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
與費仲揮別后,姬昌臉上的笑容快速消失,陰沉著一張臉,緊盯著伯邑考在看。
馬車上,伯邑考正襟危坐,被父親的目光盯得渾身不在,就跟長了虱子一樣。
“怎么,舍不得朝歌了?”
伯邑考的小動作,被姬昌看在眼中,當下便冷哼道:“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不人不鬼的樣子,是怎么來的!剛剛如果不是費大人在,我一定要家法伺候?!?
姬昌在西伯侯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幾十年的時間。
這么長的時間下,什么樣的場面他沒有見過,哪里會看不出伯邑考這幅鬼樣子。是因為**過度的原因。
好嘛,自己在天牢中當乞丐,兒子在外面瀟灑到骨瘦如柴。
這下一對比,姬昌盡管也知道,以伯邑考的性格,不應該如此混蛋才對??墒遣还茉趺聪耄Р€是按耐不住火氣,只是強壓下了想要動手的沖動。
“說吧,是那個狐貍精,把你迷成這個樣子?!奔Р谥?,擺出了嚴父的架勢來。
“父親,孩兒是有苦衷的,這個,這個...”伯邑考有苦難言,可你讓他解釋,卻也是難以啟齒。
一方面,這對他下此毒手的人,可是紂王的寵妃妲己娘娘。這樣的身份,不說出去還好,說出去就是淫.亂后宮,少不了要去菜市口走一遭。
另一方面,伯邑考也是有自尊心的,自己被一個女人搞成這樣,這樣的人誰也丟不起??!
于情于理,這件的事情,最好還是爛在心底。
伯邑考想了又想,在姬昌的目光下漸漸敗退,只能擺出死也不說的架勢來。
“伯邑考性格淳樸,從來都沒有頂撞過我。莫非,這里面另有隱情!”
看到伯邑考這樣的反映,姬昌也松開了緊皺著的眉頭,在心中暗暗猜疑起來。
如果是一般的家長,哪怕他是四大諸侯之首,估計到了這里也要被蒙在鼓里。但是,姬昌可不是一般人,他精通先天卦算,就是別人不說的事情,只要被其看出矛頭來,也能通過先天八卦算出一二。
這下,姬昌再次將白玉龜殼拿出,放在手中搖晃起來。
一卦完結之后,姬昌低著頭向著卦象看去,入眼便是一條九尾狐,正壓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九尾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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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之下,姬昌先是一愣,隨后勃然大怒:“好你個妲己,害老夫身陷牢獄,又將我兒視為玩物。你簡直欺人太甚了,我姬昌與你勢不兩立!”
姬昌的怒吼遠遠傳出,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姬昌幾欲怒發沖冠,恨不得現在就提著刀,去皇宮中找妲己報仇雪恨。
不過萬幸的是,姬昌雖然盛怒,最起碼的審視奪度還是有的。
畢竟,這妲己身為九尾妖狐,又藏身于深宮之中,絕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這下,姬昌思前想后,決定還是要隱忍下來,只能爭取機會伺機而動。
“吩咐下去,馬車直接返回西岐,不必回莊園了?!?
歸心似箭的姬昌,已經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命令車夫向著西岐而去。
下一刻,馬車調轉車頭,車夫手中的長鞭一揚,在空中化為一道驚雷,正是一路向西的開始。
“停...”
剛剛走出三十里,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原來是有一條大河,擋住了前方的去路。
“老爺,前面有一條大河,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如果繞過去的話,恐怕還要多費半日的行程。”
看到有河攔路,車夫只能如實稟報,讓姬昌自己做決定。
姬昌端坐在馬車中,聞聲后緩緩開口道:“前方可有船家?如果有船家的話,讓船家撐船載我們過去。隨后,在將馬車拆散了,送到河的那邊重組就是了。”
古代的馬車,跟現代的汽車是沒法比的。
就是姬昌這樣的大諸侯,所乘坐的馬車也并不復雜,拆卸與重組都非常簡單。
這下,聽到了姬昌的說法,車夫抬眼望去。
入眼,只見大河之上波濤滾滾,恰好有一葉扁舟,正在河上隨波逐流。
“老爺,有船了,我這就去喊船過來?!?
車夫將馬車安頓好,頓時向著河邊跑去,邊跑邊高聲喊道:“船家,嘿,船家...”
說來也是奇怪,波濤滾滾的洪流,足以掩蓋住一切雜音。
可當車夫放聲高呼之后,停留在江中的小船,還真晃晃悠悠的過來了。
“老爺,船過來了?!避嚪蚩刹还苓@里面的奇妙,看到小船劃向岸邊之后,頓時回去向著姬昌報喜。
姬昌聞聲后點點頭,抬眼向著駛來的小船看去。發現這小船,卻不是什么載客的客船,而是一位老農用來垂釣的釣船。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小小的釣船隨波而來,一名頭發花白的釣叟,坐在船頭靜心而坐,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放在心上。
“你這老頭,這么大的水浪,你居然還有心思釣魚。說吧,你要多少錢,只要將我們家老爺送過去,錢這里有的是!”
宰相門前三品管,車夫底氣十足的上前與釣叟爭論,擺出了爺不差錢的架勢來。
“錢!”
頭發花白的釣叟,聞聲后搖了搖頭,開口道:“這個世界上,有錢難辦的事情很多啊!”
“呦呵,你這老頭,還會說俏皮話了不成!說吧,你想要什么,是五畝良田,還是一處宅院?又或者,你是老骨頭發癢了,想要讓人松松筋骨?”
“金銀不要,宅院不要,松筋骨也不要。老朽不才,就差那么一條入湯的肥魚,也只要那一條肥魚...”
一問一答之間,釣叟進退有度,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站在一旁的姬昌,走南闖北見過不是大世面,當下也忍不住嘀咕起來:“這釣叟說話不卑不亢,聽到金銀時不喜,聽到威脅時不悲。莫非,這是一位隱士高人?”
姬昌越想下去,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于是敬重的開口道:“老先生,想要一條魚容易,不過這里風浪太大,卻有些不適合??!”
“適合,適合...風浪再大,心靜就行了?!?
釣叟笑著開口,而就在此時,仿佛水下有魚在咬鉤,牽動了釣線微微下墜。
“你看,魚來了!”釣叟哈哈一笑,手中釣竿向后一甩,只聽“嗖”的一聲,魚鉤飛出了水面。
沒有,沒有魚,也沒有魚餌,甚至在釣線上,連魚鉤都是直的。
魚鉤飛出水面,落在白發釣叟的面前。
姬昌一看這個釣鉤,也是微微一愣,遲疑著問道:“老先生,你這魚鉤都是直的,這怎么釣魚??!”
“你覺得呢?”
釣叟將魚鉤一甩,直接向著姬昌射去。
姬昌下意識的伸手一抓,等到將釣鉤抓在手中時,耳邊又傳來了釣叟的笑聲:“你看,這肥魚已經上鉤了...”
“這...”
姬昌心中一驚,低頭向著手中看去,發現這直鉤正被自己緊握著,就像是一條咬鉤的魚兒。
“只愿直中取,不愿曲中求。不釣鯉與鯽,只釣王與侯...哈哈,哈哈哈哈......”
白發釣叟哈哈大笑,將魚竿直接丟到一旁,笑道:“貧道姜子牙,西伯侯,還不上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