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副駕位。
閻璟睿堪稱是面目表情,一言不發,苦大仇深地盯住車內後視鏡。
那鏡子設置在那裡,本就是爲了開車人的方便,鏡面不大,橫向瘦長方形的小鏡子,甚至都裝不住三爺的臉。可三爺的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
假設那面可憐的小鏡子會說話的話,一定是會悽悽慘慘地叫起來。
“三爺,我……我可是從來就沒有觸到過您的逆鱗,拜託您還是行行好,不要盯著小的臉!”
呵。
閻璟睿緊緊地鎖住由這面小鏡子照出來的人。
徐雄午由阿福攀住肩膀,一臉喪意地出現在這面小鏡子裡,然後又到了三爺的眼中。
“嗤,壞我好事。”
三爺在心中冷嗤,再冷嗤。
要不是徐雄午這人一定是要自作多情地去和韓偉煜勾結諛一起,他至於是要浪費了和自己景景單獨相處的時間,跑來押送徐雄午去聚千院嘛。
答案自是否定的。
要說這先前三爺的景景可是發話,將徐雄午和他的夫人一塊兒送到聚千院,怎麼……這部車子上是隻有徐雄午一人呢?
那原因還是需要從三爺的身上挖掘出來。
在景行門口,赤焰和黑子一左一右地鎖著徐雄午和黎綺霞的胳膊,爲的就是要將這二位如他們景先生的話語,善後與料理。
可是啊,當時閻璟睿閻三爺站定,含著一雙噙著冷霜的眼睛,連眉毛都不挑的,便就是扔下一句話:一人跟著他,一人跟著狄揚。
狄揚當然是控訴。
畢竟他的必須要稱呼三嫂的三嫂,可是明確地表示了,這二位是必須要由閻璟睿負責的。
可是人家三爺呢,黑著臉,再次丟下一句:我和我夫人都不在一起,他們要在一起做什麼?
此話一出,當時在場的幾人,那臉色,一個比一個要好看,要鮮豔多彩。
哦,敢情三爺您不和自己的夫人聚在一起了,別人家的夫婦就不能呆在一起了。要知道,人家可是正兒八經地扯了證的,舉辦過婚禮的,可您和景景呢?
除了口頭約定,什麼都沒有。
於是,狄揚和赤焰等人紛紛對視,很快地便就是得出來了一個完美的結論。那就是他們的三爺啊,真當是不愧爲活閻王。絕對的霸道,蠻不講理。
可那又能夠如何呢?
在場的人,一個都不敢和三爺吭聲。
所以,算了,那就全部都照做無誤唄。
只是苦了徐雄午和黎綺霞,在路上都是要被迫地分開。
而這一會兒的功夫,要徐雄午和人分擔一下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恐懼,都是沒有地方可以供他釋放。
若是詢問徐雄午下一次還敢不敢在出現在三爺的面前?
徐雄午估計是還沒有開口說話,就是已經顫抖到地上去了。哪裡是會敢的喲!這尊活閻王,一點道理都不講,一點兒人性都沒有!
此時,閻璟睿盯著這面小鏡子裡的徐雄午,卻是緩緩地開口,“徐先生,你方纔對我夫人的態度很強硬嘛!”
原以爲自己是可以平安無事地度過這段路的徐雄午,在聽見了三爺的聲音以後,身子骨猛然一顫。誒喲喂,他的這身老胳膊老腿啊,似乎都是脆了。
“三爺,我……我剛纔其實是和賢侄女敘敘舊。”
似乎是爲了要加強自己話中的肯定成分,徐雄午便就是連連點頭,如同搗蒜。
“賢侄女?”閻璟睿咀嚼著這個詞,俊美的眉,一皺,“但是我可不曾聽說過我的夫人竟然還有一個叔叔?”
聞言,徐雄午的面色一僵,一面是嘀咕著容景歡這丫頭的不上道,一面又是在盤算著該如何最好效果地回覆閻璟睿。
突然,眼睛一轉,徐雄午自詡是中肯之言,如是道,“三爺,畢竟我和容景歡這丫頭也算是一家人,有些一家人的事情,自然是還沒有來得及言語。”
徐雄午說話的時候,可是自認爲自己厲害無比。
他覺得,既然他已經是很明白地點出了自己同容景歡的關係,閻璟睿應該是會對他的態度有所緩和。
畢竟,這兩人壓根兒就還不是正式的夫婦。閻璟睿要是想要進入容家,娶得了容景歡,那必然是要先和他這個長輩,打點打點關係。
“一家人?你又是一個什麼東西?”
可是,閻璟睿就連一個正眼兒都不願意分給徐雄午。
話裡話外,那都是透露著說:你是一個什麼東西?哦,不是一個東西!
於是,此話一出,徐雄午的面色瞬間醬紫,抿嘴,哆嗦著肩膀,一個字都吐不出。
黑子坐在駕駛位,看著這番情景,暗歎:三爺就是三爺,威風!
在他們將徐雄午押到景行的路上,這位可是對他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因爲嘴巴沒有堵上,只是綁了雙手,那一路,那絕對都是充斥了徐雄午的謾罵。
沒曾想,三爺三言兩語竟然就將徐雄午整了一個吃了黃連的大啞巴!
心情一好,黑子駕駛的時候,那是速度便更是上了一個臺階。
因此,本就是艱難維持住身形的徐雄午那自然就是慌了。即使,此時此刻,他的肩膀被阿福扣住,可他的身子依然控制不住朝前撞去。
啪——
鼻子率先撞上椅背,接著又是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