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頓時一驚,居然是馮亮!難道馮亮死之前喊的人真的是許琳!?那徐剛呢,既然馮亮跟徐剛有關係,是不是跟許琳也有關係,難道那天晚上,殺死那隻豔鬼的根本就不是樹精,而是許琳嗎?她是怕楚珂逼問出來,他們之間的交易敗露,所以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所以等楚珂走了之後才那麼憤怒?
我突然之間想起來,楚珂好像說過,許琳是會催眠的,那這麼說起來,徐剛的死也跟她有關係了?一想到這,我頓時頭皮一麻,感覺好像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把我纏繞其中,越纏越纏,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真是要瘋了!不行,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這個女人隱藏的實在是太深了,就連楚珂都瞞過了,還有上次楚珂說過的,派許琳監視他的人到底是誰呢?
花了半個晚上的時間聯繫以前的老同學,以前聽孟宣說過,馮亮是本市的,那他的父母肯定也在這裡,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馮亮的父母了!終於問出了馮亮家的位置,第二天一早,我就提著東西去了馮亮家。
誰知道剛走到他家門口,就看到楚珂從裡面走了出來,心裡頓時有點驚訝,跟著楚珂一起出來的,還有馮亮的父親,他激動的抓著楚珂的手,“謝謝您,真是太感謝了。”
楚珂皺了皺眉,低低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楚珂告別後,馮亮的父親還是滿臉的激動,擦了擦眼角的淚,望著楚珂的背影。
我心裡不禁有點納悶,昨天晚上這老兩口才打了他未婚妻,怎麼今天楚珂就找上門來了,而且看起來還不像是打架的,楚珂到底幫了他什麼,會讓他納悶激動?
楚珂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斜了我一眼沒說話,越過我就往前走了,我見狀連忙追上去問他,“楚珂,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連個眼神都沒給我就繼續往前走,我撇了撇嘴,繼續問,“你跟馮亮的父親說了什麼?”
他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腳步更快了,我碰了一鼻子灰,也懶得再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心想怪不得趙雅芝會說他是多高嶺之花呢,這個形容可真是貼切。
正煩悶呢,突然就來電話了,拿出來一看是鄭恆,就不跟著他了,拿著走到旁邊,按了接聽鍵,“喂,鄭恆,怎麼了?”
聽他“嗯?”了一聲,好像有點不悅,我趕緊陪著笑改口,“師父,您老有什麼事兒?”
他輕笑了一聲說,“待會兒來我這一趟,我有事囑咐你?!?
我應了一聲掛斷電話,結果一扭頭髮現楚珂正臭著一張臉站在原處,瞇著眼瞅我呢,我心裡一陣奇怪,他居然沒走?
正納悶呢,他就雙手抄兜大步的朝我走過來,到我跟前後把玉匕首的碎片遞給我,我下意識的伸手接了,然後就聽他冷聲道,“你能把這個修好,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事?!彼f完這話,轉身就走了。
我攥著手裡的東西,心想著不是開玩笑嗎?都碎成一塊一塊的了,怎麼修好?我總覺得許琳雖然是楚珂的未婚妻,但楚珂好像並不是很在乎她,但要說不在乎她,爲什麼要跟她求婚,難道是另有所求?
想著想著快把自己繞懵了,趕緊晃了晃腦袋,想起鄭恆的吩咐,我就衝著鄭恆那家咖啡館去了,也是從前兩天才知道沒原來那家咖啡館的老闆是他,想來也是,除了他以外,誰會那麼有毛病把一個咖啡館建的跟迷宮似的?
熟輕熟路的去了那,門口的迎賓員都認識我了,衝我微微一笑,然後就領著我去了鄭恆在閣樓上的書房,進去以後,就發現鄭恆正對著桌子上一個八卦盤瞎倒弄,我看了半天也沒看懂,索性就坐在了一邊。
過了好半天,他才推了推眼鏡放下八卦圖,扭過腦袋衝我笑道,“過來,教你點東西?!闭f完他拿出兩張紙,上面分別畫著一條高低起伏的線,我疑惑的看了看他,實在是不明白他是唱的哪齣戲。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兩張紙說,“這是你跟楚珂的命格。”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往前湊了湊,他之前給我算了一卦,說我是本來就該死的人,但後來有人替我承擔了命格才撿回了一條命,合著他之前說的命格就是這兩條線?唬誰呢?
似乎是纔看出來我有點無語,他敲了敲我的腦袋說,“這個是我算出來的,過來,好好聽著?!?
我吃痛的揉了揉腦袋沒吭聲,然後就聽他說,“看這裡?!表樦傅牡胤娇催^去,我看到有那一段出奇的低,好像超出了水平線,如果有數值的話估計就是零點幾了。
眨了眨眼疑惑的看著他,知道他這人愛賣關子,索性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他告訴我說這是我的命格,而他所指的地方,正是他之前算出來我會死的時間。
沒等我再問,他就指著另一張紙衝我說,“再看這裡。”我側著身子一瞅,更疑惑了,他指的地方,比我之前的還低,簡直都快負數了,那是楚珂的命格,難道他想告訴我,楚珂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他摸了摸下巴說,“楚珂生命跡象最低的這一天是陰曆九月十五。”
我心裡頓時一驚,九月十五,那不正是我在他牀下放木偶人的日子嗎?原來那個時候,我真的差點沒害死他!
他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思路,“不過體質驚人,這點問題難不倒他?!比会嵊种钢崦媛呱蟻淼木€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替你承擔命格的人應該是楚珂。”
我聽了他的話徹底愣住了,腦袋裡面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我突然就覺得有點荒謬,這怎麼可能,楚珂明明沒有死,況且他從來沒拿我當回事,怎麼可能會替我去死?
好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那我生命跡象最低的時間是哪天?”他聽完揚了揚眉,說了一個時間,我聽完雙手就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居然是我鬼魂離體,孟宣魂飛魄散的那天???
然後,鄭恆又告訴我,也是自從那天開始,楚珂的生命跡象就開始一路下滑,直到九月十五那天,跌到了最低點。
我使勁敲了敲腦袋,我真是個棒槌,當時我醒過來以後,楚珂就好像是生病了一樣,身體更是越來越弱,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難怪許琳會那麼恨我,說到底我一直在連累他。
後來,鄭恆又跟我說了那隻鬼的事兒,說他算過了,它現在沒精力威脅我,許琳也夠嗆,然後就讓我哪涼快哪待著去了。
出了咖啡廳以後,我心裡五味俱全,楚珂爲什麼那麼傻會替我承擔命格?我媽說的真沒錯,我就是個掃把星,只會連累別人。
我突然就有一股想去找楚珂問清楚的衝動,自嘲的笑了笑還是忍住了,找他幹什麼?繼續連累他麼?
回家以後我就窩在了牀上,鄭恆的話對我而言無疑是衝擊力很大,楚珂替我承擔命格後,本來就十分虛弱,卻沒想到我是個白眼狼,還拿別人的東西害他,弄得他差點沒命!難怪他會生氣了,要換成是我,估計都老死不相往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就響了起來,嚇了我一大跳,見是個陌生的號碼就有點疑惑,接聽以後裡面傳來一道聲音,“喂,你好,是趙雅芝小姐的家人嗎?她出車禍了,現在正在xx醫院搶救……”
我一聽她的話就徹底的懵了,發瘋一樣跳下牀,抓起穿上鞋就衝著門口衝,剛走出臥室,又再次響了起來,按了接聽鍵後,裡面傳來鄭恆著急的聲音,“冉茴,你現在在哪兒?”
我使勁攥著,顫著聲音說,“我朋友出車禍了,我要去醫院?!?
他爆了句粗口,然後在電話那端大吼,“你現在哪兒也沒去!在家裡給我待著,我馬上就去找你?!?
“你發什麼神經,我現在沒空跟你廢話?!蔽覒嵟暮傲艘宦?,現在好雅緻正在搶救呢,我在家裡怎麼可能呆得??!
“冉茴,我算漏了一項,你他媽的現在哪兒也別去,等著我!”鄭恆的聲音難得的慌亂,大吼聲隔著電話差點震聾我的耳朵,我聽出來了鄭恆話裡的意思,脊柱骨突然就一涼,寒氣竄進全身。
趙雅芝出車禍的事情,是不是跟我也有關係?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嚇的我頓時一個激靈,然後就聽見一道帶著濃濃嘲諷的怨毒女聲,“呵,已經來不及了……”
下意識擡頭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彷彿要把整個世界吞噬,站在門口的許琳,半張臉帶著猩紅的胎記,一雙眼就像是兩個通體發紅的玻璃球,帶著冰冷和殺戮。
鄭恆在電話那端大聲的吼,“冉茴,快逃!”
我頭皮一麻,頓時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