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一路疾馳,跟到一半?yún)s丟了目標。
她又急又惱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電話響,是肖曉。
“肖曉你那邊怎么樣了?!”
“你跟到哪。”
一聲冰冷,低沉而干脆。
“賀董?!”杜若忙道:“我跟到南區(qū)的科技園這邊!但現(xiàn)在丟了目標!”
“有人會去接應你,原地等著。”
電話斷,忙線的滴滴聲延續(xù)著之前的冷峻。
辦公室,凌菲追蹤著賀子桀給的一條信號頻率。
“不動了!”凌菲急呼一聲,然而出聲不到半秒,她又跟上一句:“信號消失了!”
楚浩洋滿頭大汗沖進來:“所有人都放出去了!我讓我爸也派了人!”
辦公桌上的手機響,指節(jié)青白的手掌拿起接通。
“少爺我到南區(qū)了,杜若跟到一個十字路口丟了目標!”周煬的聲音沉穩(wěn)中帶著焦急:“我?guī)伺挪榱烁浇锌梢傻牡胤剑紱]有找到人!”
一直凝而不動的身影站起,籠罩在他周身的濃黑厲氣隨行而動。
市公安部交管局。
全市道路監(jiān)控大廳,排列整齊的監(jiān)控電子屏幕前,交管局局長陪著一個面容陰翳的男子靜立不語。
“找到了!”一位監(jiān)控員舉手示意。
肖曉立刻沖了過去。
“就是這輛車!”肖曉連聲道:“沒錯就是它!”
交管局局長抬起手中的對講機,語出肅然:“各分隊注意,現(xiàn)在將嫌疑車輛的影像圖分發(fā)下去,立刻開始尋找!不許放過任何一個死角!”
全城交警應聲而動,二十分鐘后,對講機響起。
“報告!于北區(qū)尚晨路南口發(fā)現(xiàn)了可疑車輛!車內(nèi)無人!”
交管局長轉(zhuǎn)身,目帶詢問。
“朱局長,麻煩你。”
“賀少客氣了!”朱局長皺眉道:“需要我安排人在周邊巡查嗎?”
“不用。”賀子桀嗓音低啞,卻透著十足的強悍魄力:“剩下的我自己來。”
賀子桀帶人離去,朱局長立刻拿起對講機道:“各分隊注意,從現(xiàn)在開始,凡是看到尾號0016的車牌立刻給我前車開道,不許打警笛!”
盛夏昏沉間覺得自己陣陣暈眩。
四肢依舊被束縛,血液被阻隔流動,酸脹麻木。
睜眼,她在迷蒙中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
狹小的房間,墻皮脫落。
窗前遮著布簾,月光糊成一片。
看來已經(jīng)是夜晚。
房中只有一張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盛夏側(cè)目,便看到徐景陽趴在床邊。
隱約,盛夏聞到了似有若無的熟悉氣味。
而晃神一瞬,那味道便消失了。
“夏夏,你餓不餓。”趴在床邊的人慢慢坐起身:“吃點東西好不好,或者喝點水。”
“……徐景陽,我家的房產(chǎn)地契呢。”
徐景陽撐膝站起,似是沒有聽到盛夏的聲音,他從桌上的袋子里拿出面包和水。
“夏夏。”雙手拿著東西,徐景陽走回床邊坐下柔聲道:“你先吃點東西,然后我告訴你。”
盛夏喉嚨里像是起了火般灼燒刺痛,她勉強咽了一口吐沫,冷漠偏臉:“不想說就滾。”
徐景陽不知是被哪一個字刺激到了理智,他驟然起身單手鉗住盛夏的下巴強行掰開她的嘴。
然后他用牙齒撕開面包的包裝袋,將里面的面包用力塞進盛夏的口中。
“你給我吃!!!都給我吃下去!!!”徐景陽發(fā)了瘋似的不停手,盛夏起初奮力掙扎,但很快就被堵住了呼吸。
她的意識一點點被剝離,眼角憋出的生理淚水中,夾雜著憤恨與絕望。
猛然間,狂戾的風暴停了。
徐景陽像是從噩夢中驚醒,額間冷汗密布。
“夏夏……夏夏你怎么了?!!”他觸電般松開鉗著盛夏的手,指尖在空中顫動,下一瞬又落在盛夏胸口用力按壓:“你睜開眼睛啊!!!”
盛夏口中塞滿了面包,窒息導致的蒼白,讓她宛若一個無生命任人擺布的脆弱人偶。
“夏夏我錯了!”徐景陽的他覺得自己掉下了一個萬丈的深淵里,黑暗像高山般壓著他:“……夏夏你醒醒……你醒醒啊!”
“咳!”
一聲嗆咳,大塊的面包從盛夏口中被吐出。
“夏夏!”徐景陽喜極而泣,俯身用力抱住她哭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對不起……”
“…放…放手。”盛夏氣若游絲,喘息聲如刀,刀刀割在徐景陽耳邊。
“夏夏你別逼我……你真的別逼我……”徐景陽愈發(fā)收緊了手臂,從他空洞到只剩痛苦的眼中流出:“我不知道我會做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
高速公路上,三輛車疾馳而過。
為首的車中,坐在副駕駛的楚浩洋狠目轉(zhuǎn)身對后座的人道:“我們的人已經(jīng)把所有的出口都堵住了,你沒到他們不敢動,但是可以確定,徐景陽那個王八蛋絕對在里面!”
周煬開車,抬目看了一眼后視鏡。
鏡中,后座的男人雙目閉合。
那張俊美到如刀削般的臉,此刻仿若被一層陰寒的黑霧所籠罩。
半個小時前,周煬接到了電話。
有路人看到那輛停在北區(qū)尚晨路南口的車里,曾經(jīng)下來了一個帶著帽子的男人。
那個男人抱著一個似是喝醉酒失去意識的姑娘,然后在巷子口進了一輛出租車。
那里不在監(jiān)控范圍,即便是知道他們換了車,也無法鎖定目標。
也正是在此刻,親自坐鎮(zhèn)道路監(jiān)控大廳的凌菲打來了電話。
“我通過分段監(jiān)控鎖定了四輛車,車輛信息我發(fā)給你們了!”凌菲強忍著哽聲嘶喊:“一定要把盛夏給我找回來!!!”
四分之一的概率,最后一位,找對了人!
根據(jù)司機模糊的相貌描述,眾人腦中出現(xiàn)了同一個姓名。
徐景陽!
而徐景陽的在高速路中途就抱著昏迷的盛夏下車了!
線索再次中斷,楚浩洋一腳踹翻了路邊的垃圾桶!
“上車,走。”
賀子桀低沉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明顯危險的意味。
從出事到現(xiàn)在,他是所有人中最冷靜的。
甚至他的冷靜遭到了凌菲的嚴重質(zhì)疑。
“賀子桀!你到底明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盛夏被綁架了!!!”
被質(zhì)疑的人眼底翻涌著詭譎的光,帶著吞噬般的幽冷看著她:“去做你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