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宋子文的態(tài)度會是那樣的強勢,的確,苗亞珍用了威脅的方式來逼他就範(fàn),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這麼選擇了。事實上有時候強硬的態(tài)度就是比妥協(xié)好用,這不,第二天一早,苗亞珍就來了電話,我聽到她說:“你提的要求我可以勉強同意,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我就知道,苗亞珍是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我和宋子文。
“什麼條件?”
“老頭子手上的股份一分爲(wèi)三,你那份,轉(zhuǎn)給我。”苗亞珍冷漠的開口,說:“這件事沒商量的餘地,你能拿這個來威脅我一次,你就能拿它威脅我第二次,所以,你必須這麼做。”
說來說去,還是爲(wèi)了那麼點股份。
“可以,下午你讓律師過來一趟,我把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給簽了,”宋子文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爲(wèi)平靜,我聽到他說:“股權(quán)我可以給你,但是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我能把股權(quán)讓給你,同樣也能把股權(quán)拿回來,如果,你還在背後搞小動作的話。”
“宋子文,我可是你媽,你居然這麼跟我說話?”
“你的確是我媽,可也是你慫恿銀行過來催債,我要是不留一手,你又故技重施怎麼辦?”
電話那頭的苗亞珍忽然沉默了,片刻之後,我聽到她大吼一聲:“好,你眼裡頭沒我這個媽,我也就當(dāng)沒你這個兒子!”
苗亞珍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我看著表情凝重的宋子文,心疼的厲害,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這種母親。
好在事情到此已經(jīng)告一段落,看到宋子文放下心來,我也就放心了,這才安安心心的去了公司,可我沒想到的是,在公司裡,我居然碰到了許久沒有露面的沈佳琪!更讓我沒想到是,當(dāng)人事跟我介紹她的時候,居然說她是廣告部的總監(jiān)。
一早就聽聞總部那邊說要派一個有實力的廣告總監(jiān)過來,原本我以爲(wèi)這個人選必定是從總部調(diào)過來,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廣告部的總監(jiān),居然就是沈佳琪。
沈佳琪見我一臉驚愕的樣子,主動的伸出手,說:“木楠,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人事看出我們熟絡(luò)的樣子,自然而然就退了下去,當(dāng)原地只剩下我和沈佳琪兩人的時候,我瞪著她,說:“你什麼意思?你怎麼會來嘉人?”
沈佳琪不動聲色的看著我,捋了捋耳旁的頭髮,說:“還能是什麼意思,當(dāng)然是爲(wèi)了工作了,你也知道,我之前的工作已經(jīng)自動請辭了,總不能一直不工作吧,我可不像你,就算你沒了主編這份工作,好歹還有人養(yǎng)著,我呢,就命苦多了,還得靠自己拼一把,不是嗎?”
“你是故意的?”我盯著沈佳琪,說:“我不相信你能看得上嘉人給你的職位,你之所以過來,坦白點說,就是爲(wèi)了來噁心我吧?”
“木楠,你說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喜歡記仇呢?”沈佳琪滿臉堆著笑,說:“過去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沈佳琪向來是拿得起放得下,根本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所以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前程往事,一筆勾銷,更何況想要嘉人超過FASHION,還需要我們兩人的共同努力呢,你說我說的對嗎?”
我驚愕的看著面前的女人,頓時覺得不知所措,如果此刻的沈佳琪站在我的面前說著要跟我魚死網(wǎng)破,我多少還會覺得正常,可是現(xiàn)在的她,一身幹練的職場裝扮站在我的面前,風(fēng)采依舊,精神奕奕,還不斷的對我微笑,這樣的她,讓我覺得驚悚,讓我覺得恐慌,因爲(wèi)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會給我偷偷的下個絆子。
“木楠,難道,你不願意跟我冰釋前嫌嗎?”沈佳琪見我沒說話,瞥了我一眼,說:“罷了,我也不勉強你,不過以後再嘉人,我還請你多多指教,在這裡我可是個新人,我希望我們一起努力,超過FASHION,好嗎?”
“一同努力。”
我簡單的跟沈佳琪握了個手就回了辦公室,到了辦公室之後,我立即給上海總部的總編去了電話,詢問沈佳琪的狀況,總編那邊只是說這是董事會的意思,如果我這邊單方面提出抗議的話,恐怕無法說服董事會,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工作時間裡,我是少不了跟沈佳琪打交道了。
不過讓我疑惑的是,沈佳琪是怎麼來到嘉人的,先前她因爲(wèi)故意傷人都進(jìn)了牢房,怎麼又這麼輕易的出來了?而且,還是以這樣華麗的姿態(tài)出現(xiàn)的,好像先前的那些事,根本沒對她起到任何影響似的。
按照總編的意思,沈佳琪來到嘉人,還是董事會的意思,看來沈佳琪真的是有兩把刷子,居然說服了董事會,不過話說回來了,如果不去論沈佳琪的人品的話,她的學(xué)歷和資質(zhì)多少還是很有說服力的,再加上她一向很有手段,這也並不奇怪。
但願真的如她所說,她是真的來嘉人工作,而不是來找給我找茬的。
因爲(wèi)沈佳琪的突然到來,我整個上午都不在狀態(tài),原本是想把這件事跟宋子文知會一聲的,可是想到他那邊還得應(yīng)付苗亞珍,我也就壓著沒說了。午休時小嬋過來找我,問我是怎麼回事,畢竟她也沒想到沈佳琪會成爲(wèi)她的上司,我嘆了口氣,說我也是剛得到消息,小嬋告訴我沈佳琪十有八九是來者不善,讓我平日裡多多提防,我聽了這話,心底越發(fā)覺得不安,生怕沈佳琪在我背後捅刀子。
畢竟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吃了無數(shù)次虧了。
熬到了下班點,我便跟其他同事說準(zhǔn)時下班了,到了車庫,我便琢磨著給宋子文去個電話,誰知就在這時候,兩個黑衣男子忽然朝我走來,看著我,說:“你就是溫木楠?”
我見情況不對,立即轉(zhuǎn)過身去,可是已經(jīng)晚了,下一秒,就被兩個男人拖到了一輛麪包車裡,上了車,其中一個男人立即亮出了一把匕首,看著我,說:“有人要見你,不要喊叫,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我看著那白晃晃的刀子,說:“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少廢話,到了地點之後你就知道了。”
這人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袋子就套在了我的頭上,一瞬間,我的眼前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了,好一會,行駛的車子忽然停了下來,我估摸著是到地方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下一秒,身旁的男人就把我拖下了扯,一把摘到了套在我頭上的黑色袋子,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一個破舊的廠房裡,而站在我的面前的,竟然是苗亞珍。
所以,他們口中那個想見我的人,其實就是苗亞珍?
苗亞珍看著我,臉上頓時露出了猙獰的神色,她兩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二話沒說,就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
右臉火辣辣的疼,我驚恐的看著苗亞珍,說:“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這是故意傷害!”
苗亞珍瞪著我,說:“我就是要打你怎麼著,都是因爲(wèi)你這個賤蹄子,所以子文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作對,還說什麼孩子是他的,既然孩子是他的,爲(wèi)什麼不允許我做親子鑑定?我看你這是心虛,說吧,你這麼做,到底是什麼目的!”
我看著接近發(fā)狂的苗亞珍,說:“孩子,是宋子文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至於宋子文爲(wèi)什麼接二連三的跟你作對,我請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你還敢頂嘴?”苗亞珍扯了扯袖子,向我逼近,瞪著眼,說:“看來我今天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你是不可能說實話了。你們,把她給我綁起來。”
“你敢!”我盯著苗亞珍,說:“你就不怕宋子文把股份拿回去嗎?你是宋氏的董事長,如果被記者知道你這麼針對我,你覺得,會不會對宋氏有影響呢?”
苗亞珍一臉吃驚的看著我,說:“好啊,都知道威脅我了,我就知道你這個賤蹄子沒那麼好對付,反正宋子文現(xiàn)在跟我已經(jīng)沒關(guān)係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來人,綁著!”
我看著苗亞珍歇斯底里的樣子,頓時驚恐不安,難道說下午她跟宋子文談的並不愉快,所以纔想拿我發(fā)泄?就在我驚恐萬分時,一個大吼傳到了我耳中:“住手!”
我驚愕的看過去,忽然看到趙大川站在不遠(yuǎn)處,趙大川的出現(xiàn)也讓苗亞珍嚇了一跳,她看著趙大川,說:“你怎麼會在這?”
趙大川拿出手機,說:“我一直都在,你們的對話我已經(jīng)錄了下來,宋夫人,如果你不想明天的報紙上看到你的消息,我勸你馬上離開。”
“你……你敢!”
“我怎麼不敢?宋夫人連光天化日下綁人都能做得出來,發(fā)一則新聞對我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呀。”
苗亞珍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趙大川,遲疑了幾秒鐘,說:“我們走!”
等到原地只剩下我和趙大川時,他迅速的走到了我的面前,解開我手上的綁帶,看著我,說:“木楠,你怎麼樣?”
我委屈的看著趙大川,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