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翅膀硬了,就敢不聽我話,甚至違背自己答應過的事情,我按捺住自己就要燃起來的怒火,瞪著他的眼睛強硬的說:“我再問你一次,走不走?”
他退了兩步,面露膽怯,卻還是毅然決然的搖著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變得渙散,癡癡的說著:“你以前從來不會……”
我這副突然詭異的樣子把他嚇到了,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我的指節,被我轉身甩了過去,他揉了揉鼻子解釋道:“陵風,我就想把一件事情做完,不能半途而廢。”
我抬頭望了望幾十層高的大樓,本來軟下來的心又不得不硬起來,冷著臉說:“你頭部受過傷,這種地方時不時就會砸下一個磚頭,你還想再失憶一次嗎?”
“我會小心的。”他軟綿綿的回應,還是不肯妥協的意思。
我淺淺的嘆了口氣,這真不是我狠心,而是我實在放心不下你呆著這種地方,我不能忍受你再受一點點傷了,只好一點余地也不給:“你要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那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說完我甩臉就走,這下他還不出來,我真的就傷心了,但小北還是在乎我的,沒走幾步他就風塵仆仆的追了上來,頭套卸了下去,頭發被汗水浸透成一縷一縷的。我心里暗自高興起來,從包里拿出濕巾給他擦干凈臉,他呆呆的看著我:“陵風,你不要生氣,我給你管就是了。”
“誰要管你啊,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小北撓著頭不明白的話里的意思,我扯著他走了幾步,找到一家搞計算機科技的小公司,里面剛巧一個經理在訓斥一堆職員,說什么:“廢物,編程出錯就改不回來,要你們有何用!”
我把小北甩到前面,指著他說:“讓他試一下,這是公司特意找來的專家。”
經理疑神疑鬼的看著我倆,問:“你是哪個部門的?”
“企劃部。”我回答的面不改色,小北聽的一愣一愣的。
經理半信半疑的把我倆請了進去,讓小北去電腦控制室處理問題,還別說,他這副糟粕的模樣真像個程序員,我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只見小北仔細盯了一會,手放在鍵盤上一動不動,經理就開始煩躁起來:“你到底會不會啊,不會別留這浪費時間。”
我小聲斥責道:“吵什么吵,別打擾他。”
經理被說的啞口無言,悶著氣站到一旁看,小北的眼睛在電腦屏幕上快速的掃描著,氣氛沉靜了許久,他突然身子向后一仰,像任督二脈被打通了似的,手指“啪嗒啪嗒”的敲打上去,電腦上一連串稀奇古怪的符號字幕傾斜而出,密密麻麻的把我眼睛都看暈了,最后,只見一個回車,整個電腦室瞬間亮了起來,幾十臺電腦同時運作,小北站起身打了一個自信的響指,我就知道已經成功了。
經理看著這神奇的一幕,欣喜若狂的直喊:“yes!”我把小北拉扯過來,湊近他耳邊嘀咕道:“你看,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他驚喜的望著自己的雙手,難以置信的說:“也不知怎么的,非常自然的就寫出來了。”
經理握住他的手表示萬分的感謝:“果然是專家,敢問是哪家公司的?”
“呃,”我遲緩了一會,義正言辭的說:“其實我騙了你,我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他也不是什么專家,只是我這哥哥對這方面比較精通,就想讓他幫幫你。”
經理笑的更加歡唱:“既然這位小哥沒有上家,不如留在咱們公司工作,我們絕對需要您這樣的人才。”
小北紅著臉,被這喜悅沖昏了腦袋,我也不能這么輕易的就把他給賣了,于是細問道:“他沒有學歷,身份證前段時間丟了還沒補辦,這樣也行嗎?”
經理猶豫半晌,然后說:“咱們搞程序的要的是技術,學歷這種身外之物不重要。”
我走到外面環顧一周,見這家公司的規模雖然不大,搞得還挺周正,聘請員工怎會如此隨意,我疑惑道:“你們公司最近缺人?”
“實不相瞞,”經理哀怨的嘆了口氣:“我們本來是一家大型企業的分部,一切都順風順水的,可就在前不久,咱們總部發生了動蕩,波及范圍太廣,導致咱們這小公司運營也不景氣,你看,就連程序出了問題都沒人修理。”
“總部?”我涌起一絲不好的感覺:“你們總部是什么?”
“童揚電子科技集團你聽過嗎?一家很大的上市公司。”經理說的時候格外自豪,好像我這種鄉下來的土包子不該知道似的。
我冷哼一聲,無盡的鄙夷和嘲諷,一時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我現在才知道,童家原來搞得是電子科技,怪不得有本事利用網絡制造事端,可惜撞上了黑洞,咎由自取。”
說完這段話,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大眼瞪小眼十分驚愕的看著我,小北拽著我的胳膊,嘀咕道:“你說的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我斜眼想他示意:“走吧,咱們不呆在這里。”
“誒,你這小姑娘……”經理在后面滿肚子怨氣的趕了我兩步,接著說:“這是什么人啊,說話真是狠。”
提起童揚,我就是滿腦子的憤怒,甚至根本不想搭理身邊這個人,因為我忘不了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要娶那個女人的話,真的好恨,有些事情就算過去一百年,就算物是人非,它都深刻的埋在的心底,難以下咽。
童揚,童揚,我心里默念兩遍,接著唇邊露出一絲陰森的笑容,那個女人注定淪為企業之間明爭暗斗的炮灰,易南北當初要娶她,一定別有居心,為了什么?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他人都死了還爭著那些做什么,我想到此時遠在天邊的易氏集團,就不禁全身顫抖。
易氏多年前被網絡黑客攻克,一次是易南北親自下的手,第二次的原因一直沒有公眾于世,但我一直堅信是童家搞的鬼,現在得知他們企業主要產業就是計算機,我更加確定了。只有它能制造出那么大的浩劫,只有它才能逼迫易南北不得不回去接管大權,它為了什么?哦!我差點忘了,就在幾個月前我還在易氏的時候,易氏同樣發生了一次網絡動蕩,那又是誰搞的鬼?謎團依然很多,我猜不透,不想猜,又覺得心堵得慌。
小北趕上我的腳步,肩上突然落下一個手指,我下意識就脫口而出:“為什么?這究竟是為什么?”
他的手似乎是被嚇得縮了回去,待我看清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才意識到自己出了神,小北木訥的站在我身邊,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我定下神,極力掩飾自己:“最近看了一個諜戰片,總是猜不出臥底是誰呢。”
他淡淡的“哦”了一聲,神色依然是掩不住的慌張,我把話題轉回到先前的工作上,把手放在他的胳膊肘邊,安慰道:“你也聽見了,這家公司上層不保,留在那里容易招惹是非。”
“你怎么會知道?”他皺起眼睛問。
“那個……是因為,我以前在外地工作,這件事情有所耳聞。”我現在說謊總是十分自然,也許是說的多了,就習慣了,可以前的我是從來不會說謊的。
小北黯淡的垂下眼臉,自顧自的走遠,我心里開始懊悔,他懷疑我說話的可信度了,若是他將來想要調查這些東西,麻煩可就大了。都怪我掌控不好早就的情緒,時常被他看出些端倪,最開始的時候他傻乎乎的,能接受的事物有限,現在他已經趨于一個正常人,我倒開始害怕了,我本以為會把這個謊圓一輩子,但卻忘了對方是他呀,是那不可一世的易南北啊。
我跟在他后面走,那個方向明明不是回家的,我揣測不出他此時的想法,就只能寸步不離的跟著,過了一個轉角,小北突然不見了,我又開始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怎么沒有看緊他呢。我跺著腳在附近四處尋找,卻不見一絲蹤影,怎么可能,才一分鐘而已啊。
我抓狂的時候就會拼命的扯自己的頭發,小北突然從側邊一家精品店里,淡定從容的走了出來,我萬萬沒想到他進了這里,這是小女生愛逛的地方,他進去做什么。我虛驚一場,但見了他依然免不了的氣憤:“你不要亂跑,我找不到你很著急!”
他手里剛剛舉起一個小盒子,被我一句話嚇了回去,藏在身后不停欲言又止,我看到這個動作,就背到他后面看看是什么,他還不肯給我瞧,又把手躲到了前面,我更加生氣了:“你買的什么,不能被我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