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魚鱗很容易,這個家伙有些小聰明,卻不夠警醒。之前被弄昏了,他竟是半點也沒往旁處想。照舊回了蓬萊城,連地兒都沒挪。
直到知道李家來人,藥店老板回來了,他才小心起來。可那時,樂辰他們已經盯上他了。插翅難飛,說得就是他了。
七景跟樂辰到底顧忌著,那個神秘的,將關于樂緣他們流言壓下去的存在。所以,他們并沒有在城里出手,而是在魚鱗又一次,去城外的那個傳送陣的地方,直接等在那里。
為以防萬一,這一次,他們到沒有直接弄昏他。而是讓他保持清醒,保有本心。
“夫,夫人。”一看到七景,魚鱗心神立馬就不再是自己的了。但很快,想起樂緣跟瀚海不是人類,那么眼前的夫人,肯定也不是人類。心底的迤邐之心,到是散了些。看向七景的眼神,復雜的難以言表。有喜有悲,有苦有樂,似嗔似嗲……
“夫人,您找我,可是有事?”
樂辰臉直接黑了,狠狠的瞪著他。若不是他還有用,一定直接弄死他。
七景其實也有些無語,話說回來,若是放在以前,她還真不介意用一用美人計的。可現在,她便是連個笑都不好輕易流露:“樂緣跟瀚海,跟你去了通天閣。可是?”
魚鱗驚訝的看她:“夫,夫人也知道了么?”他一臉的愧疚,藏在愧疚之下的,是忐忑和不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在那里得到了些好處,被那柴刀奸佞小人發現了。他們把我灌醉了,套我的話。我也不知道,那些消息怎么泄漏出去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真相七景他們早已問過,自然不會被他騙去:“你放心,我們并不是來問這個。”反正流言已經壓下去了:“我們只是想打聽一下,你的身體,有沒有出什么問題。”頓了一下,才又道:“他們兩人出來之后,身體先后出現些異常。尋常的辦法,無法治愈。你是唯三跟他們一起去的人……”
話不盡,意思才能無限。腦補的效果,比什么都說清楚明白了,更有用。
魚鱗臉色微微一動,然后才露出驚詫和擔心的表情來。
七景已然猜到,他必是知道些什么。而他的身體,必是無礙的。否則,這會兒該焦急了。
“這個,在下身體很好,并沒有什么問題。只怕我不,不能幫到您了。”
樂辰將七景拉到自己身后,用身體阻攔了魚鱗的視線:“本尊一擅長挖掘一些廢物的剩余價值。”
樂辰很不滿,耐心直接告罄。他翻手拿出一枚藥,血紅色里夾著一絲絲的黑色,那黑色十分詭異,似在扭動。
“小子,把這個吃掉。”
“這,這是什么?”魚鱗瞪大了眼睛,臉色慘白,恐懼和后悔爬上心頭。“不,我不要吃。”
“由不得你。”樂辰輕輕對著他彈了幾下手指,便讓瘋狂逃跑的他定住。再一招,就把他又招了回來。“你應該慶幸,你還有些利用價值。”不然,給他的就不是毒藥,而是直接要他的小命了。一邊說,一邊強勢的塞進魚鱗的嘴里:“這是我從樂緣他們身上得來的毒。現在,你跟他們中了同樣的毒。我想,這可以讓你更能感同身受一點。讓你明白,他們此時的痛苦,以及我們的焦心。接下來的事情,還要麻煩你配合了。”
“你們想干什么?”終于,魚鱗終于再沒有半點心思,放在七景的臉上了。他的心跳依舊在劇烈的跳動,只不過,之前是因為激動,這會兒是因為恐懼。
“我們得找出解藥。”樂辰此時顯得渾然不在意,“據我推測,他們中的毒,應該是在通天塔里。我想,解藥肯定也在那里。而我們三個人里,唯一去過的,就只有你。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要麻煩你了。”
魚鱗想哭:“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是指,多久?”
“當然是,我的兒子女兒,恢復健康為止。”樂辰理所當然的道:“通天塔,我相信,你知道它在哪。”
“通天塔?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進去的,出來之后,我也想過再進去,可我根本沒找到辦法。真的!”
這些話,并不是樂辰想聽到的:“找不到,那就死吧。或者,你能想出辦法,來將你的毒解掉。”
“……”魚鱗一臉哀求的看向七景:“夫人?”
七景兩手一攤:“毒你已經吃下去了。后路已死,你只能往前。不說別的,樂緣跟瀚海進通天塔,是因為你的緣故。若不是你,他們不會遭此橫禍。從頭到尾,是他們護著你平平安安,直到離開。到最后,所有的好處,全都是你一人得了。他們現在卻生死不知……這是你欠他們的。”
“我……”魚鱗無話可說。若不是那兩人,他早死了。或者,直接被困在通天塔里,再也出不來。
而最后,所有好處他得了,那兩人卻生死不知。就算那兩人不是人,是魔獸,可他欠人家一條命,這是真的。
如他這樣實力的人,其實并不太重因果。但受人點滴,當以涌泉相報,卻跟修不修行沒關系。何況,正如七景所言,毒藥已吃,他再無退路。
于是,不管他心中百般計較,面上如何悲憤不甘,終究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兩位希望我怎么做?”
樂辰只道:“你且自己準備著,三日后,來藥店尋我們。”再不跟他多言,與七景相攜離去。
回到藥店,四小立刻過來見禮。樂辰先考較了一下他們的功課,又重新布置下功課,才將他們打發了。
七景立時就湊了上來:“樂緣跟瀚海到底怎么回事?”之前順著他的話說,未有多問。現在,自然要問個清楚。
樂辰連忙發撫:“不是什么大事。”
太沒有說服力了。
“只有一點小小的問題,而且,已經有解決辦法了。他們并不是這里的土生土長的,很多東西對他們可沒有那么大的威力。”見她還是一臉的不信,干脆也不解釋了。笑著將人的摟進懷里:“你今天跟那個小子說了那么多的話,我吃醋了。”用力吻上去她的唇,手不停在她的身上點火:“我們去空間,夫人好好賠償我,才行。”
七景沖天翻了個白眼,到底與他一起進了空間。
樂緣跟瀚海就在她的空間里,里面的情況,她只要掃一眼就知道。在樂辰最開始說時,她就看過了。當然也就知道,他們并沒有太大的事。
到是樂辰給魚鱗吃的那藥,古怪的很。
“夫人,你不專心。”到了空間里,樂辰立刻在玉殿外設上結界,阻止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樂緣跟瀚海,這兩小子在這小世界里,也是無處不可去的。若不設下結界,他們在這里,也是來去自如的。瀚海還好,乖巧懂事。樂緣可是致力于壞他好事,從來都不是省心的。
七景直接摟上他的脖頸,將自己的唇送上去。
兩人如何甜密親熱,自不必說。只說那魚鱗,真正是肝膽俱裂。
之前在通天塔里,他得了套功法,得了一丸增長實力的藥。還知道了,跟他一起進去的兩人,是魔獸。他們因為非人類,所以,沒能得到半點好處,甚至還會受到懲罰。
所以,他有些志得意滿。尤其是在他將他們兩人不是人的消息放出去之后,那兩人也從蓬萊城銷聲匿跡之后,他更是十分得意。
只要是個男人,都做過成成萬中無一的大英雄的美夢的。他自然也做過,而且,還覺得,他自己非常有這方面的機會。
看,他來自一個神秘的家族。
避居世外,無人能找到。擁有寶物,盾牌以及長劍。還有得之得天下的傳說,他自己的聰明和天賦……若是這些還不夠。那么,就憑他所住的地方,那么多人里,只有他一個人來到這里。就憑著,荷夫人占了荷情閣那么多年,都沒能進通天塔,可他才剛來不過幾個月,就進去了。就憑著,他們三個人進去,兩個一路給他做打手,最后好處卻是他一人所得……
憑著這一切的一切,他還有什么理由,不成為大英雄呢?
這段時間里,他是十分得意的。他找了很多人挑戰,增長的實力,使得他這段時間,從無敗績。哪怕是以前只能被動防御的荷夫人,在他手里,也已經不是對手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他有些飄飄然。
可沒想到,從天堂跌落地獄,就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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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臉色慘白,面目陰狠扭曲。
他的右手拿著一把匕首,左手心被劃了一道血口。血涌出,正滴在他面前的一碗里。碗里一條細長的白玉色的蟲子,正大口大口的吞噬著那些血。
“果然,越美的東西越毒。”他的聲音嘶啞陰寒,不似人聲,到好似地獄厲鬼的嘶號:“該死的畜生,想去通天塔么,我就帶你們去。就怕有命去,沒命回來。嘿嘿嘿嘿……到了那里,你們這些畜生,就只有死路一條。也好,也好,有新鮮的血食可以吃了。”
那玉色的蟲子將碗里的血吞完,詭異的是,那蟲子不但沒有因為吃了東西而變大,反而整個縮小一圈。就像一條細線。一條白色細線從碗里躍出,落到他的手心。從那傷口鉆了進去。
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速度恢復。
它全部恢復的一瞬間,他眼睛突的一閉。隔了兩息的時間,才重新睜開。眼里有一瞬間的茫然,下一瞬便又恢復清明。看向手里的匕首,眉輕皺,下一刻,就將之甩到一邊。重重的躺到一邊的床榻上,手蓋著臉,無聲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