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怎樣?”海德也和我有一樣的顧慮,他關心地問利奧,“這不是逞強的時候,如果你……”
“我絕不會輸給你!”利奧說著就爬上了懸崖。
太陽開始傾斜的時候,我們已經爬到了懸崖三分之一的地方。利奧像是在賭氣般一刻不停地向上攀爬,因為有我的負累,海德和我落在隊伍的最后。
“我們要快一點,太陽就要下山了。”海德把手伸給我將我拉上去。
“也許你可以考慮把我放在這里等你們回來。”
“當然不可以。”海德拒絕了我的提議,“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的。”
我沒有再說話,而是聚精會神地跟著海德的步伐一點點向上攀巖。懸崖上突起的巖石大部分很干燥,這為我們的攀巖提供了很大的方便。雖然手指摳在上面的時候會刺痛,但只有依附著它們才能向上爬。稍有不慎,一些被踩松的碎石從懸崖上墜落下去,消失在腳下無影無蹤。我們已經爬到了一半的高度,我克制自己想向下看的沖動,抬起頭看著上面的人暗自為自己加油打氣。
“啊——!!”就在我一只腳剛踩上一塊巖石打算蹬踏著它爬上去時,從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抬頭的瞬間,一個巨大的黑影從上面墜落下來。條件反射下,我的手因為緊張而松開了巖石,整個身體頓時懸空了出去。和我栓在一起的海德也因為我而一腳滑出巖石。幸好海德用一只手臂扣住巖石,我們才沒同時摔下去。
“堅持住!瑪麗娜!!”海德對我大喊,另一只手臂抓著腰間連著我的繩索。眼前的情況非常危機,我的身下是萬丈懸崖,海德也幾乎快要懸空。我看見海德眼睛的顏色正在改變,即使這樣他仍無法把我拉扯上去。我們兩個的體重全都依靠在那四根手指的力量上,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海德可能會徹底失去控制而變成危險的野獸威脅到所有人的生命。
沒有太多時間留給我思考,我做出一個決定:“放開我!”
海德再不松開我他就會被我連累而一起掉下去;如果海德松開我,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快解開繩索!”
“不!”海德更緊地拉著繩索。
“你會死的!快放開我!”
“除非我死,絕不會松開你!”海德拼盡全力向上拉起繩索。這時候利奧從上面返下來,他向我伸出手大喊:“抓住我!”
我努力向利奧伸展手臂,幾次失敗后,終于抓住了他。
“我抓住你了!”我說。
“那就永遠都不許再松開!”利奧一用力就把我懸空的身體拉拽過去,在他的幫助下,我很快就再次攀爬在懸崖上。沒有負重的海德也重新拉起自己的身體,脫離了危險。
劫后余生的我被海德和利奧同時栓在腰上同步向上繼續攀巖。太陽消失在海平面下之前,所有人終于達到崖頂。尋寶的隊伍只剩下9人。
沒時間欣賞落日的風
景,一行人又繼續走下山。懸崖另一面的山體上有一個巨大瀑布,那就是中央瀑布。按照尋寶圖上的標注,寶藏就在瀑布下的水潭里。月光下,水潭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仿佛一面鏡子鑲嵌在那里。下山的途中,大家都在議論一個關鍵的問題。我們要怎樣才能把瀑布的水擋住,又怎樣才能把水潭里的水抽光。大家認為只有這樣做才能讓藏在水潭下的寶藏顯露出來。沒人知道這個水潭有多大,也沒人知道寶藏具體埋在水潭下的具體位置。藏寶圖上的標注顯示到這里就沒有了。
“也許我們該等天亮后再想辦法。”一個海盜提議。
“這水潭并不深,根本就不像會藏有寶藏的樣子。”另一個海盜在向水潭里丟下一塊石頭探測水深后推斷道。
“難道我們被騙了?這里根本就沒有寶藏?!!”
……
就在大家各自揣測的時候,只聽“噗通”一聲,海德縱身跳入水潭里。巴克立刻命令大家燃起更多的火把全都插在水潭旁邊,水面頓時被照亮。過了好久,當我開始為海德擔心的時候,他猛地從水底探出頭來,長長地呼了口氣。
“下面簡直就像個迷宮,”海德說,大家把他從水里拉了上來,“大概是島上火山爆發時留下的熔巖洞,它們在下面縱橫交錯很大一片。”
“見鬼!我們上當了!”一個海盜開口就罵。
“不!寶藏就藏在里面。”
“憑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這個。”海德變魔術般從身后舉起一個頭骨,“這是個孤島,沒有人居住。可水下卻有很多尸骨,他們肯定是當年埋藏寶藏時的海盜。而且,我發現了這個。”
海德拿出一枚閃閃發亮的金幣,這一次,大家對寶藏的存在確信無疑了。
海德決定帶五個海盜下去尋找寶藏,留下我和利奧在岸上。對于這樣的安排我第一個提出異議:“為什么不讓我去?”
海德走過來小聲對我說:“利奧后背的傷口肯定有問題,他一直在強忍著。也許他認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逃不過我的眼睛。聽我說,瑪麗娜。我們先下去探路,一旦在我們返回之前利奧失去了控制,請一定幫我控制他。”
海德擔心利奧在他們下水尋找寶藏的時候會失去控制進而影響了整盤計劃,所以才把我和利奧留了下來。
“相信我,他不會傷害你。”
“這點,我知道。”我答應了海德的要求。
為了防止在巖洞內迷路,海德給每個人都栓上繩索系在岸上的樹干上。我和利奧站在岸邊像是給勇士送行般看著他們陸續跳入水潭。
“等我回來。”海德在我的額頭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四周再次陷入糟糕透了的寂靜。
為了不給自己惹來麻煩,我選了一塊表面光滑的石頭坐下背對著利奧。如果不是海德的請求,我肯定不會獨自留下來。利奧總給人一種誰也無法把握和控
制的感覺,我害怕和他單獨相處。
時間在我的靜默中流逝著。我始終感到有束炙熱的目光在盯著我,那肯定是利奧。我不敢回頭,緊張地盯著水面,祈禱著海德他們能快一點回來。
“啊!!”身后傳來利奧痛苦的呻吟。我再也無法無視他,站起來跑到利奧身邊。利奧倒在草地上,上半身蜷縮成一團。
“利奧!”蹲在利奧身邊急切地詢問他,“你怎么樣?”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你是不是討厭我?”利奧一下子抓住我的手,他抬起頭時,一只眼睛已經變成了綠色。
“哦,上帝。你必須冷靜下來。”立刻將利奧抱在懷里,這樣做只是想控制他體內的邪惡力量。
“別繞開話題,回答我!你是不是討厭我?”利奧推開我,執拗著這個問題。我知道如果不給他一個答案,他肯定是不會死心的。
“是的,我討厭你。”我說著再次伸出手臂要去抱住利奧。
“不,”利奧支開我,“你是喜歡我的,只是你自己還沒有察覺。”
“我想我不需要察覺,我很清楚自己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將利奧的手從我的肩膀上拂開后又準備去擁抱他,必須在事情變得更難控制之前讓利奧盡快冷靜下來。
“你在撒謊!”利奧躲開我的擁抱,“我知道你喜歡海德,可你也喜歡我!”
“現在根本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海德他們正在下面為寶藏的事拼命!這可是梅努埃林家族的詛咒,也關系到你!別動!!”警告著利奧伸開雙臂再次靠過去。
“你才是我最關心的事!”利奧抓起我的手腕,“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么在幽靈號進攻的時候保護我?為什么在角斗場的時候提醒我?為什么不在叢林里放棄我?又為什么用自己的身體替我擋住那些進攻?承認吧,瑪麗娜,你喜歡我!不,也許你已經被我深深地迷住了。”
利奧的話像一道閃電擊中我的心。
“我沒有!”掙脫利奧的手從他面前走開。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利奧也悄無聲息地住進了我的心里?他所舉出的我做過的那些事,真的意味著我喜歡他嗎?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這些問題,強迫自己不去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不能再讓自己的心被攪亂。
突然,水面上躍出幾個腦袋,是海德,巴克和還有其他海盜沖破水面上來換氣。
立馬跑到岸邊詢問海德:“找到寶藏了嗎?”
海德把手伸向我,我將他從水里拉上岸。
“那下面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巴克和其他人也陸續返回岸上。
“幸好有這些。”巴克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用力抖動幾下,一些亮閃閃的金幣和黃金首飾從衣服口袋里掉落在地上。
“你們找到寶藏了?”我的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正想問海德有沒有找到愛神號的旗幟時,卻發現他正走到利奧的身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