像,陳真便站在一旁看。
錄像上是一個審訊房間,曹斌叼著煙,抽了囚犯一巴掌,拖著他起身,把他拽到外頭去,在外等候的監(jiān)察部工作人員馬上過來,擰著另一個囚犯的胳膊。
那囚犯突然暴起朝著曹斌猛撲過去,兩人滾下了樓梯,監(jiān)察部人員馬上快步追下去。
兩層樓的攝像頭同時展現(xiàn)出封閉監(jiān)獄層的回放,一層是從樓上滾下來,另一層是從樓上滾下去。
“這個時間點,景浩代替了曹斌。”周茂國回過頭,朝老佛爺說。
老佛爺接過遙控器,調(diào)慢速度,滾下樓梯的短短幾秒內(nèi),曹斌與那囚犯的身體在一幀一幀的錄像畫面中各自變化,曹斌變成了囚犯,而囚犯變成了曹斌。
緊接著,監(jiān)察人員追了兩人,一道電鞭卷著囚犯,把他凌空抽得飛起,“囚犯”在空中不住抽搐,昏了過去。
“曹斌”快步上前,揪起“囚犯”的頭,在墻上連撞三下。
“從這個時刻開始已經(jīng)是景浩了。”老佛爺說:“可是這樣一來也不合理,陳真,你覺得呢?”
陳真沒有回答,周茂國想起來了,說:“你們?nèi)齻€不必聞離魂花粉。”
“我始終覺得提審景浩是很不妥的。”陳真答道。
“我要聽你的推斷。”老佛爺冷冷道:“不是要讓你問誰的責(zé)。”
“嚴(yán)飛入獄。”陳真想了一會,答道:“幫助景浩越獄,當(dāng)年的天魔一直在等這一天,潛伏在外,隨時準(zhǔn)備接應(yīng)景浩,這一著棋是早就安排好的。”
“沒有人知道曹斌會在今天提審。”老佛爺以冰冷的語氣答道:“除非是你那邊泄露了消息。”
陳真從懷里取出三個瓶子,放在桌上。
周茂國接過,看了一會,搖搖頭。
“這就是讓曹斌和景浩互換身份的東西?”老佛爺瞇起眼,審視那三個瓶子。
陳真點頭,說:“需要后續(xù)調(diào)查才能肯定。”
“假設(shè)這是蠱,蠱母藏在景浩體內(nèi)。”周茂國說:“血魔派出的臥底在嚴(yán)飛入獄之后,給曹斌喂下了蠱……”
老佛爺?shù)溃骸芭P底為什么會認(rèn)為,曹斌一定會提審景浩?”
“在嚴(yán)飛的記憶里作出一點關(guān)于景浩的細節(jié)修改。”周茂國如是說:“嚴(yán)飛擁有不少關(guān)于景浩的記憶,在培訓(xùn)班里,他們曾經(jīng)是同學(xué),而后來追捕景浩的整個過程,是嚴(yán)飛負責(zé)的。”
“這個臥底很清楚,一旦讓嚴(yán)飛瘋掉,而所有記憶突出顯示,指向隔壁重點囚室中的景浩,那么組織一定就會懷疑,這一次的事件與景浩有關(guān),于是曹斌起疑并提審景浩,被調(diào)換身份,景浩順利逃獄。”
“那么潛伏在組織里的這個臥底,一定能辦到至少三件事。”老佛爺?shù)溃骸暗谝唬褐啦鼙筇釋従昂频拇_切時間,這樣才能派出直升機接應(yīng)。第二:審問過嚴(yán)飛,并且有一次改動他記憶的機會。第三:有權(quán)通過曹斌的提審手續(xù)。”
“同時滿足這三個先決條件的。”老佛爺說:“除了我,就只有你了,茂國。那么我們誰是奸細呢?”
周茂國沒有說話,帶著玩味的笑容,手里玩著一枚銅錢。
陳真欲言又止,周茂國眉毛微微一抬,示意他說。
“還有一個人。”陳真道:“滿足第一個與第二個條件,事實上第三個條件并非必須的,因為只要他知道曹斌什么時候提審景浩,那么就可以對應(yīng)的,通知外圍接應(yīng),把景浩接走。”
“誰?”老佛爺面上不現(xiàn)喜怒。
“嚴(yán)飛自己。”陳真答道:“嚴(yán)飛早就給曹斌下過了這種蠱,預(yù)備一個后續(xù)的計劃,也許乩仙案順利,嚴(yán)飛的下一步就是放出景浩。但他的計劃被項誠擾亂,最終把他自己送進了牢房。”
“于是他犧牲了自己,把自己變成一個瘋子,并令有關(guān)于景浩的記憶浮出水面,接下來就把未完成的任務(wù),交給了景浩。”
老佛爺長吁一聲,用手指疲憊地揉了揉左眼,開口道:“怎么解釋外援恰好在那個時間點前來的問題?”
陳真一指桌上的三只蠱蟲。
“雖然這未經(jīng)證實,但我懷疑嚴(yán)飛很可能通過它們,朝外界傳遞了一些消息,就像在曹斌身上放置了一個發(fā)報機,當(dāng)他與景浩會面,并受到蠱母感召時,會牽引其余的蠱蟲——假設(shè)幫助景浩逃獄的某個人身上,也放置有這種蠱蟲。”
“這樣一來線索又?jǐn)嗔恕!崩戏馉數(shù)溃骸拔沂冀K無法接受,以我對嚴(yán)飛的理解……”
數(shù)人沉默良久,老佛爺又緩緩嘆了口氣。
“沒有斷。”陳真認(rèn)真道:“最起碼,我們得到了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
“乩仙案絕非簡單的竊題。”周茂國起身道:“目前可以確認(rèn)的,乩仙案與天魔有關(guān),最后接應(yīng),并帶走了景浩的外援,來自于‘圣地’。所有計劃環(huán)環(huán)相扣,天魔影響了嚴(yán)飛,在乩仙案結(jié)束后,決定舍棄嚴(yán)飛,或者說嚴(yán)飛意識到計劃失敗,決定犧牲自己,免得暴露出‘圣地’的一些秘密。”
“于是嚴(yán)飛替換了景浩,現(xiàn)在景浩逃出去了。”
周茂國起身,出了口長氣,說:“將軍的記憶已經(jīng)完全清楚,目前景浩逃逸事件,僅限于我們幾個人。不過說實話,我不大相信天魔只派來了一個嚴(yán)飛。”
“線索很清楚。”陳真在桌上攤開一摞文件,解釋道:“十二年前,天魔開始了它的第一次計劃,嚴(yán)飛在參與攻陷圣地行動的過程中,受到天魔的腐蝕,墮落。”
“圣地淪陷,轉(zhuǎn)移。”陳真又道:“現(xiàn)在圣地所在的確切地點尚不清楚,不管協(xié)會里有多少奸細,首先必須查到圣地的下落。”
周茂國點點頭,拉開門,陳真緊隨著出去,朝老佛爺微微鞠躬,老佛爺仍在思考,沉吟不語。
“我覺得不會是她。”
陳真跟在周茂國身后,周茂國眉毛一揚,回身道:“不一定,每一個人都有可能,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如果發(fā)現(xiàn)我也被血魔體影響,你最好盡快殺死我。”
周茂國看了陳真一眼,電梯門打開,周茂國入內(nèi)。
陳真疲憊不堪,進來時長吁了口氣,陳朗和遲小多正在擦桌上給曹斌手術(shù)后留下來的血。
“怎么辦?”遲小多問。
“什么怎么辦?”陳真回過神,想起來了,說:“走,快點,就等你倆呢。”
“啊?”遲小多莫名其妙。
陳真朝陳朗打了個手勢,兩人便跟著陳真出去,進電梯時遲小多問:“曹斌沒事吧。”
“他有再生術(shù)。”陳真心不在焉地按了下一樓,答道:“很快就能愈合了,不必替他擔(dān)心,這件事不要再提,除非項誠問起,否則誰都不要說。”
遲小多點點頭。
“等等等——”可達飛身過來,擋住電梯門,朝他們嘿嘿一笑,伸手使勁摸了摸陳朗的頭。
“現(xiàn)在去哪?”遲小多說。
“實踐啊。”可達答道:“秋游了,耶——”
遲小多:“……”
遲小多以眼神詢問,那事情不管了嗎?陳真嗯了聲,讓他不要操心。
可達:“你沒看到小朗等著玩,等得眼睛都綠了,對吧。”
陳朗:“?”
遲小多和陳真心想,本來眼睛就是綠的。
夕陽西下,一輛大巴停在驅(qū)委門口,遲小多牽著陳朗上車,問:“去哪里實踐?”
“阿爾山。”陳真答道:“內(nèi)蒙。”
遲小多換洗的衣服褲子都沒收拾,陳真卻提著一個包上來,顯然已經(jīng)幫遲小多和陳朗收拾好東西了,車上的人紛紛朝陳真與可達兩名主管打招呼。工作人員發(fā)塑料袋,寫名字,裝手機。
“來來。”可達拍拍身邊的位置,朝遲小多說。
陳朗粘著遲小多,遲小多卻被可達抓走了,陳真笑著讓弟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遲小多說:“我們要去幾天?”
可達:“噓。”
王雷上車,說:“作為協(xié)助的各位同志都到了?”
眾人紛紛舉手,陳真站起來點人數(shù),確認(rèn)完后大巴關(guān)門,開走,王雷摘下車前的麥克風(fēng),說:“大家好。”
“王老師好——”所有人一致道。
“幾個小時后,我們會換乘交通工具,趕往目的地。”王雷說:“后天上午,在座的各位,都需要配合驅(qū)魔師實踐考試,大家注意了,咳!”
“車上還有少量的驅(qū)魔師混進來啦。”王雷說:“不過我們很快就會把他們趕走的,在這之前,就先讓他們刺探一下情報吧。”
眾人大笑,王雷一本正經(jīng)道:“實踐當(dāng)天,各位將成為人質(zhì),等候參加考試的驅(qū)魔師的解救。”
遲小多:“……”
“人質(zhì)是固定組別的,明天抵達目的地后,會給你們分組……”
同一時間,包括項誠在內(nèi)的一眾驅(qū)魔師收拾行李,在考場外等候。工作人員拿著名單,開始點名。
被叫到名字的人如得大赦,走出去,上了大巴車。
“這是什么?幸運符?”齊尉問。
項誠沒回答。
“齊尉。”
齊尉想陪項誠等一會,無奈不能在這里停留,只得上了車。
項誠沉默地站著,手里拿著遲小多的加油字條,翻來覆去地擺弄,字條已潮得滿是汗,皺巴巴的,他的眉目間充滿了陰霾,身后拖出了一個長長的影子,末端倒映在紅磚墻上。夕陽就像血一樣,沉入鋼筋水泥的山林之中,天邊昏暗的層云卷來,仿佛某個延遲了許多年的宣判。他站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線中,本能地要退后,坐到墻下的陰影去,抽一根煙,并讓這個世界遺忘,永遠呆在黑暗里。
他手里捏著遲小多的字條,仿佛那是上車的通行票,似乎只要他愿意,他就能走向大巴,上車去。
【加油!(愛心)不動明王!你一定可以的!】
周圍人的聲音一瞬間遠去,鋼筋水泥城市化作綿延的山巒,深不可測的密林,父親的身影帶著他渡江,在漫江金紅的波光之中,朝他說著話。教他做人,教他正直,告訴他,天脈與地脈交匯,這充滿了生命氣息的世界,是他們父子共同守護的世界……
背后,一根手指輕輕碰了碰項誠的肩膀。
“項大仙?”輕柔的聲音說。
項誠猛然回頭,以提防的目光看著那女孩,她的眼前蒙著黑布,蒼白的臉龐朝著他。
“方宜蘭?”項誠蹙眉道。
“我想他們在叫你。”方宜蘭答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
“項誠!”工作人員拿著名單喊道:“項誠在不在?!”
項誠深吸一口氣,有點不知所措,走向桌前,工作人員道:“登記一下準(zhǔn)考證號。”
項誠問:“我的答題卡過了?”
工作人員不回答,項誠看了眼車上,齊尉拉開車窗,朝他吹了聲口哨,整車人都看著他。
項誠提著包,快步上車。
片刻后,周宛媛面無表情地過來,說:“項大仙,你的腳讓一下。”
項誠躺在最后一排,長腿擱在位置上,盯著周宛媛打量。
“老娘就是過了!”周宛媛怒道:“有什么問題嗎?你心里在想什么?有膽子說出來啊!”
方宜蘭最后一個上車,齊尉笑著坐過來,和項誠坐在一起,給周宛媛和方宜蘭讓出位置。
工作人員名單報完,喊道:“下周一大家可以在網(wǎng)上查到自己的分?jǐn)?shù),沒有點到名字的,就地解散了!”
大巴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