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我很同情他。”
“他為什么沒求生意識?”她問。
史密斯道,“也許他內(nèi)心里認為您已經(jīng)死了,所以生無可戀。”
洛依然的心再次被揪起來,痛苦在心內(nèi)蔓延,快要無法呼吸了。
她眼睛里熱熱的,水霧迅速聚集著……
“不準(zhǔn)為他掉眼淚!”身邊的男人冷喝,他拿過兩張紙巾,粗魯?shù)靥嫠潦弥?
“走開,你弄痛我了!”洛依然大吼。
“少奶奶,您別著急,只要我們找到他不愿意醒來的理由,就可以想辦法救他。”
“需要我做什么嗎?”她迅速擦掉眼淚,說,“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慕澤西再次黑成包公臉,“你再說一遍試試?”
洛依然懶得理他,“史密斯醫(yī)生,請你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救醒,否則……我一輩子都無法心安。”
“他有那么重要?”慕澤西此刻的心眼,比針頭還小!
“你閉嘴行不行?不是說好了想辦法救他,你在這里吃哪門子飛醋?”
“吃醋?”他剛才吃醋了嗎?哈哈哈,笑話,他堂堂慕家二公子還會吃醋?
史密斯用了然的眼神看著他,那無奈的表情仿佛在說……您的確是吃醋了。
慕澤西冷哼一聲,坐回自己的專屬位置,開始看文件。
可是哪里看得進去,一顆心還是粘在她身上,不由自主地聽她跟醫(yī)生講話。
“你的意思是,模擬場景?”
史密斯說,“對,把他當(dāng)時受傷的場景模擬一遍,同樣的森林別墅,同樣的炸彈。讓他知道您雖然在危險中,但還活著……
如果病人能感知到這一切,一定會不顧一切醒過來救你。”
是啊……在他的意識里,已經(jīng)失去過她一次。如果有機會挽回,他一定會破除萬難醒過來!
“對,可以一試。”洛依然點頭,“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
“病人需要緩沖的時間,我們也要想辦法刺激他的感知,確保他可以感受到周圍的環(huán)境。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我明白。”
“感知主要是通過視覺、聽覺、觸覺、味覺等刺激來進行,我們還需要一些他熟悉的照片或者聲音、氣味都可以。”
“這些東西,薛飛飛很了解。”
那個女人照顧顧子暇那么長時間,肯定非常了解他的各種習(xí)慣。
史密斯有些遺憾,“我們已經(jīng)找過薛小姐,但是她嗓子病得很嚴重,說話都困難。”
“嗓子?她是名歌手,怎么可能讓嗓子生病?”
“咳咳……”史密斯輕咳了一下,沒有接話。
洛依然立即就想到了,“人為的?”
“薛小姐現(xiàn)在不能提供線索,只能找少奶奶您了。”
“是誰做的?”毀掉一個歌手的嗓子,是多么殘忍的行為?“慕澤西,你知不知道?”
“我。”他答得很淡定。
“你?為什么?”
“她打你的耳光,還給你下藥。”
兩條理由,足夠讓她在墨城混不下去,可他大發(fā)慈悲,只讓她的嗓子受傷而已。
“什么時候做的?”
“兩天前。”
洛依然閉上眼睛,她當(dāng)然討厭薛飛飛,也希望她走得遠遠的,再不進入她的視線。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讓她不能唱歌
,那樣很惡毒。
也許只有慕澤西這種冷情男人,才可以眼睛不眨地做這種事?他一向不會給你留有余地。
“這種懲罰是不是太過了?”
“不厲害點,她怎么會知道教訓(xùn)?”
“……”
洛依然嘆息,沒再說什么,畢竟他也是為了她,一番好意。
“史密斯醫(yī)生,您需要我提供什么?”
“您平常習(xí)慣用的香水、您的照片、您的錄音。”史密斯猶豫了一會兒,想著后面的要不要說……
最終,他還是決定遵守自己的職業(yè)操守,“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跟他牽手,或者親吻……應(yīng)該都非常有效果。”
“啪!”一個文件夾拍在桌子上,顯示著后面那個男人無比的憤怒。
史密斯先生心驚肉跳,下意識回頭看去。
洛依然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樣的脾氣,表情平靜,“您知道我的身份,不方便做這些……”
她答應(yīng)過慕澤西,只要想辦法讓顧子暇在一個月內(nèi)醒過來,她不再見他。
“所以后面兩樣可能做不到,不過香水照片和錄音什么的,我可以盡可能多給你。”
“也行,我們可以先試試。”
“謝謝您。”
慕澤西這才舒了一口氣,盯著她的背影,算你識趣。
剛才還想著她若是敢答應(yīng),就立即把史密斯醫(yī)生送走。
洛依然把史密斯先生要的東西全部整理好,送到他車上去。
回來的時候,慕澤西已經(jīng)下來了,懶洋洋地坐沙發(fā)邊上,看財經(jīng)新聞。
見她進來,問,“還滿意嗎?”
“你動作很快,謝謝你。”
“就這樣?”慕澤西抬了眉毛,斜看了她一眼,“我可是在救我的情敵,這是很大的犧牲。”
“我不是答應(yīng)你聽話一個月,對于我來說,也是很困難的。”
“我還沒有吃午飯。”他挑著唇角說。
“那你想吃什么,我讓傭人去準(zhǔn)備。”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想吃。”
她無語,“慕澤西,我今天沒心情做飯,你隨便吃點東西應(yīng)付一下吧。”
“為什么沒心情?”
她低著頭,是啊,為什么沒心情呢?
如果是因為顧子暇,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很專業(yè)的醫(yī)生在治療了。難道是薛飛飛?她雖然現(xiàn)在不能唱歌了,但給她一個教訓(xùn)也好。
于是說,“沒什么,你想吃什么,我去看看有沒有食材。”
“面。”
這個簡單,她八歲的時候就在家里的早餐店幫忙,做面條的技術(shù)很棒。
去了廚房,傭人們早知道了西少爺?shù)姆愿溃辉谂赃吔o她打下手。
她的動作很快,準(zhǔn)備佐料、切配菜,炒雞絲。
鍋里的水開了,將面條煮進去,再換成小火,加冷水。煮出來的面條絲絲柔韌,一點也不糊水。
短短二十分鐘,雞絲面出鍋了……
紅色的泡椒、青色的葉子菜,還有黑香菇,光是顏色搭配就很好看。再加上那香味,誘人地撲鼻,幾個傭人在旁邊看得都吞口水。
廚師也向她豎著大拇指,一臉的贊賞。
洛依然當(dāng)然高興,畢竟這手藝是跟著爸爸學(xué)的,夸她就是夸爸爸呀。
她把兩大碗雞絲面用托盤端過來,擺在他面前,“來食。”
“……”慕澤西額頭冒黑
線,“你在施舍我嗎?”
“開玩笑的,趁熱吃吧。”
他早就聞到香味了,等得十指大動,卻沒有急著吃,“做好了不會讓傭人端過來?”
“你哪那么多要求?”
“燙到怎么辦?”
“我沒那么嬌弱。”
他開動了,吃一了一口,故意停頓很久,做出細細品味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吃下去。
她也埋頭吃面,而且吃得很快,畢竟涼了味道就不好了。所以,根本沒看他的表演。
被無視了,他很不爽,“你怎么不問我,味道怎么樣?”
“……”低頭吃面的她不明所以,“味道怎么樣?”
“洛依然!”他把筷子放下來,“這是妻子給丈夫做的第一碗面!”
“那還不趕緊吃?”
他臉又黑了,“你應(yīng)該很緊張我對你這碗面的評價!”
這個女人什么情況,竟然自己低頭就吃了,她難道不懂得嬌羞而期待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評語嗎?
“你好幼稚啊……”洛依然有幾分無奈,“肖墨玉以前給你做飯,就是這種表情吧?”
“你提她做什么?”
“除了我給你做過吃的,然后就是她了。”當(dāng)然,傭人和廚師例外。
他冷哼,“你給了她錯的食譜,她做了很難吃的一頓。”
“噗……”她笑起來,差點被嗆到,“你知道啊?”
“……”他沉著臉,她的那些小九九,能瞞得過他?
“那你為什么不提醒她?這樣她還可以做得好吃一點,你也不會受罪了。”
“我沒吃。”
“真的?”
“你覺得很榮幸吧?這個世界上,只吃你一個女人做的東西。”
她的心震了一下,有一股暖流劃過,迅速又回神過來,“那你以前的親人呢?你媽媽……也給你做過吧?”
“母親是母親,青姨是青姨,傭人可以隨時換。而你在我看來,是一個純粹的女人,我老婆。”
“在哪里學(xué)來甜言蜜語?”
他的表情淡漠,“實話都能被你聽出甜蜜?難道因為太愛我?”
她一臉黑線,這個男人今天出奇地自信啊,“快吃吧,面要糊掉了。”
他低頭吃了兩口,再哧哧哧又迅速吃了三口,碗里的面條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好在他的動作優(yōu)雅,即使吃得很快,也絲毫不影響形象。
“味道很好。”
四個字,音量低得不能再低,就像是……大家看電視的時候音量調(diào)到小三格的樣子。
“你說什么?”洛依然問。
“沒聽見算了。”
“……”不說就不說,她對他的話又沒什么興趣。
“給你一個機會,每天給我做早餐。”他很是趾高氣揚。
她腦中警鈴大作,“不要,機會留著自己用吧。”
“洛依然,我沒讓你天天做飯已經(jīng)很客氣了。”
“憑什么啊?”她生氣,“這一碗面已經(jīng)很對得起你了,別得寸進尺。”
“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
這幾天一定是洛依然生命里最灰暗的日子,因為無論兩個人出現(xiàn)什么糾葛爭吵,總會以他的這句話而安然結(jié)束。
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該死,她為什么要答應(yīng)聽話一個月?一個星期已經(jīng)是煎熬了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