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悠悠的聲音實(shí)在太響亮了,一下子招引來進(jìn)進(jìn)出出眾人的目光。
任安秋只覺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根本不敢回過頭去看呂悠悠,只一個勁的推著俞漠走,嘴里說道:“快走快走,你快走。”
俞漠的眉頭瞬間陰沉了下來,顯然對于任安秋的這個反應(yīng)非常不快。
任安秋推了他兩下,見他雙腿如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動,心中愈急,只好求道:“求求你了,快走吧。”
“你什么意思?”俞漠冷冷問道。
“一下子說不清楚,你先走吧,拜托拜托,俞漠。我都要遲到了。”
俞漠的臉已經(jīng)冷得能掉下冰疙瘩了,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大步往自己的車子走過去。
任安秋僵在那里,耳聽得俞漠“砰”的一聲將車門關(guān)上,透過車窗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后,迅速的開著車走了。
呂悠悠的手掌已經(jīng)往她肩上拍了過來,冷笑道:“人都走了,還發(fā)呆呢?”
任安秋顧此失彼,臉上帶著一個尷尬的笑,回過頭來,朝著呂悠悠說道:“悠悠,早啊……”
“早個P!”呂悠悠白了她一眼,亮了亮手腕上的表,冷聲道:“這都幾點(diǎn)了?你遲到了!任大老板!”
“遭了遭了……”任安秋大叫道,就想抬步往大廈里走。
剛走出一步,就被呂悠悠給扯住了包,一下子將她給扯了回來,陰著雙眼憤怒的說道:“話都沒說清楚,就想走?沒門!”
“說什么呀?”
“你!說!呢!?”這三個字幾乎是大呂悠悠的門縫里蹦出來的。
任安秋站著裝傻。
“都被我抓著現(xiàn)場了,你還敢騙我!”呂悠悠伸手就要來揪她,“你的骨氣呢?你的原則呢?你這個混蛋!弄得我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一見到俞漠就吹胡子瞪眼的,你是不是早就跟人好上了?有你這么辦事的嗎……”
任安秋被她揪得想要跳腳,只好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說!”呂悠悠低吼道:“什么時候好上的?是不是都已經(jīng)睡過了?”
“說什么呀。”任安秋急道,“你聲音能不能小一點(diǎn)?就這個周未才開始的,還沒到那一步好不好……”
呂悠悠看著她冷笑,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管,你騙了我!今年年假的旅游,你包了!”
“好好好。我包了我包了,走吧,真的遲到了……”
呂悠悠歪著嘴又哼了一聲:“這才差不多。”
任安秋噓了一口氣,連忙快步往大廈里面走,大廈門口站了好幾個人,竟然都是鹿羽的職員。
眾人看著剛才自家老板被投資方的老總強(qiáng)行摟著親吻的畫面,此刻都仍有點(diǎn)沒有反應(yīng)過來似的。
此前公司也有過傳言,說是公司之所以能拿下融資,其實(shí)是因?yàn)槔习遄约合蛲顿Y方的老總獻(xiàn)了身。
此前他們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訊息量太大,眾人一時都有點(diǎn)難以接受。
任安秋的一張臉通紅通紅的,色厲內(nèi)荏的說道:“還不去上班,都等著扣工資呢?”
眾人這才方回過神來,忙轉(zhuǎn)身往里面的電梯沖過
去。
孫果然站在那里沒有動,眼睛里看不出是個什么意味,一動不動的看著任安秋。
“果然……”任安秋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角。
然后孫果然突然轉(zhuǎn)了身,一聲不吭的大步也往大廈里的電梯走了過去。
任安秋的手指僵在那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呂悠悠在她身旁冷笑了一聲,說道:“看吧,這回你可是把果然弟弟的心都傷透了。”
“胡說什么……”任安秋不滿的低聲咕嚕道。
“孫果然對你的司馬昭之心,公司里誰不知道?”呂悠悠說道。
任安秋的眉毛擰了擰,也抬步往里面走,一邊說道:“我比他大那么多……”
“年齡不是距離好不好?你看果然那樣子,肯定是生氣了,不會一怒之下撂挑子不干了吧?媽呀,他要是不干了,鹿羽怎么辦?”
任安秋猛的頓住腳步,回過頭來,重重瞪了呂悠悠一眼,低聲道:“膚淺!”
呂悠悠挨了罵,怔了一下,等反應(yīng)過來時,任安秋的身影已經(jīng)進(jìn)到電梯里去了,擰著眉毛問她:“進(jìn)不進(jìn)啊?”
呂悠悠以離弦之箭一般的速度,朝電梯奔了過去。
任安秋與呂悠悠一進(jìn)到辦公室里,原本那極是熱鬧興奮的眾人,一下子就偃旗息鼓,有假意在電腦前忙碌的、有端著杯子去茶水間倒水的、還有明目張膽看她神色的……
任安秋覺得有些頭疼,只覺又怒又尷尬,卻仍是冷著臉,裝做沉著冷靜的樣子,大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經(jīng)過孫果然的辦公室時,只見門緊閉,連大落地玻璃窗上的百葉窗簾都合了起來。任安秋皺著眉,有些煩躁的吸了一口氣,進(jìn)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十點(diǎn)鐘是鹿羽每周慣常的例會,九點(diǎn)五十的時候,任安秋拿著筆記本,去敲孫果然的門,才響了一聲,門就開了。
一股濃烈的煙味只往她腦門沖了過來,驚得她退了兩步。
孫果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什么事?”
任安秋的嘴巴張了張,皺著眉毛,伸手在鼻尖扇了扇,說道:“咦……你怎么在辦公室里抽煙啊?”
一邊說一邊將他指尖的煙一奪,大步走進(jìn)了進(jìn)來,將煙在他辦公桌上的煙灰缸里給按滅了,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說道:“開著空調(diào)抽煙,對身體不好的。”
孫果然轉(zhuǎn)身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又從煙盒里拿出了一根煙叨在嘴里,說道:“怎么你還有心情關(guān)心我的身體嗎?”
任安秋臉上的表情滯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的電腦還是暗著的,似乎還沒有開機(jī),也就是說,從他九點(diǎn)過幾分進(jìn)辦公室,一直到現(xiàn)在,一個人在這里面抽了近一個小時的煙。
“難道我連關(guān)心你一下都不可以嗎?”任安秋的語氣里已經(jīng)有了一股薄怒。
“是嗎?”孫果然嘴邊噙起一股笑意,“你現(xiàn)在以什么身份關(guān)心我?女人對男人?還是老板對員工?”
“我……”任安秋僵了一下,伸手又將他嘴邊的煙給奪了過來,連帶著桌上的那盒煙,一起掃進(jìn)了垃圾私桶里,說道:“姐姐對弟弟,好朋友對好朋友,這樣可以嗎?”
孫果然又笑了一下。
“十點(diǎn)了。”任安秋看了看手腕,低聲說道:“開會了。”
話說完,再不多做停留,大步的出了孫果然的辦公室。
十點(diǎn)整的時候,公司眾人齊聚大會議室里,孫果然神色如常,對上周的工作以及銷售做了總結(jié),然后對了本周工作做了計劃安排后,任安秋正打算展望未來時,前臺的麗麗突然推門而進(jìn),一臉為難地說道:
“任總、呂總、孫總監(jiān),剛才接到愚諾資本的電話,說我們八月新款的海報有問題,要我們在五分鐘以內(nèi)下架重做。”
“海報有問題?”任安秋有些驚訝,“他們有沒有說是什么問題?”
“說是說了……”麗麗看起來有點(diǎn)為難。
“有什么問題?”呂悠悠問道。
“說是,說是鹿女郎的照片,太露骨了,與鹿女郎的形象不符……”麗麗滿臉為難的看了任安秋一眼。
任安秋的嘴巴張了張,正欲說話,已被孫果然打斷,二十出頭的年輕總監(jiān)面帶煞色,冷冷問道:“誰來的電話?是俞總嗎?”
“不,不是……”麗麗好像被孫果然的樣子給嚇到了,“是俞總的,助理……”
“我記得當(dāng)初的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愚諾資本只參與分紅,不參與鹿羽的運(yùn)營方式!”孫果然的臉色黑得嚇人,一動不動的看著任安秋,“任總,我沒有說錯吧?”
“行了。”呂悠悠突然開口,朝還傻傻等著繼續(xù)開會的眾職員說道:“今天的會議先到這,大家先散會吧。”
等眾人一走,會議室里只剩下三個人。
“果然……”任安秋看著孫果然說道。
“我不喜歡外人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孫果然說道,“如果你堅持按俞漠的來,我辭職。”
話說完,孫果然已經(jīng)站了起來,大步往外面走去。
任安秋僵在那里,嘴巴張了又張,心里的氣壓不下去,大聲說道:“我有講了要按他們說的來嗎?”
“但愿你能一直堅持你慣來的原則!”
玻璃門來回?fù)u晃,孫果然已經(jīng)大步走到外面去了。
任安秋差點(diǎn)被他的話給憋死,指著他的背影朝呂悠悠說道:“什么態(tài)度?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
呂悠悠嘆息著搖了搖頭:“完了完了,果然弟弟看來是真生氣了。唉,愛情吶,真是傷人……”
“神經(jīng)病!”
“你說你好好的,干嘛非得挑這個時候跟俞漠和好啊?果然要是走了,鹿羽這么大攤子,該怎么辦吶?”
任安秋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臉生氣地說道:“難道我連談個戀愛都要受你們安排嗎?”
呂悠悠暗暗做了個鬼臉。
任安秋進(jìn)到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任總,是俞總的電話,說是要找您。”麗麗說道。
任安秋嘆了一口氣:“接進(jìn)來吧。”
然后俞漠的聲音就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冰冷冷的質(zhì)問道:“為什么照片還沒有換?誰允許你拍那樣的照片的?”
俞漠這樣的語氣令任安秋一下子就怒了:“那張照片怎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