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期間來補習高三的課程已經兩天了,可是西門焰爍依然沒有出現在他的座位上。呂志的心里空蕩蕩的,不時就回頭朝那個空位瞧瞧。盡管知道就是多回眸一百次,西門焰爍也不會出現,可是不看一看,總覺得心里是落空的。呂志的整顆心被偷走了,心神不寧地坐在教室里,老師講了兩天的新課,呂志一節都沒有認真聽。那天把西門焰爍送到醫院時,接到通知的西門焰爍父母早已焦急萬分地等候在醫院門口。把西門焰爍交付給他父母和醫生后,各自都回去了。至于他現在的狀況如何,誰也都不清楚。井曉璐曾和西門焰爍的母親聯系過,可是并沒有問出個什么結果。
呂志一副悶悶不樂的苦逼表情看著井曉璐:“哎,把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我想跟西門焰爍的媽媽打個電話,去人民醫院去看看他。”井曉璐認為呂志開玩笑的,并沒有拿出手機:“你搞笑吧!我們還在上學,你怎么請假去市里看他啊?老師絕對不會批準。”呂志鐵了心要去,伸出手討手機:“快點兒把手機給我。我就說我爺爺死了,看老師批準嗎?反正我爺爺早就死了。”井曉璐交出手機,表示無語:“好吧!隨你。”呂志接過手機,問:“你去不去?你是他的女朋友,應該去看看。”井曉璐憤慨道:“我憑什么要去看他啊?我又沒有答應他做他女朋友,你真是搞笑吧。”呂志沒再說話,直接出去打電話了。
呂志的使用這個方案加上實力派演技果真還騙過了老師,獲得了一天的批假。呂志那傷心的神情和絕望的眼睛絕對不是裝的,因為他本身就有一種心碎的痛和無盡的牽掛。
經過客車在支離破碎的公路上顛簸了近一個小時,再轉載出租車,終于來到了醫院。平時陪別人來醫院看望人,甚至自己來醫院看病都沒有如此
沉重的心情。今天的每個挪動的腳步都很艱難,害怕往西門焰爍的那個病房走。醫院整個白色的色調極其純凈,肅穆得讓人害怕。心里涌來一陣恐慌,可是這是不是自己嚇唬自己呢?也許西門焰爍根本沒大礙,只是在這里療養。
呂志沒有敲門,直接開門進來了。他是不敢發出敲門聲,引起他們注意,然后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他撒謊請假來看病人,并且是來看西門焰爍,這種心理本就不正常。病房里有兩個床,一個是空的,一個躺著西門焰爍。“叔叔好!”呂志認識他的父親,打了個招呼。父親坐在他床邊,站起來看著呂志點點頭。
呂志走近床邊,西門焰爍臉色蒼白乏力,望著天花板發呆,見好朋友來探望了也不理睬。“醒了!”呂志矜持地笑著問。西門焰爍表情呆滯,不搭理。西門焰爍一向對呂志都是不給什么好臉色,呂志又諂媚問:“我來看你了,這么還不高興啊?”
“他不會說話了。”父親的語言沉重,內容讓人覺得是在開玩笑。這么乖巧優秀的一個人,這么會一瞬間就失去語言能力?這不是真的,一定是說笑。病房里沉默了許久,父親沒說話,呂志嚇怕了,也不敢說話。空氣瞬間凝結,無法流通了,死死困住呂志。呂志搖搖頭,苦笑著安慰自己:“呵呵,不會的。一定是老天在開玩笑。沒事兒,等他再睡一覺,他就又會活蹦亂跳出現在我眼前。還會那么欺負我,不顧我感受來修理我。”
父親盡力掩蓋內心的悲傷,不會流出眼眶中的淚:“他患的是叫什么阿茲海默癥,以前的什么事都記不清了,連家人都不認識了。”呂志搖搖頭,不相信:“不會的。我知道阿茲海默癥,那是65歲以上的老人才會得的老年癡呆,他這么年輕怎么會有這個病呢?”父親沒有解釋,只是低著頭默默傷心。“以后我來照顧你一輩子。”呂志坐在床邊,摸著西門焰爍病懨懨的臉龐。
“你怎么照顧他一輩子?”
呂志柔和的目光看著西門焰爍,小聲說:“因為…因為…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啊。所以我要幫他一輩子啊!”呂志回答的根本不是父親提出的問題,呂志理解父親問題的含義,可只能避開。
“他能有你這么好的朋友真是幸福。謝謝你來看他。我會再為他生一個弟弟,他的下半輩子就靠他的弟弟了。”呂志聽不出父親的語言蘊含著哪些感情,這些感情是復雜的,一個還未涉世的孩子是領悟不出的。呂志心里從未把西門焰爍當成朋友,一直作為一個一生要去愛的人,可這時被誤會的關系只能被人誤會去,沒人敢闡明真正的關系。
“他媽媽下去買飯了,我下去看看,怎么這么久了還沒上來。你幫忙照看一下。”
呂志應了一聲。
現在病房里只剩下兩個人,看著西門焰爍,呂志想起了一件件往事。用棕櫚葉為他折了一束玫瑰花,卻被他嫌棄地扔掉了;為他洗衣服,還被責罵高檔衣服不能手洗;幫他付打點滴的醫藥費,呂志沒跟醫生討價還價,被說的愚蠢之極。許多往事回憶起來,都是一些傷心事;不管呂志如何討好他、為他獻殷勤,總是落不到一個“好”字。曾經的委屈、那時的痛現在回想起卻是那么甜蜜。
呂志拿出精美的紙千紙鶴,慢慢展開,向他表露自己的心聲:“西門焰爍,這首詩本來是為你而寫的。既然你看不了,那我就讀給你聽吧!”
誠摯的心
跟隨著我匆匆的腳步
踏上了這條未知的旅途
踮起腳尖了望遠方的路
太艱難太辛苦
驀然發現四周一片迷霧
世界變得好模糊
籠罩上一層淡淡的憂傷孤獨
我只敢躲在原地
默默彳亍
孑然一身的我感到無助
無盡的痛楚
無人能傾訴
等到最后無法彌補
我嘗試解脫現實的束縛
拋掉隱藏在內心的包袱
翻開心中藏世的經書
去尋求那一個歸屬
就算我選擇的是一條歧路
也要把心酸變成祝福
只想念一句知足
走到盡頭抱著回憶哭
“不管你以后好起來,還是一直這樣下去,我都會一如既往對你好。你欺負我,我也不會有怨言;你罵我,我就附和著你。我知道我愛你 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這時老天跟我開的玩笑。但是天蝎座對愛情的執著,注定我要愛你一生。這是一場錯愛,但是我依然會愛下去,不管未來結果會怎樣。”
一個人凋落了,另一個人也隨之頹廢了。愛,會讓你為你而生;也會因為他的頹廢,讓你自己墮落下去。
人們常說對事業要有一顆執著的心,但這執著放在愛情上,讓人覺得好可笑啊!除了愛情,我們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去追求,不要迷戀所謂的愛情。終有一天,你會發現有一些愛不值得去追求,有一種愛不能去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