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好疼!”
夜悠然皺起小臉,她不知道自己身處在哪兒,可她的身子從高處重重地摔打下來,這一時疼得她呲牙裂嘴。
揉了揉自己生疼的后背,緩緩地坐起身,朝四周看去,一片的迷霧,像黑夜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這里一片靜寂,連風(fēng)的聲音都沒有。
夜悠然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狂亂的心平靜下來,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之前她與伯爵他們一起發(fā)現(xiàn)了一間破舊的簡陋房子,在最后一間房間的床底下,遮掩著一個如深井般的洞穴,正待自己想要湊近仔細(xì)觀察的時候,那四周的地板突然坍塌,地上的洞穴瞬間擴(kuò)張,而自己卻摔了下來。
“幸好他們沒事。”夜悠然無奈地笑了笑,至少在她摔下來之前,她可以確定倒霉的人只有她自己一個。
她從地上爬起,仔細(xì)地檢查了自己身上的傷,居然沒有大礙,也沒有骨折。
夜悠然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前往,在這片靜寂陌生的環(huán)境里,四周只有她一個人,這讓她忍不住有些驚慌,不斷地深呼吸,在心底默默告誡自己。
“伯爵和大白會替你照顧孩子,夜悠然,你要撐住,一定要活著回去。你可從來都沒有盡過母親的責(zé)任,不能這么掛了,否則凌越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前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夜悠然也感覺到視野開始漸漸明朗,她猜,太陽開始升起來了。
迷霧漸漸地散去,黑夜也漸漸地變得光明,這讓夜悠然頓時在心底生出一份安全感,至少可以看清楚四周。
可是下一秒,夜悠然卻不這樣認(rèn)為了。
一頭野狼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那獸瞳泛著陰光,它嘶裂著牙齒,緊緊地盯著她。
夜悠然的身體瞬間僵住,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轉(zhuǎn)頭用余光打量著四周,眼前一片平原,遠(yuǎn)處有一些小山,河流和樹林。
突然她的目光一凜,身子偷偷地朝右手側(cè)挪去,眼前這頭銀灰色的野狼并沒有立即朝夜悠然撲過去,它像是在伺機(jī)而動,又像是忌憚著什么。
夜悠然不明白它在猶豫著什么,不過這對自己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夜悠然雙眸警惕地與它對視著,身體小步小步的朝右側(cè)走去,渾身的細(xì)胞都警惕了起來。
就在夜悠然的右手觸碰到身側(cè)這棵大樹的時候,那頭野狼像是猜到了夜悠然想要做什么,它不再遲疑,猛地朝夜悠然撲來。
這嚇得夜悠然幾乎是連滾帶爬,手腳并用爬上這大樹之上,可惜事與愿違,夜悠然的身手大不如從前,就連她爬樹的速度也慢了許多,野狼一個跳躍凌空咬住了她的鞋子,被那頭狼狠地一扯,夜悠然整個人重重地摔回地面。
這頭猙獰兇殘的野狼就在她的頭頂處,那尖利的牙齒朝她的脖頸處,狠狠地咬下,這一個瞬間夜悠然真的覺得自己死定了。
她緊閉著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她想被野狼活生生地咬死,那肯定很疼。
可是她沒有感覺疼痛,只是聽到耳邊一聲慘厲的狼嚎。
當(dāng)夜悠然睜開眼睛時,眼前這頭銀灰的野狼正在她的身邊四肢抽搐著,像是突然受了重傷似的,躺在地上不斷地哀鳴。
夜悠然的大腦有些空靈,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頭差點(diǎn)咬死自己的野狼,狂跳的心臟依舊心有余悸。
不一會兒,她聽到了一些腳步聲,是人類的腳步聲,夜悠然立即抬眸看去。
一時間她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形容自己心情,她猛地從地上爬起身,不顧一切朝眼前的男人跑了過去。
“凌越!”她肆意地大喊著,帶著壓抑不住的喜悅,還有前一秒的驚慌哆嗦。
可是眼前這男人并沒有像從前一般,一把攬住她,反而伸手一把將她推開,夜悠然沒有料到他會推開自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凌越?”夜悠然揚(yáng)起頭,聲音變得有些不肯定。
男人聽到她的聲音,微瞇起眸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銳利的目光里只有打量,并沒有其它的情緒,這讓夜悠然感覺非常陌生。
“凌越,我是夜悠然……你怎么了?”她的聲音漸低,看著他目光灼灼,這可不是含情脈脈的目光,而是一種審視,被他當(dāng)成獵物一般地審視。
“凌越,你……你不認(rèn)識我嗎?”夜悠然被他這犀利灼熱的目光,盯著非常不舒服,開口不斷地說話,試圖讓他恢復(fù)神志。
男人并沒有回答她,他半彎下腰一把提起她,扛到肩膀處,像是扛貨物一般。
夜悠然大聲驚叫,“凌越,你做什么?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你到底怎么了?”
但這男人像是完全聽不懂她說的話似的,他扛著夜悠然,大步走到那頭垂死的野狼身旁,左手一伸,直直地扣住那野狼的脖頸處,咔嗒一聲骨裂的聲音,那頭野狼瞬間徹底死絕。
夜悠然整個人有些錯愕驚呆住了,她低頭看著凌越面無表情左手拖著野狼尸體一路向前走,他湛藍(lán)的眸子不似平時那樣冰冷帶著淡漠清冷,反倒是一片空洞,像是整個人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jī)械。
“凌越……你,你真的不認(rèn)得我嗎?我……我是夜悠然……”她依舊被他單手扛在肩膀處,夜悠然開口地語氣變得猶豫,還有一絲對他的堤防。
這男人到底是不是凌越?夜悠然現(xiàn)在有些不確定。
他帶著她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來到了一處山坡,那山坡里有一山洞,這山洞有些特別,山洞口特別小,估計成年人要彎下腰才能鉆進(jìn)去,隱隱地夜悠然能看見山洞里面有一大堆干草。
山洞外放著一些柴枝,還有一些燒剩殘余的柴炭,不遠(yuǎn)處還有一些動物骸骨和皮毛。
夜悠然想,這應(yīng)該就是凌越生活的地方,看這里的動物骸骨數(shù)量,他應(yīng)該在這地方生活有一段時間了。
他不認(rèn)得我?他為什么會在這地方生活著?
夜悠然正在思考著,那男人突然將左手上的野狼猛地甩到一旁,單手將夜悠然凌空拎起,微著眸子,認(rèn)真打量著她。
夜悠然被他看著莫名心底有些發(fā)寒,他要做什么?該不會也想殺了我,煮了我來吃吧?
“凌越,你是不是在生氣,所以故意嚇唬我?”夜悠然開口支支吾吾地說著,“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別這樣,我有些害怕你……”
夜悠然依舊不斷說話,她注視著眼前這男人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情,他始終沉默著一聲不吭,突然他皺了皺眉,那表情像是嫌棄她太吵似的。
“哇,你要做什么?”
夜悠然驚叫一聲,那男人的右手突然一用力,夜悠然防不勝防被他直接扔進(jìn)了山洞那干草上。
咚的一聲悶響,后腦勺磕出了一個大腫包,夜悠然一臉郁悶地坐在這干草堆上。
“死人凌越,小氣鬼,別讓我知道你是趁機(jī)報復(fù)我,否則我讓你好看……”
夜悠然一個人在山洞里小聲嘟囔抱怨著,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可以百分百確定,外面那沉默著一聲不吭的男人就是凌越。
因?yàn)樗看伪凰裏┑檬懿涣说臅r候,都會習(xí)慣性皺眉,他一般不會直接揍她,不過他喜歡將自己關(guān)在一個小空間,讓她自個兒反省。
夜悠然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后腦勺,她轉(zhuǎn)頭打量了這山洞四周,這里面大約十平米左右,除了這一大堆干草之外,什么都沒有。
她的目光朝山洞外那男人看去,可是這洞口有點(diǎn)小,視野也比較窄,剛才夜悠然是被凌越當(dāng)成保齡球,扔進(jìn)去的。
夜悠然企圖從那山洞里鉆出來,可是當(dāng)她探出一顆腦袋時,凌越卻轉(zhuǎn)頭視線正好與她對視上,夜悠然莫名有種被人抓包的心虛。
果然凌越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大步朝山洞走去,夜悠然縮了縮脖子,正想著跟他溝通一下,可是下一秒,她的視野一片漆黑。
溝通個屁,現(xiàn)在她只想罵人。
“媽的!王八蛋!居然把我關(guān)在這破山洞里!凌越,你放我出去!”
夜悠然極不爽,她以前每當(dāng)惹惱這男人,他總是這樣,讓下人盯梢著自己,不準(zhǔn)她出房間,不準(zhǔn)走出家里,各種沒人權(quán),她早就想反抗了。
可是凌越搬著一巨石抵在山洞外,夜悠然就算是使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辦法推開,最后奄奄地一臉氣敗,滾回那干草堆里發(fā)呆。
夜悠然不知道凌越他們遭遇了什么,這樣看來凌越與夜千尋他們像是分開了,還有凌越看起來有些神志失常,雖然他暫時沒有攻擊自己,不過他看向自己時,那目光盡是陌生疏離。
夜悠然的大腦沉甸甸,她思考著很多的問題,身體疲倦很快就睡過去了。
當(dāng)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凌越扯出了山洞外,頭頂?shù)奶枙竦盟竽X有些發(fā)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見凌越把她環(huán)抱在懷里,不過,這可不是什么甜蜜蜜的擁抱。
凌越蹙眉,一手張開她的嘴,另一支手拿起小塊肉不斷地往她的嘴里塞,他在強(qiáng)迫她吃肉,我靠!夜悠然咳了幾下,差點(diǎn)被這肉給噎死過去了。
“你……我,我自己吃。”夜悠然對上他冷厲的面無表情,頓時覺得無奈,伸手拿起一小塊肉,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表示她自己會吃,不必勞煩他大爺喂她。
以前夜悠然覺得凌越很難溝通,因?yàn)檫@死男人整天板著冰塊臉,不喜歡說話,現(xiàn)在她覺得他根本就不能溝通,可惡!為什么受虐的都是我?!
夜悠然自暴自棄咬著手上的一塊肉,抬頭偷偷地打量身旁的男人,唯一慶幸的是凌越并沒有當(dāng)她是獵物殺掉,或許在他的記憶里,還是記得自己。
夜悠然有些欣慰的想著,可是到了晚上,她被他扔進(jìn)山洞里,那一刻夜悠然才知道,原來自己想錯了。
媽的,太過分了!居然只是當(dāng)我是一只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