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過壁柜上殘存的酒瓶的反光,將那瘦高男子的行動盡收眼底,于是,我掏出打火機,將那個土制的燃燒瓶點燃,待那瘦高男子走到吧臺附近以后,突然一挺身,將燃燒瓶向其扔去。
那瘦高男子猝不及防,本能地將手里的獵槍一橫,擋住了那個燃燒瓶,瓶子擊打在槍身上,應聲而碎,飛濺出的白酒遇火即著,火焰瞬間就在瘦高男子的前胸燃燒起來。
瘦高男子有些慌亂,使勁撲打身上的火焰,也顧不得再襲擊我們。
趁此間隙,我和胖子翻過吧臺,胖子一個后掃腿,將瘦高男子掃倒,我則一腳將其跌落出手的獵槍踢飛。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警笛聲,瘦高男子也真是了得,盡管面部和前胸都已經被燒傷了,卻一咬牙,甩開試圖壓住他的胖子,一面拽著倒地的醉漢往門口跑,一面高聲喊道:"老三,掩護我和老二走,條子來了!"
第三個同伙隨即用獵槍指向我和胖子,一團火焰噴出,我和胖子大驚,不得不再次打翻餐桌,抵擋那些密如馬蜂的鋼珠彈。
五連/發獵槍的槍聲接連/響起,我和胖子被壓得抬不起頭,當槍聲停息,我們探頭往外觀察時,才發現大隊的警察正持槍向飯店內涌/入,那三個兇徒已經不知所蹤。
分管治安的副局長張國慶帶著李國志、周文龍,幾步跑到我們倆跟前,看著我們面露憂色地問道:"咋樣,你們沒受傷吧?"
"沒事兒,我沒事兒,放心吧。"胖子看著張國慶他們剛說了一句,突然提高聲音,我一看,敢情他是向那邊擠不過來、急得珠淚漣漣的冷小煙報平安呢。
張國慶仔細看了看見我和胖子臉上、身上那些已經/血漬開始凝固的傷口,松了口氣:"都是皮外傷,沒大礙,對了,怎么回事兒啊,這是?"
我和胖子簡單地將在吃飯期間發現其中一名男子藏有獵槍,正想盤查一下,結果遭到該犯罪嫌疑人及其同伙槍擊的經過講了一遍。
"犯罪嫌疑人呢,跑了?"我看了看那些正在忙著設置警戒帶和四處搜查的同事們,就知道那三個家伙應該是逃脫了,要不然這會兒他們不會這么瞎忙活。
"跑了,我們趕到現場時,擁堵的群眾太多,耽誤了時間,那些犯罪分子趁機以群眾為掩護,鉆胡同跑了,槍也帶走了,奶奶的。"張國慶惋惜地嘆了口氣,"這他媽點兒背(東北方言:倒霉、走背運)的,,這家飯店的監控攝像壞了,治安大隊這兩天正準備聯系廠家來人修呢,沒法提取犯罪分子的影像,這樣,一會兒你們給犯罪嫌疑人畫個像,然后立即在市電視臺滾動播出,并向鄰近的公安機關發出協查通報,在出入市區的主要路段、卡口執勤的民警也要人手一份,我想他們要想逃出雅爾市
也不容易。"
"好吧,那我們就回警隊去先畫像了。"李國志應了一句,就帶著我和胖子離開了翠花上酸菜飯店。
車上,冷小煙一直依偎著胖子,就跟要生離死別似的,看著親昵的他們,我忽然發瘋地想慕容雨嫣,如果此刻她能在我身邊溫存軟語,該有多好。
回到警隊,我和胖子用電腦拼圖,很快就拼出了那個瘦高男子的畫像,看著還挺像的,至于其他兩個同伙,我們倆試了半天,看著都是似是而非,只能對付著用了。
涉槍的案件屬于治安的管轄范圍,我們將畫像交給張國慶副局長以后,考慮到我們剛剛經歷了一番生死搏斗,張國慶便讓我們回去休息,李國志和周文龍帶著警隊全體弟兄們協助治安大隊、交巡警大隊和派出所的民警們連夜開展拉網排查,排查重點是旅飯店、網吧、出租屋和出租車,同時市電視臺、交通臺也不停滴循環播發帶有那三個犯罪嫌疑人畫像的通緝令。
同時,技偵部門調取翠花上酸菜飯店周邊路口的監控錄像和主要卡口的監控錄像,試圖發現三名犯罪嫌疑人逃跑的路線和軌跡。
我和胖子經過了劇烈的搏斗,一靜下來,就開始后怕了,身上也酸痛難忍,冷小煙給我們倆處理完傷口,又領著我們去市醫院急診打了破傷風針,這才送我們回家。
"你們倆睡吧,我在客廳沙發休息,給你們當保鏢。"回到我們租住的房子里,冷小煙主動提出不走了呃,留下來陪我們。
"呵呵,胖子那屋的床又打又舒服,你睡沙發干嘛啊,我們心里也不落忍,要是你們放不來,我就去出去找宿去,我多善解人意啊。"我一臉壞笑地看著冷小煙,作勢要穿外套出去。
"你又還陽了是吧,又開始作了是吧,能不能好好的,能不能,我問你呢!"冷小煙嘴上不饒人,手下更狠,直接捏住我遍布傷口的左手手背,疼得我直吸溜嘴,趕緊討饒。
這一覺睡得真"舒坦",一晚上,我就夢見一只巨大的銅鼎鼎蓋一張一合地在后面追我,里面還不斷地伸出慘白的手臂要抓/住我,我跑啊跑,一路上就看見黎叔兒、慕容雨嫣、冷小煙、胖子他們站在路旁看著我冷笑,卻沒有一個人來幫我,我悲從中來,邊跑邊哭,而那個巨鼎離我時遠時近,似乎在有意在戲耍我一般……
一陣敲門聲將半睡半醒的我拉回到現實,看著實熟悉的臥室陳設,我長吁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出睡衣都已經汗濕/了。
看了看表,才凌晨四點多而已。
"兩錢哥,快出來,你看誰回來了?"房間外,傳出冷小煙又驚又喜的尖叫聲。
"誰來了,圣誕老人給你送禮物來了,早點吧,這才幾月份啊……"我懶洋洋地剛打開房門,就見一道黑影撲了進來,緊緊將我摟住,嘴里還不斷哭泣地重復著:"嚇死我了,你個壞蛋,嚇死我了……"
我先是一驚,然后就緊緊摟住那道勒得我差點窒息的黑影的小蠻腰,小心臟狂跳
不止,欣喜欲狂。
感謝真主上帝釋迦牟尼瑪利亞,這道黑影,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慕容雨嫣,她怎么會這么快就回來了呢?
慕容雨嫣摟著我一直在哭,抱著她那纖瘦顫抖的身體,我心里隱隱作痛,只得一邊吻著她冰冷的耳/垂兒,一邊不斷地輕聲安慰她"我沒事兒,真沒事兒,別哭了,乖啊……"
慕容雨嫣哭了足有五分鐘以后,才松開我,兩眼紅腫地看著我:"你瘋了,干嘛不帶武器就去和歹徒玩命啊,你想過我嗎,你怎么這么自私,你,恨死你了!"
我抓/住慕容雨嫣同樣冰涼的玉手,正想說幾句溫情款款的情話,卻意外發現她的額頭有一塊擦傷,不禁一驚,急急地問道:"你受傷了,怎么搞的?"
"沒事兒,沒事兒,剛才開車不小心,撞了一下,別大驚小怪的。"慕容雨嫣趕忙將頭發向下攏攏,想擋住那道擦傷。
我心里一熱,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事兒,連夜開車從洮南市趕回來的,路上因為著急,差點出了車禍,是不是?"
慕容雨嫣有些慌亂地躲閃著我的眼神:"沒什么事兒,你就別瞎問了。"
我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忍了半天的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嘴里喃喃道:"傻丫頭啊……"
我低下頭,看著慕容雨嫣那微微顫抖的櫻/唇,深情地吻了下去……
當我和慕容雨嫣一臉幸福地回到客廳的時候,胖子正摟著冷小煙,倆人一臉促狹地看著我們,看得慕容雨嫣俏/臉粉紅,手足無措。
"嘛呢嘛呢,沒見過俊男美女啊,注意點你們的素質啊,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呵呵"我大大方方地看向他們倆,笑道。
"美女是看到了,至于帥鍋嗎,兩錢哥哥,小妹子眼拙,真心沒發現,得了,您還是趕緊將鼻子上的創可貼揭下來吧,那樣看著還順眼點兒,嘻嘻"冷小煙過來摟著慕容雨嫣,還不忘擠兌我。
我隨手拿起煙灰缸一照,我靠,鼻梁上還真貼著一道創可貼,看著跟京劇里的丑角似的,不由苦笑道:"誰這么坑我,這不是毀人呢嗎,我的天吶"
笑鬧了一陣子,我們大家的情緒都高漲了起來,胖子從冰箱里翻出罐啤和罐頭,我們邊吃邊喝,慕容雨嫣在聽我們講述在翠花上酸菜飯店的驚險遭遇時,眼窩又紅了,還在茶幾下使勁掐了我大/腿N次,那種感覺,真是痛并快樂著。
不過,當我不經意間提及那第三個同伙喊的那句"警察多個JB,記者我們都敢殺,還差你們這倆個王八羔子……"時,慕容雨嫣忽然眉梢一動,似乎是有所觸動。
"他確實是這么喊的嗎?"慕容雨嫣看向我,追問道。
"對呀,怎么了,有事兒?"我對于慕容雨嫣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句話有什么玄機。
"你們知道我這次去洮南市干什么去了嗎?"慕容雨嫣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