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劉銘的地盤打不得草谷。
槐頭也是冒著生命危險南下,就如同劉銘等人猜中的那樣,他們部落遭遇了大暴雪,大量的牛羊都凍死了。若是不南下打草谷,他們這個冬天至少要減員五成以上,至少老人和小孩,甚至一些瘦弱的男子是活不成了。
最糟糕的是第二年,少了那么多的牛羊,第二年的食物勢必也會不夠吃,如此就算漢人不北上,他們依然會餓死!
和漢人互市?別傻了,漢人已經收服了南匈奴,以及東鮮卑那些叛徒。通過給予地盤的方式,向養牲畜一樣,讓這兩部人馬為他服務。用一年辛辛苦苦的付出,換取下一年的平安和溫飽。
他是鮮卑大漢檀石槐的兒子,他絕對不會那么窩囊!
然而當漢人有了胡奸的幫助,要在大草原上找到槐頭的小分隊就顯得非常的容易。大家都馴養老鷹,通過老鷹地面上的一切都是毫無遮擋的。尤其老鷹的視線是那么的遠,隔著十幾公里都可以看到在行進的小分隊。
于是,在飛馬游騎士和箭雨騎士的雙重打幾下,三萬分成了若干小分隊的槐頭部,直接陣亡了二萬七千人。剩下的掃蕩了一些小部落,好歹得到了一些收益。
槐頭帶著這些戰利品回到自己的部落,眼看自己麾下二萬七千人就這樣永遠無法回來,而他們的犧牲僅僅換回了足夠部落一年開銷的戰利品……這還是因為死了二萬七千人才足夠,否則那么點東西,如何夠草原勇士的嚼用?
好吧,今年和明年可以活下來了,只要明年不再遭遇暴風雪,后年的日子就會變好,至少肉食是少不了。只是部落少了二萬七千勇士,這讓多少部民老父老母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兒女失去爹爹……
部落毀了,曾經也算是一等一的大型部落,如今和那種小部落沒什么區別。
“大漢(第二聲),不若我們……”見他如此傷感,身旁的親信上前說了句。
只是他也說不出口,只說到一半,就咬了咬牙閉上了嘴巴。
“南下吧……”槐頭望了望天空,他知道親信要說什么。
“大漢(第二聲)?”親信不可置信的問了聲。
“我們已經沒有別的去路了,就像那些被套了韁繩的馬駒一樣,我們也南下依附大漢(第四聲)吧……至少,我們衣食無憂;至少,我們不必擔心會被餓死……”槐頭低下頭,看得出他此刻已然滿心的不甘。
“大漢,我們誓死跟隨你!”周圍的親信立刻圍了過來。
主辱臣死,可不局限于大漢,草原人同樣有著這個骨氣。
“很抱歉打擾你們的熱血,不過是時候給出選擇了……是投降還是死亡,快點下決心吧!”麹義卻是早已帶著上萬人馬,將他們圍了起來。
小分隊由低級軍官帶隊擊殺,他可是一路北上,早就占領了這里。只等著槐頭回來,來個甕中抓鱉!
“唉……長生天,它變心了……我等愿降!”槐頭嘆了口氣,乖乖跪下。
周圍的親信見狀,也沒辦法抵抗,紛紛跪下投降。除了西鮮卑,即拓跋鮮卑還沒有歸附以外,中、東兩部鮮卑如今都歸附了劉銘。
防線可以適當收縮,至少可以有一萬核心主戰部隊,可以調到南方去了!
不過按照劉銘的意思,自然是把西鮮卑打下,在慢慢南下,徹底解除后患,才能夠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南方,而不是時刻都要擔心西鮮卑那些家伙作惡。
“報,中鮮卑槐頭部投降我軍,即日將來反應受降!”壹活這個斥候頭子,再次兼職了一次傳令兵。
“讓麹義和審配把槐頭帶回來,他打了那么久的仗,也該回來休息休息了。剩下的交給張郃和逢紀負責,他們回來休整一段時間,再去南方給我鎮守要地!”劉銘想了想,立刻做出了安排。
麹義在北方也呆得夠久的了,按照封建時代的看法,那就是掌兵過久。結果自然是士卒對他的認同程度太高,很容易把自己的部隊,變成他的親信部隊。
就算自己有系統,可以看得到他的忠誠度,不過身邊的文武大臣看不到。為了不給別人一個壞榜樣,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走的。
麹義休整完畢,到時候會另外安排一批新軍給他帶領。在南方鎮守的過程中,順便幫忙訓練這批新兵。如此既可操練新兵,又可以堵住文武大臣的嘴,當真是一舉兩得。
“喏!”壹活沒有那么多想法,他只知道劉銘下達了命令,所以他就要做。
“南方那些家伙打得怎么樣了?”劉銘漫不經心的回頭問了句。
“曹操已經發現,自己的地盤被呂布占了,想來不久就會找借口回去救援;劉備已經南下,即日就要抵達彭城。這家伙有點運氣,他剛來曹操剛好要走,說不得他還得變成拯救徐州的大英雄!”程昱也在為劉備的好運氣而感慨。
“呂布就沒有去青州的意思?”劉銘順便問了句。
“完全沒有,寧可費多一些功夫打兗州,也不過去青州。這不像是他的性格,應該是他的軍事陳宮給他定下的基調。”程昱回憶了一下情報,然后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陳宮不是傻瓜,他自然看得出青州無險可守,而且還是四戰之地。最難得的是我們、曹操和陶謙不會給呂布發展幾年的時間,否則他也會賭一把!”劉銘點了點頭,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目前青州主要由當地世家大族掌控,說穿了又是一個并州。青州對別人而言,就是一塊雞肋之地,但對于我們而言卻是無比美味,不若吃下?”典韋難得插了句話。
“現在打下青州還太快了點,至少還要過兩年才行。我們火線打下并州,再加上之前打下冀州的時間也不長,太多東西需要處理。若是再把青州打下來,唯一的結果就是,我們深陷于泥潭之中,只能不斷消耗手中的錢糧士卒……到頭來,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高順第一時間否定了這個設想。
“聽說了嗎?曹操在秋收打入徐州,打著為父報仇的名義可收刮了不少的錢糧。難得的是,他組建了一支盜墓部隊,統領名曰‘摸金校尉’。這些日子里,可在徐州盜了不少的古墓,撈了不少的好東西呢!”劉銘突兀的說了句。
“我也聽說,呂布此番出走,可帶了不少的西涼戰馬,少說也有三萬匹。對了,聽說他的妻子嚴氏給他生了個女兒。那女兒呂綺玲和她父親一點都不像,卻是更像她母親一樣美麗動人,年紀小了點,不過估計主公不會介意的。”旻算或許是知道劉銘不會生氣,故而也稍微打趣了一下。
“那呂綺玲今年才八歲,你是不是太禽獸了?!”劉銘指著旻算破口大罵。
“可甄小夫人她,似乎也大不到哪里去吧?”旻算腦袋一歪。
“咳……順便也給孔融去一封信……”劉銘立刻扯開話題。
“好嘞!”旻算立刻奮筆疾書。
半個月后,曹操、呂布和孔融三方分別收到了一封勒索信。
“孟德,多日不見安康否?我想去兗州和你聚聚,可我麾下的文武不給……他們說要去,至少也要把他們也帶過去……孟德,你說這些臣子是不是太大逆不道了?算了,我還真擔心他們和我一起過去,把你吃窮了……你知道的,我喜歡奇珍異寶,聽說你在徐州得了不少好東西,可否借來看看?我去不了你那里,你就拿過來給我看看唄……”曹操滿頭青筋的念完了劉銘的勒索信。
“主公,劉銘剛打下并州,只怕有心南下,也無力南下!這封信,主公你大可不管……”荀攸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說公達,你是不知道那個兔崽子的任性。只要有南下的可能,依然他不高興,說不得就任性的要帶人南下了……我們有呂布一個已經夠煩的了,若是他再帶兵南下……”曹操郁悶的說到。
“好吧,當我沒說過。”荀攸也沒轍了。
劉銘好歹也是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了,咋做起事來還那么任性?
“罷了,把東西分出三成,送過去給他!”曹操思來想去,也只能這樣了。
“主公,若是劉銘南下,直接把他打回去便是了,怕他個球啊?”許褚沒見過劉銘,更沒見過劉銘麾下的部隊,故而可以大放厥詞。
“他可調動的士卒大概有六萬,若是我們不稱他的意,說不得就和呂布一起南下了。我們這才四萬人,其中二萬還是新兵……”曹操聳了聳肩。
“這……”許褚也沒轍了。
最終,曹操還是選擇了妥協,讓人把奇珍異寶給送到了北邊。
“溫侯,不在長安帶著,什么時候跑來關東混了?之前我們打了一場,我還不過癮,想要再找你玩玩,不知道你這個東道主,可歡迎否?算了,不開玩笑了……其實我很看不爽曹操,所以我不打算給你添亂,不過我看上了你的女兒,要不要當我岳父?嫁妝也不必那么厚,給個萬匹西涼戰馬便是……”呂布強忍著撕毀書信的沖動,一字一句的把信給念了出來。
能夠做到這點,不是因為寫信的人是劉銘,而是陳宮想知道劉銘要說什么。
“豎子!欺人太甚!”呂布直接把信丟到地上,狠狠的踩上幾腳。
“溫侯……若不答應的話,只怕劉銘會以此為借口,直接帶著數萬人馬,南下找我們‘聊天’呢……”陳宮顯然讀懂了書信里面的意思。
“我知道,我還就不怕他!”呂布完全是在說氣話。
“我們南邊還有一個曹操……”陳宮善意的提醒。
“我……我帶著人馬去青州行了不?”呂布說話開始沒底氣了。
他剛來兗州,輜重補給嚴重不足,若是真的兩線作戰,很有可能會斷糧。最重要的是,他麾下的人馬沒有太多,若兩線作戰,失敗的幾率會很高……
“或可討價還價……婚嫁還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一步步的來慢慢的拖延時間,或許可以趁機先滅了曹操。再則,既然是對方迎娶溫侯千金,勢必也得給上一筆聘禮不是?退一萬步說,若是結親王爺,溫侯在關東想來也會更容易施展拳腳!”陳宮從各個角度,為呂布分析到。
“我不介意當他的岳父,只是……”呂布給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只是如何?”陳宮好奇的問到。
“我那女兒,今年才八歲!”呂布不好意思的說到。
“王爺果然名不虛傳……”陳宮瞬間就明白了,隨即由衷的感慨到。
兩人又是一番商議,結果還是答應了這個聯姻,不過劉銘必須給出聘禮,同時必須要答應呂布,要等呂綺玲十二歲以后,才能夠行房。
呂布也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合格的男人,他可看不得自己的女兒小小年紀,就被劉銘給折騰個半死。
最后一封信,也第一時間到了孔融手中。
孔融的廢話最少,直接找齊世家大族,把信交給他們。
不多時,三十車的錢糧就被送到了平原縣,速度快得讓劉銘都詫異了一下。
隨即,不由得感慨萬千……
這,就是雄踞三州的大諸侯,所具有的的威懾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