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渴不渴?喝點水好嗎?”舒瑩在一旁說道。
“我不渴。”老太太一把撥開了舒瑩遞過來的水。
舒瑩才在飲水機上接的水,被她一撥,灑出來兩嘀落在手背上,微微的燙意令她輕輕的“啊”了一聲。
俞漠與俞老太太頭也沒抬,任安秋卻抬頭看了一看,正巧捕捉到她眼里的陰郁一閃而過。任安秋微微一怔,再一瞧,卻見舒瑩已經將水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微笑的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安秋。”俞老太太低聲沉吟了一聲,笑道:“安秋今天你救了我,我邀請你去我家里做客,好嗎?”
任安秋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手表,再瞟一眼俞漠這塊榆木疙瘩,心中就只覺得想逃,為難的說道:“不了奶奶,我今天還有事,我真的要先走了。您的家里人來了,我也放心了。”
“這么急啊……”焦老太太眼見得又委屈起來了。
任安秋的嘴角扯了扯,尷尬的笑了笑:“是啊,真的要走了……”
“那,阿漠,醫藥費,都是安秋幫我出的,你把錢給她。”俞老太太急道。
俞漠摸了摸自己的褲兜,看了任安秋一眼,臉色有些難看,說道:“我,身上,沒帶錢包。”
“沒事阿漠,我這里有現金。”舒瑩說道,“任小姐,多少錢?我給你。”
“不用了。”俞漠幾乎與俞老太太異口同聲說道。
舒瑩怔了一怔,看向俞漠:“阿漠?”
任安秋將頭硬硬梗在一旁,耳聽得俞漠的聲音淡淡傳來:“一點小錢,改天給她就是了,不用麻煩你了。”
舒瑩的臉色微變,狐疑的看了任安秋一眼:“阿漠你跟我客氣什么……”
“對對。”俞老太太點頭如搗蒜,“不要用舒瑩的錢,改天,改天安秋來家里玩,到時候我再給她也是一樣的。”
說完,竟還試探著問任安秋:“可以嗎?安秋。”
任安秋私心里真的不想以后和俞漠扯上任何關系,只是在俞老太太面前,她卻說不出拒
絕的話,一時點頭說道:“沒關系的奶奶,沒多少錢。”
又看看手表,說道:“我真的要走了奶奶。”
“安秋你有事要忙那就快去吧。阿漠,替我送送安秋。”
“不用了不用了。”任安秋連忙擺手。
話音一出,就見已經起身的俞漠面色又是一沉,抬起的屁股索性又坐了回去。
而舒瑩已經也站起來說道:“沒關系阿漠,我去送任小姐就可以了。你在這里陪陪奶奶。”
任安秋咬了咬唇,任舒瑩跟在自己身后,往病房門口走,一邊走,一邊聽俞漠在同俞老太太說話道:“您老實告訴我,今天是不是又想離家出走?”
“……”俞老太太沒說話。
“您能不能不要總是這么任性!”
“誰要你天天在外面鬼混,也不回家來陪我。你爸和你媽又老是氣我……”俞老太太的聲音里頗是委屈。
“我哪里有鬼混……”
“……”
任安秋的嘴角扯了扯,人已經出了病房。
醫院的電梯極為難等,任安秋站在電梯口,望著數字緩緩往下跳,耳聽一旁的舒瑩說道:“任小姐果然好本事。”
任安秋皺了皺眉,冷冷道:“抱歉我不明白舒小姐話里的意思。”
“這么巧,誰信?你如果以為時隔五年阿漠對你還余情未了,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舒瑩冷哼,“不過我也真的小瞧了你,阿漠才回來,你竟然連奶奶都給收買了。果然好手段。”
任安秋看向她像是看一個瘋子:“舒小姐怕是想太多了吧?”
舒瑩噗嗤一笑:“不過你收買了奶奶也沒有用,阿漠是絕對不可能會看上你這樣的人,一個沒有職業道德、在財政局系統里都有污點的人。”
電梯叮的一聲,任安秋一腳跨進去,回轉身笑著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俞家現在不認可你?我覺得舒小姐與其把心思花在胡思亂想上,不如好好想一想,該怎么討好俞奶奶?”
電梯緩緩合上,將舒
瑩那張因為生氣而微顯扭曲的臉給隔在了外面。
任安秋擠在一電梯的人群里,輕輕舒了一口氣。
把車開到4S店后,任安秋徑直打車回了鹿羽,出了電梯一拐彎,就見呂悠悠從公司大門里竄了出來,插著腰,氣勢十足地怒視著她喝道:“任安秋!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就跟你沒完!”
任安秋拎著包的手緊了緊,腳下一滯,高跟鞋擦著地板發出一聲難聽的呻吟聲。她臉上帶了一股討好的訕笑:“悠悠你聽我解釋……”
“你有什么好解釋的!”
呂悠悠今天簡直要被任安秋氣炸,只恨不能一耳光甩死她才好。準備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眼見得就要談成的五千萬融資,竟然被她輕飄飄一句不要了就作罷了?
五千萬啊!
整整五千萬!
這么多錢要是一次性砸過來,都能將她呂悠悠砸成肉醬!
天曉得她任安秋是抽了什么瘋,面對五千萬竟然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冷氣十足的辦公室里,任安秋緊了緊身上的披肩,討好的朝呂悠悠道:“悠悠你冷不冷?我這里還有一條披肩,都是干凈的,你要不要披……”
“我不要!我不冷!”呂悠悠大手一揮喝道,“我現在渾身滾燙,我都快要被我的怒火給燒得自燃了!你不是要給我解釋嗎?我現在就聽你的解釋,你說!你為什么今天在和俞總吃飯的時候,突然說出那樣的話來!你發的什么瘋!你說!”
“悠悠,我……”
任安秋覺得自己能說什么呢?
跟她說五年前拋棄她突然失蹤的人碴就是愚諾資本的這位大老板?還是跟她說害她宮外孕大出血差點死掉,一側輸卵管被切,今生可能都沒法自然受孕的禍首就是愚諾資本的這個冷面總裁嗎?
呂悠悠對任安秋的欲說還休異常憤怒,眼見透明的玻璃門外已經有人影晃動,大概是公司職員聽見這兩個向來關系好到能穿一條褲子的女老板,竟然吵起來了,都跑到外面來聽墻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