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憤怒地扭過頭去不肯看他。我不是你的寵物,想抱的時候就抱抱,不想要的時候就扔掉。
他卻將我一把從搖搖椅上抱起,緊緊抱在他懷裡。我的臉貼著他的頸項,淚水順著眼角流進了他的胸膛。
“對不起,淺憶,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他哽咽著說道,“如果我再向你發脾氣,你就來抱抱我,好嗎?”
我遲疑著不肯點頭。但他卻當我已默許。
因爲這個約定,以後我們之間若再有這樣那樣的衝突,都會彼此擁抱一下,心中的不快就會跟著煙消雲散了。
傭人在外面敲門:“少爺,大小姐二小姐他們都回來了,老爺太太請你和小小姐下去。”
“知道了。”他應著,將我放了下來。
我說:“你之前對她的態度可不太友善。”
“我也不想這樣。”他很是無奈,“但這些人就是勢利眼,我若不拿捏起主人的架勢,她就不會把你我放在眼中。”
我點點頭,以示贊同。
他復又叮囑我道:“一會兒見了你的大姨媽和二姨媽,一定不要介意她們的說話,好嗎。萬事有我。”
我努力衝他一笑:“她們不會說出讓我離家出走的話來吧。”
“但願如此。”他勉強笑了笑,拭去我臉上的淚痕,這才道,“我們走吧。”
我是被他牽著手走下樓的。當我們一同出現在樓梯口的那一刻,我感覺到許多道目光正齊齊向我們望過來,刺得人臉上火辣辣的。
兩個年紀相仿的中年女人站在一起,兩邊的嘴角向下彎著,以一種非常挑剔的眼神瞥著我,好象我是個天外來客。不用說,這兩位應該就是我的大姨媽和二姨媽了。她們的身邊,分別站著三個男孩,一個比我年紀大一些,另兩個應該是對雙胞胎,看起來比我還要小幾歲。大一些的男孩以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沉著望著我,而那對雙胞胎則不停地衝我擠眉弄眼,作著難看的鬼臉。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樓去,一眼看到兩位姨媽的目光落在了齊致遠和我的手上。我下意識地想將手往外抽,他好象有所察覺,卻將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齊致遠牽著我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衆人相互交換著眼神,好象在商量誰先開口比較好。
小姨媽見無人發言,便率先發難:“致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這孩子帶回來,是向我們宣戰嗎?”
齊致遠平靜地說:“這裡是艾薇的家,也是淺憶的家。我只是帶她回來認祖歸宗。如果你認爲這是宣戰,那麼只是因爲你把我們當成了故人。”
小姨媽討了個沒趣,看了她的姐姐一眼,似在尋求支持。大姨媽看了看我,接過話茬,帶著不確信的語氣,滿是不屑地問:“她真是艾薇的女兒?怎麼長得和她媽媽一點都不像?”
齊致遠不緊不慢地說:“現在不像,長大了就會像的。女兒到二十五歲的時候最像母親。”
我的心猛然緊縮,淚水不自覺跟著淌了下來。這是母親對他說過的原話。他記住了。不但記住了,還拿出來用於對付這羣人的挑戰。
“長大了?哼,要是長大了不像呢?”小姨媽見她姐姐也出師不利,不由急著搶白。
“法律上證明淺憶的身份證明文件都是齊全的。這與像不像艾薇都沒有關係。”齊致遠正色凜然,將目光投向了桌上的一份文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