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艱難的路途,自打搭了個人后,析秋便送一截物資,回頭又拖一段人,眼看到了山腰只有一刻鐘的路程,硬生生被她走了小半個時辰。
終是拖著男人的雙腳到了山腳,析秋大大的出了口氣。
那面朝下的男人更是郁悶,這一路拖著雖沒有傷著傷口,可面朝著雪地的拖行,讓他有些尷尬,更甚者有的地方,自已還得不停的暗中變幻著姿勢,才能避免傷到某些重要部位。
“呼!”大喘著對那趴著的男人說道:“你且先等一會,我將這些東西送回家后,再來拖你,俺家就在不遠處。”
“多謝姑娘!”抱不了拳,他埋首在松軟的雪地里,還是禮貌艱難的說了這話。
析來抱著罐子背著包袱大步向著自家的破院行去。
焦急的推打著院門,高聲喚著里屋的人:“析春,硯青,我回來了,快給二姐開門!”
話音剛落,那堂屋門迅速的打了開,只見一個小人影快速的跑了出來,大哭著:“嗚嗚……二姐,二姐……”
后面跟著的析春亦是顧不得半點冷風,跟著出了堂屋,小步緊走的向著院中行來。
硯青小短腿跑得很快,到了柵欄門那里站定,一雙眼睛湛亮的看著她。
只聽他邊開門小嘴邊扒啦個不停的說道:“二姐,俺,俺還以為你不要俺了呢,俺好怕,好怕啊!”
析春咳嗽著到了跟前,看著析秋狠咳了兩聲:“二姐!”
那顫巍巍的聲音讓析秋心里酸得厲害。
推開門,摸了一下沖過來抱她腿的硯青,看著析春:“趕緊進屋吧,路上不好走,翻山用的時間久了。”
“嗯!”兩人點頭,這才跟著析秋向著屋子走去。
進到屋,就全然的摸了瞎,析秋順著記憶將手中的罐子放在灶臺平常放碗的地方,拉著兩人摸索著進了內室。
“可是有吃飯?”
“下響時有墊菜團,倒是不餓的!”
析秋拍著讓兩人上了炕,笑說:“一會子二姐給你們烙餅吃,有鹽油的苞米餅。”
“吸!”硯青吸溜著口水驚叫:“真的?二姐你要烙苞米餅?好耶,有餅吃了,俺已經好久沒吃過餅了,唉呀,我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好想吃,二姐,你現在就給俺烙好不?”
好笑的止了她的話頭,這才笑著道:“好好好,趕緊溫在炕上,二姐煮晚飯去,今晚咱們吃個飽肚兒!”
析春咳嗽著:“我來燒火!”
“我也要來燒火!”
對于有好吃的,硯青有些迫不急待起來,析秋只好隨了兩人,又摸到堂屋點了灶。
借著火光,將那包袱里包著的苞米面拿了出來。
看著黃橙橙的面子,幾姐弟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口水。
析春看著析秋,有些不敢置信,從大姐死后,已是半月多不曾吃過面子,為著每月她的藥錢,每次吃的苞米面都是和著野菜煮成稀粥在喝,對于干餅,那是很久的向往了。
析春乖巧的坐在下首燒著火,硯青亦是跟著蹲在那里看著。
析秋剛用溫水將苞米面和成團,腦中一道亮光閃過,叫了聲:“糟了!”
而還趴在山腳等她歸的那個黑衣男子,已經凍得是咬牙切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