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李瀛川在返回的途中坐在船頭不停的打著瞌睡,而南笙和小熙也不知在二樓幹些什麼,自打回了花船就不見出來,他懶得管也懶得問,只要沒人來威脅他們的安全,她想幹啥就都跟他一點關(guān)係也沒有,與其胡亂猜測,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的補上一覺。
最近這段時間的睡眠質(zhì)量真的太差了,自從出了雲(yún)海城後就沒過過幾天安穩(wěn)日子,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也得虧李瀛川心大,這要是換了旁人,就憑他“初入江湖”的零基礎(chǔ),怕是離崩潰也就不遠了。
......
微風(fēng)無波,飄蕩在蘇春湖中的花船還算平穩(wěn),但這麼晃來晃去的還是讓李瀛川覺得胃裡有點不舒服,看來睡覺是睡不下去了,而且就按前往月島的時間來算,返回湖邊應(yīng)該還得過上一會兒,索性站起身來,拿出銀槍在船頭耍了起來。
一套行雲(yún)流水的槍法使出,神清氣爽,青色勁氣包裹的亮銀槍身宛如是這湖水碧波中的一條青龍,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不知何時,二樓的窗口中又出現(xiàn)了那張冷冷清清卻又絕世傾城的面孔,只見她眼波流轉(zhuǎn),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時的李瀛川也許並不知道他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就像一顆閃爍著萬丈光芒的寶石,俊朗的外表加上挺拔的身姿,饒是見慣了青年才俊的南笙,卻也不得不說這一刻的李瀛川,耀眼的像顆太陽。
腳尖一挑,立在甲板上的槍尾瞬間飛了出去,握緊槍身的雙手回撤,腰身如靈猿般反轉(zhuǎn),槍頭在慣性下直刺而去。
心中默唸“青牛通玄術(shù)”,越來越快的槍花在空中形成一片殘影,細看下竟與龍頭有七八分相似。
一盞茶的功夫後,最後一招打出,龍首消失,天地間飄蕩著一道若有若無的龍吟聲,此時的李瀛川當(dāng)?shù)纳弦痪洹棒嫒趔@鴻,宛若游龍”。
收槍而立,稍微活動了下筋骨的李瀛川感到萬般舒暢,可內(nèi)心突然像是有所感應(yīng),他轉(zhuǎn)頭看向了船艙二層的位置,但那裡並沒有人影。
疑惑的搖了搖頭,再次看向遠處的湖景。
他不知道的是,南笙此刻正躲在窗邊,捂著胸口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
等到他們再次踏上土地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正午,李瀛川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嚕咕嚕直叫喚了。
他下船的第一件事原本是想直奔客棧,找韓雲(yún)宣他們吃飯去,可南笙卻說此時並不適合與他們見面,誰知道南夷朝堂爲(wèi)了這次祀神節(jié)安排了多少暗哨護衛(wèi),如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南笙的保鏢離開她的身邊,一定會起疑心,爲(wèi)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吃飯和她們一起就行了。
李瀛川表示無所謂,他去找韓雲(yún)宣他們也只是爲(wèi)了白吃白喝而已,只要有人管飯,在哪兒吃都一樣。
從東陽城撿的那點碎銀子他可捨不得用,畢竟那是他的全部身家了,那點存款還得留著壓箱底呢,萬一哪天想給阮菱安買個禮物啥的拿不出錢來豈不是得尷尬死人啊。
不過他們吃飯倒也簡單,相熟的酒樓會定時將做好的飯菜送到花船,根本不需要出去找地兒,酒足飯飽後自會有人來收餐具,這點讓李瀛川頗爲(wèi)感慨:
“有錢人的生活還真是樸實無華?!?
......
下午的蘇春湖邊已經(jīng)開始慢慢變得熱鬧起來了,到處都是張燈結(jié)綵,一派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景象,李瀛川爲(wèi)了裝保鏢,眼瞅著那麼多新奇好玩的事物沒法去看,心裡十分不滿。
只見他立在船頭,百無聊賴的看著湖邊來來往往的人羣,突然心裡感到一陣悲涼,經(jīng)過這一路的經(jīng)歷,看過太多南疆人的悽苦生活,眼前的繁華不過就像是在岌岌可危的牆壁上重新粉刷了顏色一樣,就算那面牆壁刷的再怎麼好看,早晚也會因爲(wèi)經(jīng)受不住風(fēng)雨而轟然倒塌。
越萊人刻在骨子裡的匪性讓他們根本就不適合治理國家,他覺得南疆人早晚會有一天會再次回到水深火熱的戰(zhàn)爭當(dāng)中,只是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到來罷了。
......
再到夜幕降臨之時,祀神節(jié)真正的狂歡才緩緩拉開序幕,當(dāng)南笙換了一套衣服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時,李瀛川感覺自己都快對她那耀眼的光芒產(chǎn)生免疫了。
如果被別人知道他是這種想法的話,讓那些擠破腦袋都想一睹芳容的追求者們還活不活了?
街道上,無數(shù)男人都在對著巡遊表演的南笙大獻殷勤,更是有人爲(wèi)了佔個離她更近的位置而一擲千金,李瀛川心裡對此十分鄙夷,不就是個女人嗎?用得著這樣?
當(dāng)日,如果這個想法也被別人知道的話,怕是又該捱揍了。
......
尋遊表演結(jié)束之後,南笙對那繁華的街道一點也不感興趣,臉上依舊冷冷清清,無視李瀛川想要逛一逛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花船。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以南笙的人氣,如果給街上那羣色狼留有一點點接觸女神的希望,憑他們的那股瘋狂勁兒,怕是會惹出不少的麻煩。
返回花船後,南笙嚴(yán)肅的對李瀛川說:
“小川,曹翰林待會兒可能就來,到時候他一定會讓身邊護衛(wèi)清空花船裡的所有人員,而那時你就得只能見機行事了?!?
李瀛川一聽那還得了?
“他把人都支開了,那你怎麼辦?那傢伙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眼子,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跟羊入虎口有啥區(qū)別?”
南笙對此卻是微微一笑。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看著她依舊雲(yún)淡風(fēng)輕的表情,李瀛川懷疑眼前這個女子是不是對所有人和所有事都是如此,好像沒有什麼能夠提起她的興趣。
雖然心中十分好奇她是哪來的自信,要知道對方可是南疆相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既然她這麼說了,李瀛川只能照辦。
一切安排妥當(dāng),現(xiàn)在只等大魚上鉤了。
......
晚飯過後,曹翰林果然如期而至。
李瀛川在躬身行禮之後,不出意外的被曹翰林帶來的護衛(wèi)“請”下了花船,當(dāng)然這也包括小熙在內(nèi)。
此時的花船周圍站滿了護衛(wèi),而他卻在和小熙溝通過後,趁著夜色悄悄繞到了較遠的湖邊。
只見他看著夜晚漆黑的湖水,深吸了口氣,一個猛子扎進了蘇春湖當(dāng)中。
別忘了他有一種平時略顯無用,用時卻無比神奇的能力,避水。
一口氣在水下游到了花船下方,悄無聲息的從水裡探出了半個腦袋,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又有一道人影往花船這邊走來,而且那人他也纔剛剛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