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妃看著梅素婉那笑意盈盈卻又甚是駑定的眸子,有絲懊惱的看了眼內(nèi)室。
卻在這時,一個長的極為英俊的男子從內(nèi)室里走了出來。
“在下韓貞。”
梅素婉起身對他福身一禮,“原來是世子殿下。”
“夫人請起,不必客氣!”
韓貞回了一禮澇。
梅素婉自是起身,看著恭親王妃瞇著雙眼,不言不語。
只是撇了一眼那內(nèi)室,便沒有再多說!
“夫人,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何?”
韓貞扶其母親坐下后,便坐到了一側(cè),伸手一面倒著茶一面輕柔的開口。
梅素婉點頭,“甚好!”
韓貞道,“燕涵奕只是修書一封,告知我們,說媚兒得了怪病,不過三日便離開了人世……可我們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是,恨只恨恭親王府如今失勢,即便想去找他問個明白,卻是寸步難行!”
梅素婉點頭,“原因就在于,恭親王府突然間的失勢,讓他失了一條極有力的臂膀!不然,他因何遲遲不肯履行婚約?據(jù)我所知,小郡主不是得病死的,而是……而是被燕涵奕打掉了孩子血崩而亡的!”
“你說什么?”那恭親王妃倏的站了起來,臉色頓時蒼白,身子一晃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而內(nèi)室里,也傳來了一聲輕輕的悶哼之聲。
而韓貞卻是急忙叫道,“母親!”
便抱起她,踢開內(nèi)室的門,放到了床上。
“夫人不是懂醫(yī)術(shù)嗎,就麻煩夫人……”
梅素婉上前枕了脈,卻是怒火攻心,并無大礙!
隨后伸手按在恭親王妃的人中穴,沒多久,恭親王妃悠悠醒來,一把抓住韓貞手腕,雙眼赤紅,惡狠狠地道,“一定要殺了燕涵奕那個混蛋!”
韓貞點頭,“母親放心,我必不會放過燕涵奕!只是您一定要振作起來,如今父王頹廢,若母親再倒下,咱們恭親王府,可就真的……”
梅素婉未說話。
恭親王妃卻轉(zhuǎn)頭看向了她,“夫人,你到底是誰?”
“我即來到王府,自是要對王妃坦白,不然,你與世子又怎么會甘愿與我合作!我也不欺瞞與王妃,我不是臨安侯的夫人,我是他的妹妹,大燕擎王晏寒天的王妃,梅素婉!”
“怎么是你?”
恭親王妃與世子韓貞均是一愣,恭親王妃一把抓住了梅素婉的手,“你,你,你就是那被燕涵奕未娶先休的女子……”
梅素婉點頭,“看來王妃也并非全然不知大燕的情況!”
王妃看了一眼韓貞,韓貞便道,“擎王妃的名頭,又有誰人不知?要知道,我朝九殿下,可就是折在了您的手里!”
梅素婉忽爾一笑,“那九殿折了,不也正合世子的心意嗎?”
韓貞一愣,看著這張素凈的面孔,竟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后輕咳一下,便道,“王妃還真是神通廣大,那么,昨日的宴席,王妃不只是想與我們王府結(jié)盟,應(yīng)該還有其它的人吧?”
“難怪大韓人稱恭親王世子為第一才子,轉(zhuǎn)的真快!”
梅素婉這話,也不吝是告訴他,他說的對!
韓貞雙目變的悠深,“王妃倒是很有把握,就不怕我將您抓了,再送到皇上面前?也許我們還可以借著擎王妃您這個梯子重獲圣寵……”
韓皇對梅素妃的恨,要比對燕肅還多!
對燕肅不過是強者之間的相爭!
可梅素婉,一個小小的女人,卻將他多年來的計劃全數(shù)打亂,如此折了他最大的釘子,更是將六子夫妻囚在了大燕!
這種恨自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
梅素婉卻笑了,“世子也說了是‘也許可以’,只是,我抓的那個當真是九殿下嗎?”
韓貞忽的一怔,卻見梅素婉笑的一臉奸.詐,“真正的九殿下沒有死。不過,也確實是在我的手中!”
之所以一直沒有殺了常山,也是因為她拿他還有用處!
韓貞無耐的笑笑,“王妃,還真是將什么都算計到了!”
梅素婉搖頭,“我也不是神,我以為今日與我相見的除了王妃還有恭親王,卻沒有想到,會是世子本尊!”
韓貞苦笑,“若非王妃拋出了媚兒這只誘餌,我又怎么會回來。”
他們恭親王府的人,出去進來,盯在身上的眼睛,可不只是皇上。
梅素婉點頭,“既然這樣,素婉便長話短說。我要大公主與長公主的悄然離世,而我,會解決了燕涵奕!如何?”
“王妃還真是會算賬,大公主與長公主,兩條命,換燕涵奕一條,這買賣,擎王妃是怎么算,怎么賺啊!”韓貞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梅素婉目光向床后掃去,又極快的將視線拉了回來,“其實,我即便不提此議,世子想暗殺大公主與長
tang公主,也只是時間早晚而以,而我,不過是一劑推化劑!”說完,梅素婉從懷中拿出了一只小瓷瓶,放在了床邊!
“韓皇的幾個兒子除去九殿下讓恭親王府忌憚之外,其它幾個又豈是恭親王的對手?太子就是那扶不起的阿斗,三皇子又志不在此,五皇子早逝,六皇子身陷大燕天牢,九皇子在我的手中,七八公主以大公主馬首是瞻,長公主手中還握有兵權(quán),這陰盛陽衰的大韓,恭親王還有何留戀的?成王敗寇,世子,不會不懂我的意思吧!”
韓貞瞇起了雙眼,臉上身上再無剛剛的儒雅之氣。
而心下卻又極為的震憾,這個女人,將大韓分析的太過透切了!
可是,恭親王府成事,于她又有什么好處?
“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西韓全數(shù)攻進大燕!”
韓貞一愣下意識的掃了眼王妃的床后,卻又急快的收回了目光,“為什么?”
“不為什么,因為你們?nèi)舨怀鋈Γ嘈牛任壹彝鯛攲⒛咸颇铣孟潞螅@西韓便如大燕甕中之鱉,捉起來,很容易的!”
梅素婉拍拍床邊,“這藥,見血封喉!”
隨后起身,對著恭親王妃福身一禮,“王妃,您這彩錦的花色,做宮裝過于嬌悄了,還是做常服吧,穿上了更顯得年輕!”
恭親王妃的面色,已恢復(fù)如初,聽到梅素婉的話,也知她這是要離開了。
遂點了頭,“你與我也算是有緣,這花色,若是穿在你的身上,卻是再合適不過了,就送于你吧!!”
“那安兒便謝謝王妃的厚愛,告辭!”
梅素婉抱著那彩錦轉(zhuǎn)身走了出來。
——
屋內(nèi),恭親王妃的床后,卻走出一身形高大,又有韓貞有著七分相似容貌的男人,正剛剛韓貞口中,那“頹廢”的父王!
“父王,您怎么看?”
韓貞將那瓷瓶捏在了手中,有些急切的問道。
恭親王韓玉里步履穩(wěn)健,雙眼閃著凌厲的光芒,哪有一絲頹廢的樣子!
卻是從韓貞的手上,拿過那瓷瓶,隨后道,“此女不除,必是一大禍患!”
韓貞一愣,“父王你的意思是,將其送給皇上?”
“不,本王是說,待咱們事成,便是她人頭落地之時!”
“為什么?”韓貞問了一句。
恭親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當真以為,她信了你的話,以為為父真的頹廢了嗎?要知道,她幾次看向床后,是因為,她早知為父便躲在這里。更何況,她背后還有一個晏寒天,那個不可忽視的廢人!”
韓貞眉頭輕鎖,“那咱們?nèi)缃衲兀俊?
恭親王捏緊了雙拳,“她說的很對,待晏寒天平了唐與楚,大韓,若不想被大燕吃下,必得進死亡森林,去尋出路了!”
“死亡森林?那那還不是將大韓白白的拱手相送了?”
“是啊,所以,想尋得一個出處,便就得如她所說,奪下皇權(quán),全力進攻大燕!”
“砰”的一聲,恭親王韓玉里一拳頭打在了墻上。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當真是不爽!
“你們父子想做什么我不關(guān),但,媚兒的愁,你們必須給我報了!”
卻在這時,恭親王妃清冷的開了口。
韓玉里坐到了床邊,伸手去握王妃的手,王妃便扭過了身子。
韓貞嘆了口氣,“父王母妃,兒子告退了。”
等韓貞離開,韓玉里便搬過了王妃,一臉無耐的看著她,“你還不信我嗎?”
“我信你什么?天天住在幾個小妖精那里,你讓我信你什么?”
韓玉里搖頭,“愛妃,只有這樣,才能混淆視聽啊!你要知道我的心里永遠都只有你一個!我若真的喜歡她們,又豈會不讓她們生個一兒半女?”
“哼,你八不得讓她們生吧,只是你老了,生不出來了……”、
“你這女人,越老越發(fā)混,我生不出來,我就這讓你再給我生個閨女出來……”
“韓玉里,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讓開……你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你放手…唔唔……”
那剛走到門外想敲門的杜絹,立時停住了腳步,隨后如門神一樣,乖乖的立在門口,任誰也不可以進去!
——
大燕
是夜,晏寒天負手而立,看著窗外的星星,心頭上卻閃過了他媳婦那一張帶著嬌嗔的小臉。
只是,燕肅如今這般防著他,到是讓他很不爽。
而燕涵奕那個笨蛋,被他媳婦救出來,這月余的時間,卻沒有什么大的作為,當真是瞎了他媳婦的一片心!
目光閃了閃,坐到了輪椅之上,輕喚了句,“碧瑤……”
“王爺,你喚我……”
碧瑤走了進來。
她從
基地離開后,便直接來了邊關(guān),本想通知了王爺便前往西韓,卻被晏寒天留了下來。
“你去燕涵奕的身邊,就說是你主子讓你去的,給他出謀化策,讓他加緊行動!”
碧瑤怔了下,隨后便點了頭,“奴婢明白了了,這便起程!”
“嗯,路上小心!”
碧瑤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陌痕悠悠的目光,一直沒有收回來,倒是讓一般的石給踢了一腳,才垂下了頭。
“不放心的吧,你可以跟過去。”
沒想到,晏寒天竟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陌痕倏的一怔,“王爺……”
“去吧,剛才沒說是怕她直接拒絕!”晏寒天說完便沒再理他。
陌痕拍了拍石仁,“兄弟,我走了,你要警醒著些!”
石仁嘴角一撇,“我等著喝你的喜酒啊!”
陌痕恨不得再長兩條腿,是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爺,這不像是您的做風啊?”
石仁嘴賤的問了一句。
晏寒天頭也沒抬,便來了句,“怎么,你可是想回京,看看本王那個名叫攬月的小妾?”
石仁頓時如吞了雞蛋一般,噎在了那里,可是腦子里卻莫名其妙的想到,過年那晚,她一摔,他一接,再一碰……
“銷.魂嗎?”
晏寒天起身,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三個字,看著石仁那僵直的樣子,莫名的晏寒天心情特爽的回了內(nèi)帳!
想到他媳婦以往逗.弄碧瑤幾個的樣子,才發(fā)現(xiàn),挺有意思啊!!
——
西韓
梅素婉看著鏡子,她除了長了一個小腹,其它的地方倒仍就纖細。
可就是這個小腹,也就像是被扣了個西瓜瓢一樣,哪里有七個月身子的樣子?
也難怪那三皇子妃問她是不是懷了五個月的身子了!
算算時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一個月,她便可以從這直接去南唐,在她男人的身邊待產(chǎn)了!
“唔!”梅素婉低呼一聲,剛想到晏寒天,她閨女便狠狠的踢了她一腳。
手下是清析可見,肚皮上鼓了一個小包出來。
梅素婉伸著手指,對著那小包戳了進去。
“唔!”
梅素婉再次低呼,太好玩了,這小家伙,竟然因為她戳了她,反而又踢了回來?
如此,梅素婉那一顆剛硬的心,瞬間化成了柔和的春風,隔著肚皮,跟她閨女玩的不亦樂呼!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許是寶寶累了,才漸漸的不動了。
梅素婉那濃濃的母愛之情,溢的滿滿的,竟是提筆,將這一幕一一畫了下來。
嘴角帶著笑,眼里一片精光,輕喚了一聲,“風軒……”
無聲無息的身影翩然而落,梅素婉便將這一副副畫折好,交給了他。
“傳給王爺!”
風軒應(yīng)下,便消失在屋中。
梅素婉帶著嘴角的笑意,躺到了床上,心道,不知道晏寒天看到那畫,會有什么想法,便帶著對晏寒天的思念,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一夜,梅素婉睡的相當舒服。
剛坐下來吃早飯,那管家吳伯便進來道,“夫人,三皇子妃送來了請貼……說是請你去三皇子府觀戲!”
梅素婉了然一笑,接過了貼子,看著吳伯道,“備車吧!”
吳伯忙點頭退了出去,沒辦法,他對這位夫人從心里感覺到怵,也不知是為啥。
所以,他還是老實的辦法吧!
梅素婉垂頭喝了兩口粥便抬頭看向梅泓澤,“你不吃飯,看我做何?”
“你昨天去了恭親王府,今兒又要去三皇子府,你想干什么?”
“多事!”
因為只有兩人吃飯,所以,梅素婉也不去演戲,直接翻了他一眼,喝下粥,便起了身。
“你……”
梅泓澤急忙上前攔住了她。
梅素婉眉頭微挑,“你想找打嗎?”
梅泓澤咽了咽口水,一面搖頭,一面道,“我,我只是想進宮去看看皇上……”
“你老實的呆在府中,哪也別去,該進宮,我自會帶你進去,另外,叫你那七個小老婆,把嘴給我閉嚴了,多嘴的話,我不介意幫你撥個一條兩條舌頭出來玩玩……”
話落推開他,大步離去。
梅泓澤咽了咽口水,有些措敗的撓了撓頭,目光閃了閃隨后也跟了出去。
——
梅素婉收拾穩(wěn)妥,離開臨安侯府到三皇子府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午時了!
她今兒是一身粉紫色的宮裝衣裙,頭戴珠釵,高高的挽著,細長的脖頸,下是高聳的豐滿。
懷孕這幾個月來,梅素婉唯一滿意的便是這胸口,唔,看那幾個
臭丫頭還敢不敢笑話她!
水嫩的肌膚,泛著瑩光,別說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也多了一絲想法!
拿著請貼便進了三皇子府,才發(fā)現(xiàn),今兒來了不少的貴婦!
“安兒,你可算是來了……”
三皇子妃親自迎了上來,更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連禮都沒讓她行,便道,“嘖嘖嘖,這臨安侯當真是好命!前兒個太過匆忙都沒來得極細看,瞧瞧這水靈的樣子……”
梅素婉面帶紅潤,“舅母這話可是讓安兒有些無地自容了!”
一聲舅母,叫的三皇子妃心花怒放!
“快來,快來,今兒我府上的金牡丹可算是開了,那叫一個漂亮,走走,我?guī)闳タ纯础?
梅素婉被她拉著左拐右拐便鉆進了一個花棚之中。
至于那些什么夫人什么小姐,除了前兒到臨安侯的有些印象,其它的都不認識,而三皇子妃也沒有給她介紹的意思,倒是合了她的心,也免了去一一應(yīng)酬了!
“相公相公……”
不想三皇子妃卻是急呼起來。
那花棚的一角,一個短衣打扮的中年男子,轉(zhuǎn)頭看了過來,“芙兒,什么事這么高興?”
三皇子額頭帶著汗,倒是起了身。
三皇子妃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唔,這便是我跟你說的臨安侯的夫人,安兒啊!”
梅素婉便上前一步,福身一禮,“安兒見過三皇子。”
三皇子妃卻道,“什么皇子嘛,你要叫舅舅!”
梅素婉便垂了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那三皇子才晃然的張了張嘴,“這這,是四妹那個兒子的媳婦?”
三皇子妃無力的道,“你啊,除了你的花花草草,你你看看你心里記得住誰?”
三皇子便不好意思的笑著,搖了搖她的手臂,“你看,我這又是泥又是土,你,你帶著侯夫人過來,多不好!”
“哼,你就跟你的泥你的土過一輩子去吧!”
三皇子妃扭著身子,拉著梅素婉便走。
“芙兒……”
“別叫我,我生氣了!”
梅素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還笑……”三皇子妃,拉著她卻是進了一旁的一間小屋子。
這里,正好將花棚中的花色盡攬眼底!
“這是他專為我設(shè)計的屋子,在這里,我可以看著他,也可以看著花,他說,他會為我種出這世上最美的嬌花,就如我一般。”
可說話說完,三皇子的眼淚便滑了下來。
她知道他愛她,可就是因為這份愛,她才更想為他生個一兒半女,只是,她還能生得出來嗎?
“把手給我……”
梅素婉看著她輕輕的說道。
本來,這位三皇子妃蕭芙就是她的第二個目的!
如今的心里,便多了一成感情在中間,若是可以,她定會幫她的。
這蕭芙是蕭將軍的掌上明珠。
她娘家對她的寵愛,就如大燕的高伊萱一般,只想讓女兒快樂,只想讓女兒平安,
所以,也就看中了三皇子對她的愛與寵,才不會因為三皇子大她十歲,又一無事處還是下嫁了!
三皇子妃聽到梅素婉的話,微愣一下,隨后紅著臉,伸出了手,“安兒,我我……”
“這是人之長情,沒有人會笑話你的……咦?”
梅素婉的眉頭忽的揪了一下,臉上帶著一抹不可思議看向了她。
——
明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