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吳婆子搖了搖頭,“你若不去坦白,介時查出來,你的小命怕就難保了。”
“說出來就能保不成?”李姓奶娘見她這簡直就是想將自已往火坑里推,不免傷心道:“虧我還將你當了知心之人,哪曾想……”
吳姓婆子聽此。亦是有些個皺了眉,“你若不去說明,怕是連著最后一點希望都沒了,你想想平日里少奶奶可曾有對我們苛刻過?昨兒可有因著小哥兒身上的紅點罵過你?”土私廳血。
“不但沒罵過你,還拿了藥材來熏蚊蟲,連著今兒個小哥兒嚴重了,都未說你什么。你這樣瞞著,說不得介時查出來,少奶奶來了氣,少不得會打殺了你。”
“可如今說了……”
“少奶奶應是個講理之人!”吳奶娘眼中肯定。“說還有一線生機,不說,只得死路一條。”像兩個多月前的于姓奶娘,她就是背著主子去找了明鈺公主告狀,才被解雇出府的。
李姓奶娘在聽了她這話后,終是思考良久。隨起了身,“行,我聽你的,不過你得隨了我一起去。給我壯壯膽!”
吳奶娘答應著,當即兩人就向著主屋行去。
彼時析秋再聽了李奶娘所說之話后,雖有些來氣,不過也知她是怕丟了這份好的工作。
“你雖作得不對,但情有可原,原本你可告知于我。我大不了從外暫時再找個人替你幾天。代你好后,再回來,哪成想……”
“少奶奶饒命,奴婢。奴婢再不敢了!”
“且先起來!等會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李姓奶娘聽罷,只得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退至去了一邊。
待藍衣將沈鶴鳴領來時,析秋趕緊的將朝哥兒抱出來給他相看。
沈鶴鳴才一接手,就松了手,“像是出水痘。”
“水痘?”析秋一驚。
隨轉眼看著那李奶娘,“你最近吃過什么,碰過什么?長痘前可有什么癥狀沒有?”好人是不會無緣無故一夜之間長上的,再加上她跟吳奶娘又是同吃同住。吳奶娘都未得,顯然不是吃食上的問題。
李奶娘早嚇得哭了起來,雖這水痘不如了天花猛烈,可弄不好也是會死人的。
析秋被她哭得心煩,心中越發焦急起來,“給我將嘴閉了。”
李奶娘聽得趕緊的閉了嘴。不過從那聳聾的肩膀,還是可看出她壓抑的哭泣。
“且好好想想,可是哪里出了錯了。”
“奴婢,奴婢當真不知。”
“不知,就給我一條條想!”析秋來了火。這時朝哥兒被她的低吼,嚇得大哭了起來。析秋一聽,只覺心都碎了,當即將他給一抱起輕輕的搖動起來。
沈鶴鳴給開了藥,又拿了一瓶藥膏給她,“好在發現得早,不是太重。一會先將他的小指給綁了起來,別讓摳破了臉,待喝了藥發了痘就好了。”
一個小小的孩子哪就能忍得了?析秋接過藥膏,看向他問,“這藥?”
“若是實在哭得厲害了,就給他抹抹。能消一時之癢。但不能多用,多用多遭罪,不出完,是不會好的。”
析秋點頭,朝哥兒好不容易在她懷里止了哭。析秋看了那奶娘一眼,冷道一句,“你且好好在這給我想著,何時想出來了,何時再來告訴了我。”
“奴婢尊命。”
綠蕪早拿著藥跑下去熬了,析秋看著在自已懷里玩耍的朝哥兒,不由得滿眼是淚的在那緊摟了他。該死的,別讓她給抓著了,否則就是天王老子,她也要給他下層皮來。
綠蕪將熬好的藥端了過來,析秋拿著湯匙小心的送于朝哥兒的嘴里。初時他還因著好奇的張了張嘴,耐何一碰到湯匙就趕緊的轉了頭。見析秋硬要灌,立時又開始大哭起來。
那一聲聲“哇哇哇……”哭得析秋忍不住的紅了眼。
綠蕪跟藍衣兩人站在身邊問著怎么辦。析秋想了想,隨趕脆一個仰脖將藥喝了下去,綠蕪驚得輕啊一聲,析秋則命著她再去熬一碗來。
后又對藍衣吩咐道:“給吳奶娘再換個廂房,著沈大夫看看她可有傳染上,若是沒有,就先隔幾天看看。你再去清漪苑找了婆婆過來,讓她將曦姐兒給我抱走,從今兒開始,朝哥兒所用的東西都要用開水煮過,連所穿用的衣服也是!”
“是!”婢子這就前去。藍衣聽罷,立即轉身跑了出去。
彼時得信過來的明鈺公主跟鎮國侯,俱是一臉焦急的想跟著進了暖閣。耐何析秋不讓,說是介時別都帶上了可傳的病源。這個時侯,應該先顧著曦姐兒,可不能讓她呆在這院了,吳奶娘和李奶娘暫時供不了她喝奶,就讓明鈺公主先找只奶羊來,介時若是曦姐兒不肯喝,就先行餓個兩頓。
明鈺公主一邊聽著她的交待,一邊又大哭不止,“天殺的黑了心肝的賤人,倒底是誰?可別被本宮給逮了出來,不然的話,本宮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鎮國侯的一張臉也黑到了極致,“此事是由著誰引起的?”
春杏指著跪在外面還在想事兒的李奶娘。李奶娘一聽她告發了自已,小心翼翼抬眼看了鎮國侯一眼。見侯爺正一雙冷眼狠狠掃來,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在那里連連磕起頭來,“奴婢正在想,正在想,求侯爺容奴婢再想想!”
鎮國侯冷哼一聲,明鈺公主著人將曦姐兒給轉移走,隨又不放了心的坐在了偏廳等著這邊出消息。
里面的析秋待藥性差不多后,就給朝哥兒喂了奶。奶才喝下去不到兩刻鐘,他的臉上就已經連著出了好些個小紅點。
析秋看得心疼,這時的朝哥兒連著眼睛里的光彩都不明亮了,在那萎靡不振的玩著手指。析秋趕緊起身搖著他睡。
待他困得睡著,又著了綠蕪拿來了軟軟的小布條,將他的小指一圈圈的纏了起來。再用著襁褓,將他的雙手給捆好,以免待會睡夢中他怕癢的抓破了臉。
外面的李奶娘想了很久,才記起前不久剛下過的幾場梅雨。
隨說起了自已有腿寒這病,“彼時有個婆子想要討好奴婢,說是她那里有條絨毛小毯子,用來捂腿正好。奴婢見她說得好聽,又起了貪心,也就應了她著她拿來用用。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引起的?”
彼時在坐的幾人聽罷,冷哼了聲。鎮國侯命著她去將那毯子拿來,隨又命著人將院中的所有人聚在一起,著了這婆子去認,看是哪個婆子給她的。
李奶娘嚇得臉色發白的頻頻點頭,說只要她在那下人堆里,就是化成灰也是認得的。
待到一個二等丫頭將那毯子送來,鎮國侯就著人去找頭小乳豬試試,看過個幾天,那豬身上可是會長了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