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和江離說的一樣,山的確在熔巖當中,而金烏飛在他們頭頂,不斷地將引到空中。
其實就算山也沒有想到金烏離開熔巖會有這樣的效果,他們原本想趁異火城之匙沒耗盡之前逃到通道中再說,卻發現金烏可以引動熔巖,這纔有了現在的計劃。有熔巖護體,就算上面是刀山劍雨也不需要擔心。
果然,對方在異火城入口布下了層層埋伏,看著對方的惡毒的手段在熔巖當中化爲須有,他心中暢快,突然發現力量這個東西如此好用,就算對方都想殺自己,卻是因爲金烏的力量奈何不了自己。
金烏突破到了四上階,仍然沒有如願地進化出神智,但是卻比原先靈動了許多,也有著自己的感覺和感情,就好像一個幼小的嬰兒一般。而它的力量確實比山還要強大的許多,對火焰的掌控,又兼顧金烏炎火,比之一般的感召境蠱師都要強大。
他就這樣在衆人眼中離去,甚至所有人知道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去,可是一把利劍紮了進來,雖然沒有傷到他,但是卻讓他止住了呼吸。
這把劍上佈滿鏽跡,有些地方已經殘缺,可是三個人都能感覺到劍的鋒利,好像下一刻就能刺穿他們的心臟。而更重要的是熔巖奈何不了的利劍,就連上面的一片鏽跡也不能。
他認出這把劍正是他入城前刺自己的那把劍,而如此強大的鏽劍,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王劍是凌鋒宗的不世天才,雖然是江離的弟子,但是本身早已經超過了江離。破山盟能排進前十的感召境蠱師,都有自己的名號,可是他卻沒有,因爲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名號……
而這把劍看起來雖然普通,但是被他斬斷的四蠱器不計其數,更有甚者,三年前王劍追殺了一位邪修,斬斷對方的蠱器竟然是一件三下階的蠱器……
他平生最愛比試,和他比過的人,就算贏了,蠱器也會被對方斬斷。可以說他雖然不是破山盟最強大的人,但絕對是最難纏的人……
山眉頭緊皺,這些都是星縝告訴他關於王劍的情報現在出了異火城,他根本不能對抗。他只能利用熔巖繼續逃跑,希望對方沒有發現自己。
金烏控制熔巖是有極限的,它現在有五千斤的力量,最多也就能將熔巖帶出熔巖湖五千尺的地方,而且高出不勝寒,熔巖帶到外面,本身也會降低溫度,最後凝結。
咔嚓嚓!
“不好,他們想要用玄水蠱凍結熔巖!”山心中驚道。
凍結熔巖想來天方夜譚,但是若是現在他們馭使的遠不是所有熔巖,只要他們人多,蠱力和蠱蟲足夠,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他能夠看到下面正在變成巖石,能夠補給上來的熔巖越來越少。
“不管了得衝出去,不然就會被封進巖石當中!”山想都沒想地就說道,他們現在已經離地面有三千尺的地方,若是對方沒有追上來,應該不會發現自己。
外面清澈的藍天,可是腳下卻是陰暗的烏雲,熔巖刺破了烏雲,同樣也把它變得更加漆黑。
“原來你真的在這裡!”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山回頭看,發現熔巖凝結石柱之上有一位年輕人,身穿黑衣,揹負一把空劍鞘,他伸手一抓,突然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從下面飛了上來,正是剛纔刺進熔巖的利劍。
“你是王劍?”山心生警覺,身子不經意縮了一縮,一雙眼睛好像豹子一般鋒利。
王劍說道,“放心我並不是來殺你們的。”
山皺著眉頭,不知道對方說什麼,不過以對方的實力,他就算想跑也跑不了。感召境後期的蠱師和初期的蠱師相差巨大,更不用說他不過是一位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就算身具兩萬六千斤的力量,也是於是彌補。
對方立在石柱之巔,頭頂青天,腳踏烏雲,好像主宰萬物的神靈。而事實上,他主宰的並不是萬物,只是他們的生死。
“你到底幹什麼?”山沉聲問道。
“臣服我,或是死!”王劍冷冷地說道,手上的鏽劍刺進腳下的石柱。石柱早已經凝結,能夠屹立在風中,可見的它的堅韌,可是在鏽劍下卻好像豆腐一般被輕易地刺了進去。
轟隆!
這根長達三千尺長的熔巖石柱化爲齏粉,四散飛去,天不再清澈,但是烏雲仍然漆黑。
他踏空走了過來,將鏽劍抵在山的喉嚨上,說道,“現在告訴我答案!”
鏽劍無鋒,但是卻好像刺進人的心中生疼,他們沒有逃走,因爲他們知道他們根本跑不了。對方跟定早有準備,而且對方離得太近,跑不了多遠,就會被對方隔空擊殺。
風中瀰漫著石柱破碎的齏粉,被狂風吹在臉上,如利刃一般。
山看了一眼抵在項上的鏽劍,他能不能留住頭顱,完全看對方的心情。不過他卻捕捉到了一絲,別人無法察覺的東西,笑著說道,“我不答應,你還是把劍收起來,我不喜歡被劍抵著談事情。”
破山盟的人走知道違背王劍的命令下場是什麼,可是他本人聽到後卻笑了,他將劍收了起來,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破山盟的人都知道你這人不愛言語,可是今天卻說了這麼多,而且你的劍上根本沒有殺氣,不然我們在熔巖當中就已經死了。”山說道。
“看來你這人果然不尋常,怪不得連應劫那個老狐貍都栽在你的手上。”王劍說道。
“說,把你的條件說出來,怎麼說我現在也在你的手上,只要你的條件不過分,我都會答應。”山說道。
“其實很簡單,我要你幫我獲得凌鋒宗的宗主之位。”王劍說道。
山聽後一揚眉,說道,“換一個,你們凌鋒宗太過龐大,我只不過是一個飛天境的蠱師,而且還不是破山盟的人,幫不上忙。”
“不,你能!要變天了,四界統一,誰也不能阻攔,到時候你是鳳羽之徒,就是四界的王者,只要你幫忙,不僅我成爲凌鋒宗的宗主可以輕而易舉,也可以讓望川界的人不再敵視凌鋒宗。”王劍說道。
“這些都是凌劍鋒指使你做的?”山問道。
“不是,宗主大限將至,我也是偶然知道,我這麼做也是再救凌鋒宗,而與你來說,你同樣需要我,孔蕭又出來了,你這望川界未來之王當得並不安穩,若是能拉攏到凌峰界,就能得到不少的支持。”王劍說道。
“你不要將被判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現在破山盟還是破山盟,望川界還是望川界,我們還是敵人。”山說道。
“這可不是被判,而是合作,不對麼?知道爲什麼破山盟爲什麼只是發個通緝令,不直接對付你麼?”王劍問道,“原因就是他們沒有時間,宗主已經猜到了鳳羽已經壓制不住破繭境的人劫了,所以他需要一場大戰,然後想辦法將鳳羽擊殺,以絕後患。”
“如果他的計劃成了,你和我的合作可就沒意義了。”山說道。
“不會,一方面宗主絕對找不到鳳羽,另一方面就算找到了破山盟吞噬瞭望川界,大不了你換個身份,可是仍然可能成爲四界當中最強者,仍然可以左右局勢。”王劍說道。
“看來,你對於我很有信心麼。”山,笑了一下說道。
“這是當然,說白了對於我是一個賭注,賭放走你,能給我帶回什麼,一本萬利;而對於你這是一場交易,用一個承諾,換你的命,其實就算我不殺你,只要將你的消息放出去,你在破山盟絕對是舉步維艱,可是答應我我最少能保證凌鋒宗對你出手時,我會想辦法維護你。”王劍說道。
“看來我沒有理由不答應你。”山說道。
“你不會後悔的,締結血契,下面的人也該等急了。”王劍說完咬破舌尖,吐出一口心血,然後又打出幾個手訣,好像上古巫祭祭祀的舞蹈,“以心血爲引,天地可鑑,吾與山結爲袍澤,永不背棄,如違此誓必遭雷齏。”
山也以此照做,兩團血液在空中勾纏,好像冥冥之中有神力引到,須臾間血液化作兩頭信蠱一般的蟲子。這叫做血契蠱,可讓立下血契的人萬里之外彼此溝通,不過雷齏之刑太過殘酷,所以很少有人使用血契。
人們最怕永遠都是一定會發生的,而蠱師的命蠱也好,還是雷劫也好,可以說是命中註定,所以說無論是血誓還是血契,都是最牢固的承諾。
王劍說道,“你以後好好提升你的實力,畢竟你我想的再好,這四界這碗羹是需要實力來分的,以現在來說,你我都還差得多,只有通神境的蠱師纔是下棋的人,其他的人都是棋子。”
說完,他化作劍芒沉進烏雲當中,山突然發現對方與自己都是一種人,就是都不想要當別人的棋子,所以對方找到了自己。這樣的人破山盟不少,古今都有,只是他們選擇的路不同,結果也是不一樣。
而結成血契這件事,對於山並不是一個壞事,找到一個同盟,總比自己一個人在破山盟孤立無援要好的多,而且,血契的雷齏之刑他並不是沒有希望解決。對於破山盟的事情似乎變得好了許多,不過他更多卻想著回到西南境,他也有了飛天境後期的實力,幾乎可以媲美感召境蠱師,已經具備了與大雪山抗衡實力,只等見過慕容衝,他就能去白界找人帶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