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大閑人袁采緹來說,辦party這種事當人是最在行不過,雖然靜深明令要求她一定要把湯林琛請到場這件事很奇怪,不過,這對她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就對了。
靜深跟湯林翱之間到底是什么狀況采緹一點也不了解,最近的新聞八卦層出不窮,想來她應該很頭疼,也許是有什么事情想從湯林琛這邊去了解下也說不定。
隨便打了幾個電話,袁大小姐舉辦的紅酒趴便在當晚舉辦開了。
靜深打從心底佩服采緹的行動力,懶得花時間精雕細琢,開車到卓爾,先到愛麗絲轉了一圈,接著走到品牌店,挑了件中規中矩的小黑裙,價格有點小貴。不過,就當是照顧丹尼爾的生意好了——靜深一邊這么想著,一邊讓柜員過去刷卡。
等待結賬的時候,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卻正好看到對面的觀光電梯上,在一位隨行助理的陪同下走過來的丹尼爾,滿臉的驕矜自負,卻因為俊美無暇的面孔,惹得周圍一眾艷嘆的目光,大概是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了,丹尼爾毫不在意,下電梯后,徑自跟助理旁若無人地大步離去。
“真是英俊,完美得像藝術品一樣!”
靜深買衣服的店里,兩個在休息區的闊太正望著丹尼爾離去的方向,意猶未盡地討論著。
“喜歡他?那就多來幾次好了,他好像總來這家商場。”另一位闊太笑著打趣。
“不是總能這么幸運碰到的,也不知道什么來頭!”闊太A訕訕地聳了聳肩膀。
柜員將靜深刷好的卡以及包裝好的禮服一起雙手奉上,看著精美的禮盒上印著的卓爾logo,靜深忍不住想,丹尼爾這個家伙可真是厲害,明明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在自家店里走來走去微服私巡,但不管是各家店面的柜員還是常來光顧的客戶,居然沒幾個人了解他的真實身份。
這一方面說明了他這人狡猾有心計,但另一方面,拒絕讓任何人走進自己的生活——是不是也潛在說明了,他其實很孤獨呢?
懶得琢磨這個被闊太們私下垂涎覬覦的美男子了,靜深拎著衣服又去挑了雙鞋子,安排得時間差不多了,直接將車子開到采緹家里,準備在她家化個妝,直接參加宴會。
靜深抵達采緹家里的時候,小妮子還在泡她的牛奶浴,浴室里圍著三四個美容*師,正在給她做按摩。
不管是任何規模的宴會,采緹均要求自己以最完美無瑕的姿態出現,雖然聽起來會覺得很麻煩,但對于她這種標準的名媛來說,每天應付這種生活幾乎已成為習慣。
看見靜深,采緹本想借此機會打聽一些八卦,奈何靜深嘴巴太嚴,而且本來也沒打算在她面前透露任何口風,所以任憑采緹旁敲側擊,自己只顧對著鏡子描眉畫眼,關于她跟湯林翱,以及那個已經被媒體默認為‘湯家三少奶奶’的莫妮卡,半個字都沒有提及。
“嘁,韋靜深,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采緹八卦之心得不到滿足,態度也不善起來,直接對著她大呼其名。
“有本事你咬我啊!”涂好口紅,完成化妝的最后一步,靜深回過頭來,非常挑釁地沖她眨了眨眼睛。
“你以為我不敢!”采緹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是看你皮糙肉厚,擔心我咬不動!”
氣歸氣,但等到宴會開始的時候,采緹拉著她走到會場,又開始得意不已地介紹今天的宴會重點以及主題。雖然是以自己的名義舉辦宴會,但她卻聰明地以聯絡股東為名,給袁氏旗下的許多合作單位發出邀請,輕而易舉便拉到了一大筆贊助。
“我就是不大缺錢,要不然,每個月辦聚會都能小賺一筆!”采緹掰著手指沖靜深道。
這話說得,真心有點欠揍呢!靜深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貨想氣死窮人是不是!
客人陸續來到,采緹很快便忙碌起來,這種場合她向來如魚得水,靜深則躲到一旁,取了杯香檳小口輕啜,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了她想見的人。
湯林琛果然很看重采緹,即便她只是打了個電話邀請,卻很賞臉地前來赴約了。
當然,也不排除他跟采緹交好是為了拉攏袁家也說不定。
而且,他不僅來了,且衣著考究,樣子是一貫的儒雅溫和,像是走親民路線的高官,周身流露著一股讓人非常容易信賴的氣息。
他還帶了女伴——雖然明知道他即便帶人過來,也太有可能是聞人亦凝,但看著他身旁那個笑容標準且姿態跟他一樣平易近人的優雅女性,靜深是有點失望。
湯林琛親近地走到采緹旁邊,跟她打了招呼,順便介紹了一下他帶來的朋友,也是袁家一個兄弟企業旗下的千金,因為恰好跟他是同學,所以一起過來了。
看他三言兩語便撇清了曖昧,且自然而然地站在采緹身側,替她取酒跟飲料,體貼而細致的模樣,任誰都感覺出一抹不同尋常來。而他的女伴,早就識趣地閃到一旁,去跟相熟的人聊天去了。
看得出來,湯林琛這人十分長袖善舞,他身上帶著一股濃郁的親和力,不僅采緹對他毫無設防,連帶她身邊的朋友們,也都對他印象不錯,大家相談甚歡。
如果自己身邊有個像他一樣細心體貼又懂分寸的大哥哥,恐怕也沒辦法反感吧!
可是,看著他真摯誠懇的笑容,再聯想起這笑容背后隱藏的陰狠毒辣——新德里那個驚心動魄的下午,如今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可是湯林琛,他卻像個最最溫暖可親的紳士一樣,讓人根本無法與那個貪婪的惡魔聯想在一起。
嘴角不屑地向上撇了撇,靜深將杯子里的香檳一飲而盡,接著舔了舔嘴唇上的殘余汁液,看了看湯林琛的方向,大步向著他走了過去。
“你好湯先生,我是韋靜深。”
主動走到湯林琛面前,靜深沖他伸出手來,樣子別有深意。
有趣得是,湯林琛并未覺得訝異,幾乎是立刻便伸手握住她的手,口氣不卑不亢,“你好靜深,很高興見到你!”
他沒有裝作不認識她,但也沒有可以解釋自己為什么會認識她……以及,靜深為什么會過去跟他打招呼。
這人的反應是那么理所當然,滴水不漏。反正,不管怎么解釋,他的反應都說得過去,且找不出一點破綻。
靜深抽出手來,故意沒有離開,干脆纏著他聊天,而他,不管她的話題有趣還是無趣,都在一旁很給面子地附和,偶爾也插兩句嘴,臉上一點不耐煩的神色都沒有。
靜深心底不由得暗暗地嘆了口氣,湯林翱跟這樣一只懂得隱藏偽裝的老狐貍在斗,可以預見前路兇險漫漫,想斗贏他,更是沒那么簡單。
惆悵歸惆悵,但就這么跟一個永不錯星人毫無意義地周旋寒暄也挺沒勁的,靜深干脆找個理由結束談話,不再試圖尋找他的漏洞。
當然,如果事情就這么不咸不淡的結束,那她費盡心思拉采緹下水,舉辦這場宴會,也太沒意義了。
好戲嘛,往往都在后頭。
快要散場的時候,靜深特地走到湯林琛身邊,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二哥……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當然、”他頓了頓,靜深終于發現了他今天整場端莊一絲不茍的表情下,流露出了微微的不自然,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她還是看到了他脖頸泛起的潮紅,大概是不習慣靜深的突然靠近與刻意挑逗,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鎮定,甚至還沖她揶揄一笑,“老三也這么叫我!”
如果她不知道那些陰謀算計,恐怕當下會因為他這樣說,而倍感親切。
可惜,現在她唯一的感覺是,恨不得撕掉這家伙道岸貌然的嘴臉!
也不用等太久呢!
靜深假裝羞澀,掩嘴一笑,再度湊到湯林琛的耳邊,“二哥,今天真的很高興見到你,回頭我叫人送一份大禮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
在湯林琛笑著回答“靜深你太客氣”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她剛剛說要送他大禮,并不是隨口說說,而是在十分鐘后,付諸了行動。
宴會結束后,湯林琛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機車黨堵住了去路,任憑他的司機想盡方法,卻仍是被烏壓壓的機車團團圍住——而且,那幫人似乎極度享受制約他人的快感似的,一路強迫他將車子開到高速上,其中一個人靠近他敲了敲車窗。
這種情況,別說是湯林琛,任何人都不可能打開車窗,盡管行動被控制已經是事實,但在盡可能保護自己的前提下,他寧愿拖延時間打電話報警,也不愿打開窗子將自己徹底暴露。
對于他的不肯配合,機車黨們干脆逼停了他的車子,接著,有一個像是混混頭子的一個人爬到他的車蓋上,手里拿著一個什么東西,在窗前晃了晃,然后在同伴的協助下,將那東西綁在了車身上。
“什么東西?”
看著那幫人幫好東西之后迅速撤離,湯林琛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有點茫然地沖著司機問。
“看不太清,上面一閃一閃的……”司機想了想,忽然瞪大了眼睛,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