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仙老祖一聲怒吼,震得天地皆驚,渾身都被一層乳赤紅色的仙氣籠罩。
他已經(jīng)感覺到裂魂刀一直在影響他的心智,這魔刀的厲害之處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不過此刻他又不能將魔刀放棄,否則在天劫之下被這么多高手圍攻,只能死得更快,只能憑借深厚的功力將刀靈強行鎮(zhèn)壓。
黑黝黝的刀身開始向外噴出火光,以無數(shù)次殺戮,數(shù)不盡的敵人鮮血冤魂凝成的刀罡里,也開始蒸騰起熾熱的火焰,刀鋒所向之處,敵人無不披靡。
只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鳳仙老祖的臨死一拼,回光返照而已。
骨叔大聲招呼:“老妖即將授首,大家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
鳳仙老祖腦海中又出現(xiàn)刀靈的聲音:“你為何不愿以血祭我?到時候你我人刀合一,一定可以將這些人全部斬殺!”
“閉嘴!”鳳仙老祖怒道,從拿到這刀開始,刀靈就在不停地勸說他以血祭刀,并且許下種種好處。鳳仙老祖也知道人刀合一之后的威力,只是他更清楚那樣做的后果,到時候自己就得徹底墮入魔道,淪為這刀的傀儡。
然而他不肯以血祭刀,這裂魂刀便不肯出全力,甚至有些時候還跟他較勁,他一次又一次地噴出仙氣,強行鎮(zhèn)壓刀靈,此時他入魔已深,周圍影影綽綽出現(xiàn)不少人影,他修道三千余年,殺死的仇敵惡念全部借魔云現(xiàn)形,而這裂魂刀千萬年來斬殺的亡魂也一并出現(xiàn),將鳳仙老祖團團圍住,上下四面皆是惡靈,或哭或笑,或吵或罵,或抓或咬。
鳳仙老祖若是攻擊過去,他們便如煙般消散,若是不管不顧,他們有不停地從鳳仙老祖眼前飛過,或是穿過他的腦袋,或是抓他的手腳,帶來陣陣酸麻疼痛,時而大腦如針扎一般,時而小腿又似骨折一樣。
骨叔正面抵擋不住,被殺得連連后退,忽然鳳仙老祖一聲怒喝,裂魂刀帶著劈山斷岳般的氣勢斜砍過來,他頭頂上的太古毒龍狂嘯探爪,往下一攔,噗嗤一聲,被魔刀斬斷龍爪。
骨叔這毒龍杖乃是用太古毒龍的尸體煉成,天長日久業(yè)已通靈,被魔刀斷爪雖然不知疼痛,依然探下頭顱,狂噴毒炎,與此同時凌泉的陰陽法.輪跟血尸童子的孿尸叉一左一右攻過來,鳳仙老祖左右揮刀,當啷數(shù)聲急響,將輪叉劈飛,又用鳳仙令吸攝毒炎,卻不防龍頭撲下,一口將他手臂吞在嘴里,上下利齒驟然合攏,登時將鳳仙老祖一條左臂齊根咬下。
鮮血狂噴,鳳仙老祖楊天長嚎,用魔刀將傷口處噴出來的熱血接住。
鮮血迅速融入刀中,裂魂刀的刀靈發(fā)出暢快地呻吟,這可是六次天劫大散仙的精血,里面蘊含著濃濃的仙氣,整個刀身都變成鮮紅色,發(fā)出嗡嗡的轟鳴,被鳳仙老祖拿著反手一刀,凌厲的刀光如水一般狂潑出去,一刀將太古毒龍的龍頭砍斷。
骨叔滿臉驚容,不過轉(zhuǎn)瞬即逝,大聲喊道:“這老妖已經(jīng)油盡燈枯,大家快殺了他!”他看出鳳仙老祖以血祭刀,將要人刀合一,借著法杖被毀,向后稍退,卻招呼別人向前。
五大旁門高手里面,黑心和尚跟血尸童子所修法術(shù)都偏向魔教,甚至可以說是跟東方魔教一脈相承,這次骨叔請這些人來幫忙,也是先找上的這兩個人。而血蝴蝶在五人之中道行最高,又常年在外走動,見多識廣,這三人都看出鳳仙老祖要暴走,根本不聽骨叔如何說,只是往后退,卻同時打出自己秘煉的雷珠,弄得好大聲勢。
只有墨縷仙娘跟百合女傻乎乎地往前沖,結(jié)果被鳳仙老祖暴起兩刀,先將墨縷仙娘的無常令劈成兩半,墨縷仙娘看出不好,趕緊使出無常大.法,被裂魂刀攔腰一斬,碎成兩縷黑煙,飛快蠕動著左右紛飛,到遠處合在一起,重新現(xiàn)出身形,已經(jīng)是臉色慘白,扶墻而立,口中鮮血汩汩涌出,染紅胸前一片衣襟。
第二刀看向百合女,撞魂鐘直接碎裂,接著刀勢狂潑,把她由頭至胯,一分為二。這兩刀雖有先后,卻幾乎是同時劈出,墨縷仙娘剛剛扶墻站穩(wěn),百合女已經(jīng)命喪黃泉。
鳳仙老祖將裂魂刀劃出一個半圓,凜冽的刀氣將凌泉等人打出來的血雷毒雷全部卷住,數(shù)百顆雷珠在刀圈氣流之內(nèi)炸成一團混沌,毒煙血霧攪在一起,似開水沸騰了一般,鳳仙老祖揚手將刀圈挑了出去,打向剛剛從龍頭里拿出鳳仙令牌的骨叔,鳳仙老祖神智不清,幾乎完全受魔刀操縱,不過他強烈的執(zhí)念,依然將殺意對準了骨叔,因他看出這些敵人全部都是他找來的。
骨叔張口噴出一團血肉似的東西,從刀圈之中穿透,那些血霧毒煙竟全被他吸收,繼續(xù)打向鳳仙老祖。
羅啟強看出厲害,急忙命令寧致遠和葛曲二長老一起上前助戰(zhàn),三人手里還拿著鳳仙老祖先前賜下來的七星劍,俱是通靈寶器,此時拿出來對抗鳳仙老祖,倒也相宜,三口寶劍交織成一張銀芒電網(wǎng),再加上骨叔的百骨鞭和羅啟強的骨魔幡,五人合力,堪堪將裂魂刀抵住,凌泉跟黑心和尚也從后面包抄。
血尸童子已經(jīng)嚇破了膽,小臉煞白煞白地不敢上前,眼見鳳仙老祖單人獨臂,一口魔刀不能離手,卻將這么多高手壓著打,心中更是恐懼,腳下不由自主地往后走,正好遇上葉劍靈在救助蔣師捷,他初看葉劍靈時直覺眼熟,不過很快就把他給認出來:“你是落霞山鬼姥姥的兒子!”
葉劍靈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小血兒,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
血尸童子走過來,在他跟前蹲下:“你娘被四大道門聯(lián)手殺死,天目鬼王將落霞山周圍數(shù)百里地界之內(nèi)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你,原來你竟躲在這里。”他看了看葉劍靈身上穿著鳳仙派的道袍,嘖嘖道,“還真是個好辦法,天目鬼王就算是將他那陰陽珠算扒啦碎了,也絕對算不出你在這里?!?
蔣師捷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穿著記名弟子服侍的少年正在給自己身上涂藥,旁邊還蹲著先前一起圍攻鳳仙老祖的妖童,眼里露出驚訝的神色:“你為什么要救我?你也是跟他們一伙的?”
“剛才你也聽他說了,我娘死了,地肺山的天目鬼王到處找我,我是來鳳仙派避難的,卻沒想到遇到這么一檔子事。至于為什么救你……救人還需要理由嗎?”
蔣師捷微微一怔,將這句話咀嚼了即便,神色稍緩,轉(zhuǎn)頭看到了被眾人圍攻的鳳仙老祖:“那你為什么不將老祖一起救了?就算你不認為自己是鳳仙派弟子,但到底還在鳳仙派躲了一段時間?!?
葉劍靈饒有興致地問他:“你為什么要讓我救鳳仙老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寧致遠和他那個少主要殺的人,我自然想救。”
“寧致遠可是你大哥啊?!?
“哼!他殺了三弟,又來殺我,如果沒有你我也已經(jīng)死了,我們之間的情誼早已經(jīng)恩斷義絕!”蔣師捷撐著坐起來,死死地盯著遠處祭出尸魔杵砸向鳳仙老祖的寧致遠,咬牙切齒地說。
“你以后跟著我吧?!比~劍靈把插在巖石里的飛煙劍拔出來給他。
蔣師捷看了他一眼,他覺得這個少年有點奇怪,不過是個練氣三層的記名弟子,竟然有這么大的口氣:“我要回家去。”
“你只要答應(yīng)以后跟著我,我就能讓寧致遠和他的少主計劃落空?!?
“真的?那好,只要救下老祖,我就拜你為師!”他倒不認為這個記名弟子有什么能力,能夠救出窮途末路的鳳仙老祖,只是心中恨極了寧致遠,賭上一口氣罷了,況且他也知道,一會羅啟強他們殺了鳳仙老祖之后,恐怕還會讓寧致遠殺了自己,而自己丹田氣脈都被封住,想離開這里都是妄想,到時候也是在劫難逃,將性命都豁出去了,干脆就跟葉劍靈賭上一把,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好,小血兒,你做公證人,羅啟強他們無非就是想殺了鳳仙老祖,瓜分鳳仙派的基業(yè),我現(xiàn)在就先將鳳仙老祖救下來,再將鳳仙派的基業(yè)奪過來,嗯,鳳仙派的產(chǎn)業(yè)有三寶閣,草獸園和陰市山,我最少奪過來其中之一,你就要拜我為師?!?
蔣師捷點頭:“就是這樣,你動手吧?!?
葉劍靈在心里偷笑,面上卻一本正經(jīng),在地上盤膝坐好,持咒入定。
他在定境之中,以佛光普照四方,鳳仙老祖本來已經(jīng)成了裂魂刀的傀儡,行尸走肉一般,此事被佛光一照,圍繞在他周圍的天魔惡靈紛紛退散,裂魂刀的魔氣被逼得如潮水一般順著手臂退去,他神識立即清明下來。
天空中有聲音喚他:“那魔刀是世間極兇極惡之物,還不快快將其拋棄!”
魔刀在佛光之下發(fā)作不得,只得以神念誘惑鳳仙老祖:“我神通廣大,所向無敵,你馬上就要度過第六次天劫了,得了我正好如虎添翼,就算將來度第七次天劫也不成問題。況且我心中就有天魔秘法,能夠讓你在金丹之中孕育出一只魔嬰,到時候煉成地仙境界,就不用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辛苦渡劫了!”
這番話果然將鳳仙老祖誘住,不肯棄刀,他置葉劍靈的勸說于不顧,反去向刀魔討價還價:“你這就將修成魔嬰的魔法教給我!”
魔刀便交給他一段咒語:“這是天魔上生經(jīng)的咒語,有莫大威力!別的且不說,要殺死眼前這些敵人,簡直易如反掌!”
鳳仙老祖心中歡喜,立即持頌,只是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頓時對魔刀喝罵:“你竟然敢騙我,信不信我這就把你扔掉?”
魔刀為自己叫屈:“我并非騙你,只是上方佛光里還,魔咒便不起作用,你讓那人把佛光撤去,再試一試,肯定威力無窮?!?
鳳仙老祖果真仰頭向天,讓葉劍靈將佛光收去,葉劍靈見他如此顛倒,善惡不分,不禁有些生氣,這一生氣,便出了定境。
蔣師捷見他懊惱地睜開眼睛,便知道不成,血尸童子更是說:“葉師哥,這場上的所有人都比你厲害,莫要再逞能了?!?
葉劍靈嗔恚的念頭一起,五行輪中的奪魂杖便察覺,叫囂道:“那裂魂刀太過不知好歹,主人盡管放我出來,看我替主人教訓它,保證將他一舉降服,服服帖帖地歸順主人!”
————
又木有推薦了,書里沒米沒柴,就要揭不開鍋了,各位東家可憐可憐俺,給俺點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