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見到柯予嚴,何郁才發現他真的消瘦了很多,五官的稚嫩也褪色了許多,這樣的他很接近前世的他,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予嚴哥,你找我嗎?”她下意識的放低了視線,不正視他的臉。
“我不能是找你嗎?”柯予嚴看著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不是的,我看可莉姐——”何郁猛地抬起頭,眼神慌亂。
“好了,不逗你。”柯予嚴看著對方掩飾性的拼命解釋,有些無奈,“我今天來,只是想問問你,你和白浛是打算直升本校嗎?”
“嗯,應該是的。”何郁之前已經和白浛說過這個話題,她暫時沒有別的想法。說要改變自我,不一定非要改變場所,而且這一世的自己,已經交到了朋友,有了自己的興趣愛好,和前世大相近庭。
“那,這個——”柯予嚴從身后拿出幾本厚厚的線圈筆記本,遞到她面前,“我初三那會的理科筆記,也許能幫上你們的忙。”
“這——可莉姐看到了會不會不高興?”完全沒想到他是為了這個而來,何郁訝異的收下,隨即想到了這一點,以趙可莉的性格,胡攪蠻纏起來,會讓她很頭疼。
“這個適合你和白浛,至于可莉,我額外給她準備了復習筆記。怎么,她沒和你說嗎?我讓她告訴你一聲的。”柯予嚴的眼里有一絲冷意。
“......可能是她忘了吧。抱歉,予嚴哥,還是要辛苦到你,本來這是我的事——”何郁沒想到自己的刻意的疏忽就會給他帶來麻煩。她不禁對柯慧麗這一家人產生了一絲厭恨之意。
簡直就是跗骨之蟲,防不勝防。
柯予嚴肅聲道:“這怎么會是你的事?小郁,你還是個孩子,把別人的事情習慣性的施加到自己身上,對你身體不好,也會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
何郁用力的搖搖頭,她不是那個意思。
“聽話好不好,不要去背負太多不屬于的你的東西,會讓我擔心。”柯予嚴專注的盯著她,她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眼神,抓緊了手里的筆記,只能點頭。
“那你代我也和白浛說一聲,你們好好努力,初三的每次周考都很關鍵,不禁難度高,還會影響之后升學之后的班級分配。”
何郁把筆記往上舉了舉,鄭重回道:“謝謝予嚴哥,我會和白浛好好看的。”
他離開之后,何郁回到教室果然遭到了趙可莉的白眼,她嘆口氣看了白浛一眼,見他也正在看著自己,她回了一個“待會見”的眼神。
柯予嚴的筆記詳盡清晰,連容易混淆的難點也會專門標注,連一向挑剔的白浛翻了幾頁之后也沒有挑刺,只是哼了一聲。
進入初三之后何郁就和邢辛說好自己要暫時停止活動,直到中考過后。她雖然不用參加中考,可是初三的每次周考都會計入綜合考評,有四次大考更是極為關鍵,試卷難度比中考更深,一刻也不容小覷。
何郁縱然是重生一世,但并不是過目不忘,初中的知識好多都是從頭再來的,不過是比別人多了份學習經驗和理解能力罷了,比起前世效率快了很多。
也許是因為有了柯予嚴筆記的加持,加上白浛淡定的態度,不知不覺中,初三的最后一個學期也要馬上收尾了。
初三校園生活的最后一天,她和白浛去了舊校舍的屋頂,久違的風景讓兩個人都有些放松,何郁鋪了餐桌布在地上,兩個人席地而坐,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何郁抱住膝蓋,把臉貼在膝蓋上,隨意的問道。
“嗯,正在計劃。”白浛突然換了個慵懶的趟姿,單手枕在腦袋下方。
“還是把白爺爺帶到家里來吧,讓老人家來s市里玩玩,順便做個身體檢查。”
“這方面我會和瑜瑚叔叔商量的,爺爺很固執的,也只有那個人的話他才會聽進去一點。”白浛把另一只手蓋在眼簾上,聲音里有絲沉重。
“誰讓你還是小孩子嘛。”何郁很能理解白浛這種無力的感受。
“比我還小兩個月的人,就不要扮成熟了。”他放下手,淡淡的瞥她一眼。
“我是在安慰你,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何郁氣急一笑。
“想聽甜言蜜語找你的予嚴哥去,相信可以把你迷得神魂顛倒,露出一臉傻笑。”白浛突然坐起來,轉頭盯著何郁微微掀唇。
“......。”何郁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突然出言調戲她的白浛,并且每次還是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
兩個人對視良久,誰也沒有再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凝固氣氛,就像初夏里吹來的一股帶著冰涼水珠的微風,雖然讓人驚詫,但更多是的沁人心扉。
接下來會放幾天假,然后大部分學生都會接受中考,何郁、白浛和邢辛已經確定可以直升高中部精英班,蔣果果和其他幾個女生可以進入普通班,還有趙可莉也勉強登上了普通班的末班車。
但是整個初三還是有三分之一的學生要參加中考,何郁心想,重生一次沒有經歷一次中考,雖然這么說有點對不起許多同級生,但是自己確實有些遺憾。
不過很快這樣的遺憾就隨著暑假的到來消逝而去了。邢辛放假第一天就和解放了一般興奮,不停的呼叫何郁讓準備好直播再開。
“你假期沒事的話,可以盡量一周直播兩次嘛?雖然你人氣高,但是長期不露面,會被別人圈粉的哦。”
“我定不了,沒法直接答應你,暑期計劃我還沒有定。”何郁已經不想再去糾正她的說法。
“那你盡快定哈,我好提前安排。”邢辛電話里笑嘻嘻的,聽起來心情極佳,“對了,我把果果也帶入工會了,她的聲音很甜,適合唱一些萌系的古風歌。”
“嗯,知道了。”何郁其實不驚訝,蔣果果的纏勁她是見識過的,邢辛拿她也沒辦法,遲早會把一切全盤托出的。
“有沒有不高興?”邢辛突然這么問。
“我嗎?為了什么?”何郁被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果果和其他唱見比起來,明顯有點差距,每次都要修音很久才能達到標準,所有這也是我的私心,總覺得對你很不好意思......”
“邢辛,我說了很多遍,我不是什么明星。我加入公會,給別人唱歌,都是自愿的。如果我的真的不愿意,我會在一開始就斷言拒絕的。”何郁覺得邢辛是害怕自己離開公會,或者干脆放棄繼續當唱見,其實無論誰進入公會其實和她也沒有什么關系,這明顯是邢辛多慮了。
“那今晚上麥,你和大家也熟悉一下。對了,話說你什么時候也多上上q和微博,公會總群你都沒有加吧。”
“嗯,有空我加。今晚上我應該有時間的。”何郁怕她繼續多想,笑著全部都應下。
“你晚上要直播?”她剛掛斷電話,就見白浛站在門口,隨意問道。
“嗯,嗯?你怎么知道我在直播?”她每次直播都是把自己關在錄音室里,而且也沒有和白浛提過這個話題。
“我有關注邢辛的微博。”他一臉“你又忘了”的表情。
“我還真忘了,邢辛說的真沒錯,你總是給人一種與世隔絕,方外高人的感覺。”何郁忍不住感慨。
“你這是贊揚?”
“當然,我可不是毒舌。”
晚上當何郁走近錄音室的時候,就見白浛正坐在電腦旁的椅子上,正在看一本紙質書。
“.....”
白浛見她停住,抬起頭氣定神閑的問道:“怎么?我不能來看你直播?”
“這樣我會緊張,你可以回房間用yy看。”何郁不自在的摸摸頭發。
“我不是應該有特殊待遇的嗎?別人都只能聽到你的聲音,我卻可以看到你的人,這才是真正的現場直播。”他振振有詞。
“那你一會別說話。”又是歪理。
“我帶了書籍來消遣,你放心。”白浛揚揚手中的書。
“所以說,你到底是來干嘛的。”何郁打開筆記本邊登錄yy,邊吐槽他,“要看書還是要有個安靜的環境吧。”
“都說了看書是消遣,主要是來當聽眾的。”白浛拿出書簽放好,合住書看向她,一臉認真嚴肅。
何郁只好認栽,剛進去公會就聽見邢辛在興奮的說著自己近一年的憋屈,已經現在的解禁。
“我知道大家想我,但是一會要來一個人,我保證她來了你們就立馬把我拋在腦后了。”邢辛說著看到了何郁的馬甲亮了,立刻緊接著說,“說曹操曹操到,你們的子非魚大大來了,大家鼓掌(啪啪啪)!”
何郁簡單打了個招呼:“大家久違了,我是子非魚,我回來了。”她的聲音來帶了笑意,更加柔和。
——啊女神歸來,我要獻上50年份的膝蓋。
——今晚女神可以多留一會嗎?女神我已經躺平了,請盡情用你的聲音蹂躪我吧。
——很期待大大和其他大大們的合唱,有種走下神壇的感覺,想想就很興奮呢。
何郁窘迫的看了眼正在一旁看著公屏的白浛,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大家的“熱情。”結果就見他挑了挑眉,指著嘴巴搖搖頭,繼續打開剛才的頁數看書。
何郁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開始今天的直播,連唱了三首歌之后,她有些氣喘,私信邢辛表示自己要休息幾分鐘。
“接下來就讓我們別的大大上臺吧,女神畢竟年紀小,體力不好。”邢辛故意說得很曖昧,何郁沒聽懂,公屏里一群秒懂的。
何郁點了一下下麥,然后對白浛說:“你內心正在幸災樂禍吧。”
白浛頭都不抬:“你是不是自我意識過剩,我說了我只是聽眾之一。”何郁心想,如果不是他音色讓人聽著太舒適,他的毒舌簡直讓人想揪出去痛打一頓。
她剛想反駁,就聽見電腦上邢辛疑惑又興奮的聲音響起:“子非魚大大,你在和誰說話?”
何郁僵硬的回頭,發現屏幕上自己的鼠標根本就不在要點的位置上,也就是說,剛才自己一直是在麥上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