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謹言輕笑一聲,沒有戳破女兒的小心思:“你媽媽拒絕我說:你很好,不過我們不適合;或者,對不起,我還小,不想談戀愛;再或者,我不想跟黑社會的人有牽連……”
尹謹言長嘆一聲:“你媽媽當時爲了拒絕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感嘆一聲後,他斜睨正低頭在手機上記錄些什麼的女兒:“你在幹什麼?”
尹海澄將手機迅速塞進枕頭下,呵呵直笑:“沒什麼,爸你繼續,還有什麼藉口啦?”
尹謹言好笑:“丫頭,你真想拒絕蕭教官嗎?”
尹海澄的眼睛倏地睜大了,本能地否認:“爸你別亂說!這種事不能亂開玩笑的!你……你聽誰說的?誰告訴你的啊?”
尹謹言嘆氣:“這麼明顯的事,我要是看不出來我是傻子麼?你大哥二哥也知道——蕭教官向你表白了?”
尹海澄再度張口結舌:“你、你們……”
尹謹言目光沉凝:“我一直反對你在大學裡談戀愛,畢竟你年紀小,經不起外面的誘-惑。這世上的壞人太多,尤其是你的身份擺在那裡,更難看出追你的人本性。”
尹謹言目露苦笑:“以前看戲文,看電影,覺得不顧一切的愛情真偉大。什麼父母之命,什麼媒妁之言,什麼門當戶對這些東西都是阻礙偉大愛情的發生……等我這麼大年紀的時候,發現原來老話老理並沒什麼不對。門當戶對,才能確保男女雙方的物質、身份、家境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才能確保兩人的感情是純粹的,對等的。”
尹海澄嚥了一下口水:“爸,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打算用我的婚姻去尋找一個利益同等的家族同盟吧?”
雖然她不會再找上李明海那樣的屌絲做男友,但也不代表她會接受一個高富帥來做男友——用婚姻來換取家族利益,也不是她願意的啊。
尹謹言笑了笑,眼神中露出隱隱的驕傲和冷意:“我雖然不是什麼世界首富,高官政要,能力也沒那麼大。拼搏了這半輩子,唯一的目標就是讓自己的兒女們結婚的時候,可以隨意挑選自己喜歡的人……你要不願意,我就絕不會勉強你。我尹謹言的女兒,連挑個女婿都要犧牲自己的利益,那我拼搏半生所謂何來?”
尹海澄感動,一頭撲進了尹謹言的懷抱:“爸,就知道你最好了!”
尹謹言摟著女兒,得意:“就算你看上了總統的兒子,尹家的家室也不至於辱沒了你。”
尹海澄撒嬌:“沒看上,還有誰像老爸這麼待我好的人呢?所以我現在誰都看不上!”
“那蕭家那位教官呢?”尹謹言開了口。
尹海澄趴在尹謹言的懷中,沉默了良久,方纔緩緩地直起身子,目光裡重新浮上煩惱和糾結:“老爸,蕭教官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現在根本就沒考慮過男朋友的事。你也知道,我現在就打算讓你們過得開開心心,平平安安。至於其他的,什麼都沒想……”
尹謹言摸摸她的頭髮,寵溺地:“我們的事情自然由我們來解決,你二哥其實說的對:別人的人生,你是代替不了的。經過這次事情,他們兩個的生活會步入正軌,我也會堅持做你說的養生五法……然後呢?你真打算一直做我們的保姆?有一個秦姨?”
尹海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眼神裡透露出迷茫和糾結:“我……我不知道……”
尹謹言嘆口氣:“考慮一下,蕭教官那人,看起來還算可靠。我雖然不贊同你太小談戀愛,但遇到好男人,也不應該輕易地錯過。”
尹謹言走了,留下尹海澄啃著自己的手指頭,望著天花板,失眠到半夜。
大清早,尹海澄就被鏡子中的自己嚇壞了。
“大哥!我要粉底液,BB霜,還有脣膏……這還是人嗎?鬼啊!”一頭亂髮的尹海澄快抓狂了。
滿口泡沫的尹月白提著牙刷走過來,擡起尹海澄的下巴,嘖嘖欣賞了一陣:“眼眶發青,雙眼通紅,眼神無力,嘴脣慘淡沒血色……你昨晚一晚上沒睡?”
尹海澄甩開二哥輕佻的手掌,怒瞪:“我要刷牙。”
尹月白用滿是泡沫的嘴巴對準尹海澄粉嫩嫩的小臉叭了一下:“行,服務一次一百元小費。”
“想錢想瘋了!”尹海澄瞪眼,嘴巴張開用力呵了一口氣,神情猙獰,“讓我刷牙,不然薰死你。”
有潔癖的尹月白頓時敗退。
尹天賜沒尹月白這麼無恥沒格調,將洗漱的牙刷牙膏、毛巾臉盆送給來,吩咐尹月白:“收拾乾淨了就下去買早飯。”
尹月白伸開手掌。
尹天賜瞪眼:“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尹月白仰天長嘆:“昨天已經運用我無敵的大帥哥魅力賒了一次賬,這次怎麼好意思再賒?”
尹天賜一腳踹過去,怒其不爭:“你不會去另外一家去賒?”
尹月白鬱鬱寡歡地將自己收拾成一枚乾淨斯文,風華絕代的小帥哥一枚,出去覓食了。
尹海澄一邊刷牙,一邊看得賞心悅目:自己不痛快的時候,看到周圍人也不痛快,這心情立馬就好多了。
尹天賜將女孩子化妝的瓶瓶罐罐嘩啦一下子倒在了尹海澄的牀上,殷勤地:“小妹,看看還有什麼缺的,我再去幫你取過來。”
尹海澄洗了一把臉,終於覺得自己神清氣爽,再度活了過來:“好啊,謝謝大哥。”
尹天賜笑得諂媚:“小妹啊,看在大哥這麼盡心盡力對你的份上,你是不是應該有些表示呢?”
尹海澄拿夾子將自己的頭髮固定好,然後開始對著鏡子塗抹BB霜:“這破鏡子,怎麼老滑下來?”
尹天賜立馬上前,握住那面鏡子,主動地做小妹的鏡架:“我幫你,有什麼困難你儘可以跟你家大哥說嘛,不用怕麻煩的。對啦,我這麼體貼入微,你是不是應該有些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