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韓善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看起來相當疲憊。
“傷口處理的很乾淨了,這位姑娘的藥粉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配合上我的鍼灸,性命應(yīng)是無憂,就看他能什麼時候醒過來了?!?
韓善大口喘著粗氣,向他們解釋道。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李瀛川急忙問道。
“這不好說,鐵扇書生修爲高強,身體素質(zhì)也要比常人強上許多,但人體是這個世上最爲玄妙的東西,沒人能保證他一定會什麼時候醒來,也許就在下一刻,也許得等上好幾天,這個都不好說?!?
就在韓善話音剛落不久,只見雲(yún)中竹的身子一陣哆嗦,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要醒!”
李瀛川大喜過望,韓善顯然也沒想到雲(yún)中竹會這麼快醒來,一臉驚訝的伸過頭去仔細觀察。
慢慢的,雲(yún)中竹的眼皮睜開了,而映入眼簾的卻是給他噩夢般感受的李瀛川,直接一個咕嚕坐了起來,身體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他愣了愣,看著滿身的銀針,再看看斷掉的左臂,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沙啞的聲音從嗓子裡擠了出來:
“你們殺了我吧。”
李瀛川笑了笑。
“那可不行,我們還有點事兒要問你呢?!?
令他沒想到的是,雲(yún)中竹此時倒是突然視死如歸起來,對著李瀛川惡狠狠的說道:
“你以爲天下殺手衆(zhòng)多,老子憑什麼排在第二?憑的就是我刺殺的手段與絕不透露僱主信息的守則,哼,想從我這裡套話,下輩子吧你!”
說完便伸出那隻完好的手臂掏向懷中,應(yīng)該是在尋找什麼。
可摸了半天啥東西都沒摸到,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李瀛川看到對方的動作哈哈一笑,伸出手掌,裡面正是剛剛被他從雲(yún)中竹懷裡摸出來的無極轟天雷。
“你找這個?”
語氣中滿是戲謔。
“你!...”
看得出雲(yún)中竹被氣得不輕。
“別想著自殺了,今天在這,就算閻王爺親自來了都不好使,我勸你還是乖乖配合,說不定小爺我一高興,放你一條生路也說不定哦?!?
可李瀛川的話讓雲(yún)中竹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索性準備跟他硬剛,死磕到底。
“那你就試試看能不能把我的嘴給撬開?!?
李瀛川聽後也不惱怒,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咱試試就試試,等會兒我看你還會不會死鴨子嘴硬。”
說完,只見他把無極轟天雷揣回了懷中,揹著手來到了溫柔的面前,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見此,雲(yún)中竹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壞了,怎麼把她給忘了!”
他這纔想起來那個“臨陣投敵”的蟲語者,曾經(jīng)他也見識過這羣人折磨俘虜?shù)氖侄危强烧娴氖墙刑焯觳粦?yīng)叫地地不靈,一旦被他們手裡一種特殊的蠱蟲咬上,渾身麻痹,無法動彈,卻還能感受到肉體上的痛楚,不光如此,那痛感還會被放大無數(shù)倍,雖然他沒經(jīng)歷過,但光想想就覺得太上頭了。
李瀛川偷偷看著雲(yún)中竹發(fā)白的臉色,內(nèi)心竊喜,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其實他並不知道溫柔有沒有辦法讓雲(yún)中竹開口,他只是想起當初與雲(yún)中竹對戰(zhàn)時,對方看見溫柔放出那些“小可愛”時瞬間露出的恐懼與抗拒的神情,便猜測溫柔一定給雲(yún)中竹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
可溫柔最大的殺手鐗是什麼?無非就是各種各樣的蠱蟲,只要想明白這一點,那就可以肯定雲(yún)中竹一定對溫柔的蠱蟲相當恐懼。
雖然他不知道溫柔爲什麼會對他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但只要溫柔此刻站在自己這邊,那他對雲(yún)中竹就算是死死的拿捏住了。
溫柔突然起身,慢慢的向雲(yún)中竹走去,只見他滿眼恐懼,臉色煞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不知道的誰能想到此刻就差尿褲子的雲(yún)中竹是堂堂“朱雀境”巔峰高手?
想他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做殺手的,人命在他眼裡就跟草芥沒什麼區(qū)別,做的都是整天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的活計,如此人物都嚇成這樣,可見蟲語者給他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正因如此,李瀛川也愈發(fā)好奇,他想看看溫柔到底有什麼手段。
只見溫柔擡起右手,白皙的手臂從寬大的袖口中露出,嘴裡念念有辭,不一會兒,一個五彩斑斕的小蟲子就順著她的手臂爬到了手心當中。
這隻蟲子不似之前見過的那麼噁心,說起來倒是和常見的瓢蟲長得差不多,但五彩斑斕的背甲和淡紅色的鞘翅表明了它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雲(yún)中竹在看見這隻蟲子後差點哭了出來,一個勁的往後蹬腿,想要遠離溫柔,此刻的他身上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朱雀境”氣質(zhì),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想死的心都有了。
死!
對了!死!
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那個蟲子咬上一口。
雲(yún)中竹想通之後,眼神中的慌亂與驚恐漸漸消失,突然換上了一種決絕的神色。
一直盯著他一舉一動的李瀛川察覺到了他的內(nèi)心想法,突然拿起旁邊的一根木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捅進了雲(yún)中竹的口中。
這一捅不要緊,對方的兩顆門牙差點兒被他硬生生的給撞斷了。
“咬舌自盡?想好事兒呢?”
李瀛川看著對方輕蔑一笑。
這在雲(yún)中竹看來與魔鬼的微笑無異。
而此刻他真的哭了出來,眼淚順著焦黑的臉頰滑落,口水混著血水從木柴的另一端滴落到他的衣襟處,雲(yún)中竹真的絕望了。
“想好了嗎?要不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
李瀛川指了指正在溫柔掌心趴著的那隻小蟲,對雲(yún)中竹問道。
雲(yún)中竹並未直接回答,可眼神中透露出的猶豫將他此時內(nèi)心的想法暴露的一乾二淨,李瀛川知道,再加把勁也許就能打破他的心理防線了。
“來吧,招呼一下咱們大名鼎鼎的鐵扇書生?!?
李瀛川對著溫柔一招手,吩咐她可以動手了。
溫柔再次向前走了兩步,只見原先李瀛川見過的那條花花綠綠的小蛇再次從她的衣領(lǐng)中鑽了出來,溫柔口中念念有辭,而一蟲一蛇的狀態(tài)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興奮起來。
越來越近了,原來越近了...
突然,那隻瓢蟲似的蠱蟲猛地飛了起來,片刻後落在雲(yún)中竹那半邊沒有被燒焦的臉頰,尾部伸出一根尖刺,衝著他的臉皮狠狠的紮了下去。
雲(yún)中竹的氣息頓時萎靡下去,顫顫巍巍的擡起手臂,指了指口中的木柴,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