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一個死人活過來重新經歷痛苦,他未必愿意,說不定他就喜歡看著活人活在痛苦中,他就喜歡看著活人日日生活在恐懼中,或許那才是他最大的快樂,你能奈何?”男人問著凌梓玟。
凌梓玟忽然覺得這番話很耳熟,同樣她覺得自己似乎被人一腳踹進了水中,然在不斷地折騰著,偏偏一時不死不活地難受。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那個不識趣的人來。
“你很多事,別人的事情關你屁事,誰要你多嘴多舌的,你是不是覺得把別人踹下水,看著別人在水中掙扎你很開心啊。”凌梓玟惱怒的呵斥著那人。
“你不是覺得死亡很美好嗎,既然落水了,那你干嘛不就乖乖的等死,為什么還要掙扎呢?”男人輕笑著嘲諷道。
“死遠點,和你沒關系的事情不許多管。”凌梓玟這會火氣更大。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生氣。反正她就是生氣,就是發(fā)火。
“有生氣才好啊。不過你要是想淹死,那我就再給你扔幾塊石頭幫你死得快一點。你要是不想做替死鬼淹死,那就自己快點爬上岸。”男人又笑著。
凌梓玟摸到手邊有石頭,抓起來就朝著聲音扔了過去:“我先打死你再說。”
“哈哈哈,真可惜,你力氣不夠大,繼續(xù)努力。”男人大笑著。聲音漸漸遠去。
凌梓玟這會氣得半死,果然找著石頭胡亂地扔著。不過她忽然想著自己干嘛要生氣呢。
她忽然發(fā)現(xiàn)那對男女相擁而去,女子的模樣,恰似自己。他們相視而笑,又回頭看著自己。
“你不來?”女人忽然回頭笑問。
“我來干嘛。我沒興趣做小三。”凌梓玟惱怒的鄙視道。
“我是你,你是我。你怎么可能是小三呢?”女人又魅惑地笑著道。
“錯了,你是你,我是我,你只是像我,但你終究不是我。”凌梓玟繼續(xù)鄙視道:“你以為你學著我的樣子就變成我了?你癡心妄想,我看你死了這份心的好。”
“學別人,你永遠只是一個影子。我鄙視你這個影子。你還是做回你自己吧。做一個影子你永遠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做你自己,你才能把握住屬于你的幸福。”
那女人本來是笑著的,這會的笑容變成了冷笑,帶著嘲諷,甚至是夾雜著一種惱怒。
凌梓玟忽然覺得很痛快,所以沒有再看她。一時間又覺得很累,所以只是頹廢地趴在膝蓋上默默流淚。有時候思念一個人真的很無奈。好在她戴著帽子,別人也看不見她的模樣。
凌梓玟目光呆呆地盯著水面,水波蕩漾中,那女人在不斷地變化著,一會是直發(fā),一會是頭發(fā)盤在頭頂上,一會又變成了長波浪。身上的衣服也在變幻不定,一會是長裙,一會是短裙。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腦子出問題了。
那女人怎么可能這般變化無常呢?可是偏偏那女人還就是在變著。凌梓玟不斷地扔著石頭,但是那女人卻在水波散開后又恢復。凌梓玟的注意力全到了那女人身上,忽然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見過那女人的,可是在哪里呢?
“喂,你們還不走啊?你們都在這里呆了大半個小時了,這里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水面比別處開闊些,視野比別處好些,別的也沒什么,看一會也就算了,你們還杵在這里干嘛?”就在凌梓玟趴在膝蓋上胡思亂想,黯然傷神時,就有戴著紅袖章一臉胡子拉雜的男人過來趕著,看著兇巴巴的模樣。
“你為什么過來趕我們?”凌梓玟茫然地問著那人。奇怪那人打斷了自己的思緒。因為她忽然覺得那女人像是見過的一般,偏偏她一時半會記不清了。
“有人說你們這些人腦子有問題,聽著那些傳說就糊涂了,我可不想你們在這里犯渾,快走,快走。”那人揮舞著手喝道。看著更兇惡。
“是什么樣的人?”凌梓玟不由好奇地問道。
“是個年輕人,長得很不錯,很斯文,也很有學問的樣子。”毛胡子男人大聲道。又轉頭沖著喬飛宇喝道:“你一個大男人也信那種鬼話,真是糊涂。女孩子容易上當受騙,你一個大男人居然也犯渾。沒出息,還不帶這些女孩子離開?”
“小舅,我看他就和蚊子編的故事中的人差不多了,呵呵。”聞盈盈笑了起來。
“什么故事不故事的。小姑娘,你取笑老子是不是?”毛胡子這會火了。
聞盈盈笑著把故事說了一遍:“我覺得你很像剛才我們故事里的那個大俠呢。”
“你們都知道這是唬人的玩意,還傻鳥一樣在這里干嘛,快走,快走。”那男人聽了這話倒是一笑,又喝著趕他們幾個離開。
幾個人這才一起離開。
現(xiàn)在喬飛宇只知道一點,抓著這個不安分的女人。牢牢抓著,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呢。最好是時刻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里,免得他一不留神這女人會做錯什么讓他心驚肉跳的舉動。
尤其是在他聽出凌梓玟對往事念念不忘,甚至還有著那種消極想法時,他就必需抓著她。他絕不許凌梓玟再做任何的蠢事。他只有一個想法,這女人是他的,他必需負責。
就算當年凌梓玟說救她是為了拯救自己也好,反正他就是要這樣做。
“那人真煞風景,別人在那里看著,又沒有礙他什么。”秦襄筠不由厭煩道:“都是你想要去那里看,現(xiàn)在倒是掃興了。”
凌梓玟聽著這話厭煩就想離開。
聞盈盈一把抓著凌梓玟:“蚊子,你怎么想到編那樣一個故事的?”
“不知道,當時我坐在那里看著,后來就覺得有些恍惚,然后我就想著那玩意從哪里冒出來的,為什么會這樣?要怎么破解。我腦子里想著要走過去,可是我的理智告訴我那樣下去就沒命,后來就想到武俠小說中有人那么飛過去。然后你就說了那話,我就編故事了。”凌梓玟平靜地一笑道。
“你還說,要不是你任性哪里會有這事。”喬飛宇惱火道。
凌梓玟一腳踹過去:“要不是你的官僚主義,要不是你思想僵化,要不是你的面子比別人的性命重要,要不是你逞英雄,哪里會有這樣的事情?你根本就是一個愛出風頭的幼稚男人。自以為是。你該管的不管,你該冷靜的時候卻感情用事,你才是真正的壞事者。”
喬飛宇被凌梓玟喝得十分惱怒恨不得揍凌梓玟一頓。
“我倒是覺得蚊子說在那里弄些小船什么的,這是一個好主意,如此方便了游人,又減少了意外。”聞盈盈立刻道:“小舅,不如你找這里的管理商量一下呢。”
“好雖好,卻多了一份銅臭味,那對情人未必喜歡這樣呢。”秦襄筠一臉的鄙視不屑。
“這事以后再說。”喬飛宇這會氣惱還沒過去,哪里肯愿意這么做。而且他怕出意外。有些事情掌控不好,很容易讓好事變壞事。
“這么說來你們兩個的感覺一致,是不是你們什么也沒瞧到?”凌梓玟見這樣就問著他們。
“我也看到了,我覺得那樣很美,可是你卻打擾了他們。”秦襄筠淡淡道:“你有時候還真的很鬼,說什么是什么。你為什么想到一個毛臉大漢的?”
凌梓玟聽這話忽然笑了起來道:“我當時想到了風塵三俠中的虬髯客。只有那種俠義之人,才會心系天下。才算得真正的英雄豪杰。”
聞盈盈想了想道:“那個胡子男人模樣雖丑,可心卻是好的,而那幻境中的人,雖然給人的感覺好,但是這誘惑別人出意外,心卻不好。美和丑本是一對,用一個粗鄙的東西來破壞那些所謂的美好,這就有了一個中和,最后起到回歸現(xiàn)實的感覺。現(xiàn)實就是這樣,美丑共存。”
“蚊子喜歡在遇到壞人時用粗俗的方式去處理。從前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么蚊子要這么做,今天我忽然明白原來是這樣。幸虧我們過去看看,我倒是覺得不虛此行。”她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喬飛宇這會發(fā)現(xiàn)有時候煞風景的事情不見得就是壞事。又想著凌梓玟還真的很鬼,她這么胡言亂語一番,偏偏把外甥女心中的疙瘩給解開了。倒是想著要不要那么做。不過他心里就是有著疙瘩在。
“你呢,有沒有看到什么?”凌梓玟望著喬飛宇。
“我在擔心你們三個,哪里像你們這么無聊,去想那么多東西。”喬飛宇火大道。
話說他心里只想著撲倒某個可惡的女人。他心里還就想拿著東西把那個所謂的美景劈個粉碎呢。居然勾著自己女人的心,害她心中沒自己。更害自己出丑。
“哦,這樣啊。”凌梓玟意外。
“你怎么想到用京腔說那個故事的?”一邊的秦襄筠岔開話題。
“盈盈喜歡京戲。列車上時小羅給她唱了京戲,她情緒就好轉了。在河邊時,盈盈覺到自己是孤立無助的。那時候我想轉移盈盈的注意力,所以就用了那個。”凌梓玟笑著道。
“當時她小舅不在一邊嗎?怎么可能是孤立無援呢?”秦襄筠不解。
“她的心是冷的。她心中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喬飛宇那會心里只有焦慮,沒有足夠的關懷。其實我倒是發(fā)現(xiàn)等到我說起那個故事后,喬飛宇也才有了變化。我不過是用他們最熟悉的東西讓他們想起對他們關懷的親人。一旦他們心中有了溫情,心情也就很容易穩(wěn)定了。”凌梓玟淡淡道。
“你怎么懂這個的?”秦襄筠意外地看著凌梓玟。
“我不知道,可能是無意中琢磨出來的。”凌梓玟笑著搖頭。
“你后來為什么問那人話?”秦襄筠問著凌梓玟。
“不知道,只是那會覺得很茫然。”凌梓玟淡淡道。
“對了,當時除了咱們外,還有人在那邊的,后來你編了故事和盈盈對答,還有人說你聰明,你們對答了幾句,我還意外你們認識呢。”秦襄筠又笑著道。
“真有人說話?”凌梓玟大感意外。
“是啊,怎么了?”秦襄筠點著頭
喬飛宇皺眉:“你和盈盈兩個入魔了,才會什么都沒注意。”
“你不會覺得你是在自言自語吧?”秦襄筠有些詫異。
“當時你可拿著石頭去砸人家呢。你那么隨便一扔居然還打中了那人的腦袋。好在那石頭不大。那人脾也氣好,這才沒找你算賬。”喬飛宇火大道。他寧可凌梓玟拿著石頭砸自己。
凌梓玟一時間覺得身上熱辣辣地。
“蚊子,后來那個女人說話,你還諷刺了人家一頓,那女人被你說的臉色都變了。”秦襄筠在一邊笑著道。
凌梓玟不語,想著難道真的是他回來了?難到他剛才就在身邊?下意識地回頭看著,后面人群稀稀朗朗,有男有女,凌梓玟卻看不到自己想要看的人,一時又有些失望。
秦襄筠已經沒了逛的興致。喬飛宇則擔心出意外,就說一起離開這里。
凌梓玟心中閃過那個湖邊景象,似乎那里有些什么吸引者她,呼喚著她。再感受了以后,似乎有一個人在那里,所以說著:“我想再去那里看看。”
“不行。”喬飛宇立刻喝道。
“我不想回去后再來,你和她們兩個在這邊等著。”凌梓玟毫不猶豫地轉身,她要去求證一下。
“不行,你住在我家里,我對你有責任。”喬飛宇怒道。
“抱歉,我想去。”凌梓玟毫不猶豫甩下喬飛宇,抓著帽檐飛快地往湖邊跑。
喬飛宇只得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