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賜憤怒地看過去——黎定睿正端著機關(guān)槍,面無表情地對著他掃射!
四歲的小萌孩,面癱似的表情,成熟與可愛兩種特質(zhì)混合在他極爲(wèi)俊美的小臉蛋上,顯得格外讓人喜歡。
黎瑞思一下子掩嘴笑起來。
“還不走?比女生還要磨磨唧唧。”黎定睿說話越來越毒舌犀利。
尹天賜終於被自己的大兒子氣到,油門一踩,溜得無影無蹤。
黎瑞思伸手?jǐn)堊∽约旱膬蓚€小萌孩:“你們啊,怎麼天生的死對頭?”
黎定智說話比較直白:“男人的世界,女人少插手!”
黎瑞思頓時無語。
兩個小萌孩去自己的遊戲房開始琢磨新的玩具。
他們最近特別喜歡將玩具拆開來,再裝起來,還老實不客氣地朝尹天賜要了兩臺最新款的迷你型電腦,兩人經(jīng)常會頭碰頭地嘀咕些什麼東西。
每次黎瑞思開口想問,都被他們開口拒絕。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黎定智說話老氣橫秋,當(dāng)然,這句話說完的代價是小耳朵被黎瑞思擰紅了。
同時還被勒令罰站牆壁半小時,同時向黎瑞思口頭道歉,最後因爲(wèi)態(tài)度不夠誠懇,連著罰說了三遍。
黎定智最後眼淚汪汪地朝黎定睿訴苦去了。
但黎定睿卻毫不吝惜自己的鄙薄:“白癡!”
黎瑞思其實很喜歡自己的兒子埋頭拆卸玩具——
“你說定睿定智將來會不會做機械師?”女人對自己的兒子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憧憬和嚮往。
尹天賜對於這一點謹(jǐn)慎地保持自己的態(tài)度,沒有說話。
黎瑞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期望他們將來能做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只要能有一技之長能養(yǎng)活自己就行,要是做一個手工業(yè)者,也蠻好的……你不會嫌棄我的期望太低吧?”
尹天賜深深地嘆息——他的兒子怎麼會甘心做一個平凡的人?
定睿定智他們在做什麼,他這個做父親的稍稍能從他們的電腦上看出些端倪。
這兩個小孩居然開始研究遙控玩具車中的電板和機械原理,這麼大的年紀(jì),對這種機械的研究開始涉及到核心技術(shù)上……還會甘於做普通的機械師嗎?
這兩雙胞胎的野心只怕遠(yuǎn)遠(yuǎn)不止!
他們已經(jīng)踏進(jìn)科技的大門,看到了一片嶄新的世界,他們正在用自己強烈的好奇心和**開始接觸這個世界。
戰(zhàn)勝自己,打敗自己,正是這兩個小孩現(xiàn)在最大的目標(biāo)。
所以,尹天賜繼續(xù)保持沉默,不在黎瑞思面前透露半點風(fēng)聲——畢竟,這些事情對於黎瑞思來說,實在太不可思議,太難以接受了。
對於墨守成規(guī)的黎瑞思來說,孩子按照成長的腳印一步步來,纔是合理的,否則,就怪胎可怕許多!
就讓黎瑞思認(rèn)爲(wèi)這兩個孩子還是懵懂天真乖巧的乖寶寶吧。
兩個孩子去了遊戲房去研究新玩具。吃晚飯還太早,黎瑞思就去臥室整理房間。
這兩個小孩總是喜歡將房間弄得亂七八糟,而且脾氣糟糕,不要別人來亂動他們的東西——
每一樣?xùn)|西橫七豎八地擺在地上,他們總能說出理由來。
其實,黎瑞思略微知道一點原因:他們這麼擺放,有的是做陷阱,有的是迷惑人……就爲(wèi)了晚上擺尹天賜一道。
“媽媽,我們會保護(hù)你的。”兩個小孩在搬進(jìn)來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著,也是這麼做的。
至今,尹天賜沒有在他們的保護(hù)下突破重圍過,這樣的戰(zhàn)績簡直是輝煌!
但是對於黎瑞思來說,她還是嫌房間太亂了。晚上她睡著了,隨便他們倆怎麼折騰怎麼擺弄,但是白天就不能讓她看到。
於是,黎瑞思開始動手整理。
將擺放地上的所有玩具全部放在玩具箱內(nèi),掛在門上的水桶取了下來,橫在房間裡的各種綵線全部整理掉,書桌上的所有書本都?xì)w類整理——
不一會兒,雜亂的房間裡終於能看出一些井井有條的味道來。
定睿天賜回來後看到這模樣,會哭死的……黎瑞思忍不住笑開了。
她將最新的畫報放在了書架中,卻發(fā)現(xiàn)一本畫冊與衆(zhòng)不同地凸顯出來,怎麼也擺放不整齊。
那是定睿的畫冊——
黎瑞思想起定睿當(dāng)初不給她看的小氣模樣,不禁微微一笑,抽了出來打開欣賞著。
定睿相對定智,顯得內(nèi)斂些,內(nèi)心的情感更加敏銳細(xì)膩,所以他更加喜歡繪畫、彈琴。
他的畫作,總是有著與年紀(jì)不相符的成熟,色調(diào)偏暗,有的時候圖案會很複雜,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需要他解釋後,她和老師纔會明白,從而驚歎他豐富的想象力。
後來,他開始不願意畫畫了,原因是他覺得:畫了你們也不懂。
這解釋讓她和老師很無語。
黎瑞思一頁一頁地翻著畫冊,滿臉的欣喜與滿足——定睿的圖畫真的很不錯,色調(diào)雖然暗,但是很和諧地運用了各種顏色,線條也偏凝重,絲毫沒有幼兒那種幼稚塗鴉的感覺,整幅圖畫看起來很舒服。
或許,她可以幫這兩個兒子申請幾個補習(xí)班?
定睿上美術(shù)班,定智上講故事班,他們這麼愛玩具,再幫他們抱一個科技製作班……
黎瑞思沉思著,開始爲(wèi)兩個兒子考慮將來的前途——
但翻到畫冊的中間時,黎瑞思的手停滯了下來。
最中間的居然不是定睿的圖畫,而是一個人的保證書!
很蒼勁有力的字跡,如果不是因爲(wèi)書寫的筆是幼兒水彩筆,顯得有些可笑外,那字跡真的非常漂亮遒勁。
但是,黎瑞思卻絲毫沒有笑出來的打算——甚至,她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我,尹天賜,因爲(wèi)五年前做了對不起定睿定智媽媽的事,導(dǎo)致她懷下孩子後,受盡了人世間的苦,我很慚愧,我有罪,我是一個無恥下流的人。
爲(wèi)了彌補我對定睿定智媽媽的愧疚,我願意用我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自己的罪過。如果再惹瑞思生氣或者難過,將會不得好死,腸穿肚爛,七竅流血!
立誓人:尹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