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進入了五月。天氣漸熱的同時,兩小家火也快滿三月了。析秋給兩人在外面套著件單薄舒軟的棉綢小衣,里面則直接掛了個小小的卡通小肚兜完事。
朝哥兒是個活潑的,放他在暖炕上,他雖翻不了身啥的。可一張小嘴總不會停著,咿咿呀呀一唱。就會引得藍衣她們過來湊趣兒。
這一湊趣兒他就會對她們笑,這一笑,小丫頭們心都跟著酥了。是以,想要將他抱起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連著難得抽空過來看他們的明子煜,都禁不住的嘖嘖贊嘆,“此小子,跟我有得一拼,看看這小眼閃得,哎喲喂,這要長大了,哪家姑娘受得了?”
彼時析秋正一頭黑線的將剛換好尿布的小女兒抱了出來,一聽這話,也覺頭疼不已。
亓三郎再看到自已的小女兒時,自然而然的伸手將她接了過來,明子煜一看這樣。不由得嘴張得大大。
“人都說抱孫不抱兒,表哥你這是要打破俗規不成?”
“我抱的是女兒!”他一邊懶得理他,一邊將自已的食指放于小女兒的小手心里顛著,見她仰脖看著自已,不時還轉動著圓圓的眼睛流著口水對他嗯呀著。不由得心酥的溫柔一笑。
他這一笑,讓明子煜簡直有些受不了,在那直搓了雙臂,“你一向冷情冷肺慣了,這一笑。還真是令吾受之不起啊,這滿身的雞皮,唉呀!”
亓三郎立時收笑的向他一個利眼掃去。明子煜正搓雙臂的手也停了下來。尷尬一笑,對著藍衣使著眼色。讓她將朝哥兒也給他抱抱。
藍衣見自家爺并未阻攔,便笑著上前將朝哥兒遞給他了。
朝哥兒一見到他,本能的愣了一下,端詳良久,終是一個咧嘴開笑。明子煜看得神奇,在那大叫道:“哎呀,笑了,他對我笑了呢。”
亓三郎冷呵一聲,想著一會的可有好戲看了。
明子煜逗著懷中的朝哥兒,完全不知亓三郎的險惡用心,要知道,這朝哥兒是最不喜男人和無顏的女人抱的。若硬要抱,那就只能接受他的大作了。
析秋在一旁偷瞄了眼亓三郎詭異的嘴角,知他的用心。也懶得相理。隨起身,對著綠蕪她們吩咐一聲,直接轉身去到內室絞小兒衣服去了。
而在暖閣里的亓三郎等了多時,也未見自已的兒子對明子煜使招,不由疑惑不已。抬眼看去,卻見自家兒子與那明子煜玩得是不亦樂乎。
不滿的皺了眉,隨將女兒塞過去,將朝哥兒抱了回來。朝哥兒一離了美人懷抱,本就不爽,一抬頭又見到了自家父親的黑臉。立時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一哭,連著他的大作也出來了。
亓三郎只感覺到一陣熱流透過衣服進到了他的大腿上,臉立時黑成了一團墨,再尋眼看向下首,就見自已兒子正張大嘴。掛著兩顆貓尿撒潑呢。
那邊的明子煜顯然被驚著了,待抬頭正要相問,見自家表哥正狠狠的盯著自已的兒子,隨向著他所盯的地方看去,“撲哧!”一聲。敢情,這是將尿撒在了他老子身上了?
在內室聽到哭聲的析秋趕緊的走了出來,一見這架勢,不免好氣又好笑,“你如何將他給抱上了?”
亓三郎也郁悶,他只想看看為何不靈光了,哪知,這小子還是很靈光的。
朝哥兒一進到母親的懷里就不哭了,兩顆眼淚掛在白嫩嫩的小臉兒上,看著析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在那一抽一抽的。
析秋好笑的給他抹了淚,隨喚著藍衣進來將他抱去換身衣。明子煜見藍衣抱著也不哭,不免奇怪的咦了一聲,看著亓三郎笑得不懷好意,“敢情,他是不滿意你這當爹的呢?”
正當他說完想大笑時,對方卻來了句,“他一向只愛美人抱,對于男性向來置之不理,想來你抱未哭,該是美色迷了他的眼吧。”
額,明子煜噎得好生難受,這話……聽意思是那小子將他當美人了?敢情,那小子……明子煜想發了火,卻又覺,跟一個奶娃計較又好沒了面子。
是以,他這口氣,直到吃完飯,也未正式消下去。待要回宮時,又特意抱了曦姐兒一陣,并且還堵氣般賞了個墨紋玉佩給曦姐兒。
析秋介時是看得好笑不已,這明子煜如何跟個三月大的奶娃娃計較上了……土私嗎血。
日子一晃到了孩子百天的時侯。百天宴,兩孩子穿紅戴綠的去到宴會廳跟眾人亮了相,得的贊美賞賜自是多不勝數。
連著宮中的帝、后也派來了管事,給兩小兒送了兩雙小玉鞋。當時這內廷公公一走,前來賀喜的人群幾乎是炸開了鍋,一個個眼睛瞄著玉鞋,只覺這恩寵可不小。有那別有用心的,宴會時更是頻頻向著主家敬酒示好。是以,這一場百天宴也空前的熱鬧忙碌,吵吵鬧鬧間既是直吃到深夜才散。
彼時累極的析秋,一回院就躺在亓三郎的懷里快快的睡了過去……
翌日早間奶娘將兩個小兒抱來時,析秋有些意外的看到朝哥兒嫩嫩的小額頭上居然起了個小紅點。
彼時她也未在意,只當是夜里讓蚊蟲給咬了。交待綠蕪去府醫那里拿了點熏蚊蟲藥材過來,對賜侯朝哥兒的年輕李姓奶娘吩咐道:“一會去熏熏,睡覺時,記得將帳子遮嚴實了。”
那李奶娘見當家主母并未怪罪自已未將哥兒照顧好,趕緊的連連點頭,說一會定會好好熏熏屋里。
可此事過去的第二天,析秋既又發現了朝哥兒下巴處多出幾個紅點,不由得納悶。找了來奶娘相問,待得知蚊帳和驅蚊草都用后,有些個深了眼。
那李姓奶娘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張了張口,想說什么,終是閉了嘴不敢再提。
析秋將曦姐兒交由綠蕪抱著,將朝哥兒抱在懷里,見他雖還是活潑,倒底少了些精神,隨給藍衣使個眼色。
藍衣點頭,不著痕跡的退了出去。
析秋揮退了兩位奶娘,用手摸了下朝哥兒的額頭,見他似乎還有些個發熱,心頭不免有了些個不好的預感。
而那李姓奶娘跟那吳姓奶娘兩人回到廂房時。李姓奶娘看著那吳姓奶娘良久,隨艱難的開口道:“你說哥兒身上長的,會不會是我傳染的?”
這話一出,讓吳姓奶娘不由得驚得大睜了雙眼,“你說什么?你傳染的?你染病了?”
“噓!”李姓奶娘趕緊給她比了個禁聲的動作。
那吳姓奶娘趕緊急急相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也不知,只是前兩天胸口處突長了幾個小痘,本以為過兩天就好了。哪知……”哪知就給哥兒傳上了?
“你長痘子的事兒,為何不說了出來?你這還奶著哥兒,你,你這心咋就這般大呢?”
“我怕說出來,這份差事就沒了嘛!”她有些個沮喪起來,當時她以為沒事的,誰曾想不過兩天,哥兒也長了小紅點。若哥兒真是她傳上的,那,那她會不會小命不保?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貪想這幾兩銀子了。
吳姓婆子見她一副快哭的模樣,想了想,隨即說道:“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么辦法?”
“去跟少奶奶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