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不是說長鋒的母親已經(jīng)過世了嗎?”秦子凌聞言心頭微微一驚,問道。
“我是擔(dān)心影響到長鋒成長,老島主和我才騙他說他母親在他出生沒多久就過世了。實際上夫人并沒有過世,而是在少島主出生剛滿周歲,一次外出無意被勾桓老賊撞見,強行搶了去。
夫人自是不從,但為了島主和少島主的性命,只能虛以委蛇,忍辱偷生,從了勾桓老賊,勾桓老賊這才放過島主和少島主一命。島主前些年到處招攬人馬,又不顧兇險經(jīng)常外出撞仙緣,甚至入仙墟探險,其實為的就是早日成為真仙,殺勾桓老賊,救夫人脫離魔窟。
但奈何老天不公,不僅沒能讓島主如愿,反倒讓他命喪小人之手。若不是我們逃亡途中得遇先生,連他唯一的兒子都要命喪小人之手。”曲忠回道。
“怪不得當(dāng)年你提起勾桓時目透恨意殺機,還有問起長鋒的母親時,你說她不在了,我還以為她已經(jīng)過世,原來是不在青云仙島之意?!鼻刈恿杪犕昵抑?,想起當(dāng)年他們初次相遇時的情景,不由得恍然醒悟過來。
“勾桓老賊是真仙,又是火猿國鎮(zhèn)西將軍,不僅背后有大王撐腰,而且自身實力強大,手下高手如云,我除了心懷恨意,實際上什么都做不了?不僅做不了,而且每五年還得額外給他進(jìn)貢一些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財富。”曲忠一臉不甘和無奈道。
秦子凌聞言摸了摸下巴,傳念道:“你這個時候才跟我提起此事,是擔(dān)心剛才我展露鋒芒落入勾桓老賊耳目,他會對我不利?”
“沒錯,先生明鑒。夫人之事,我本想就這樣爛在肚子里,以后再也不提起,因為提起也只是徒增仇恨和煩惱,卻是什么用處都沒有。但今日先生展露鋒芒,實力已經(jīng)直逼準(zhǔn)真仙,鋒兄等人實力也頗為驚人。
以勾桓老賊的性格,他可以因為夫人的緣故,饒少島主一條性命,那是因為在他眼里,少島主只是一只螻蟻,他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根本不可能威脅到他。但現(xiàn)在少島主身邊出現(xiàn)先生這般強大的人物,情況就不一樣了,他是絕對不會容忍少島主身邊出現(xiàn)強大人物的?!鼻乙娗刈恿枰谎员泓c破他的憂慮,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擔(dān)憂道。
“事情還沒有你想象的這么嚴(yán)重?!鼻刈恿璩聊似?,傳念道:“既然勾桓老賊到現(xiàn)在還留著長鋒的性命,說明長鋒的母親目前還是得他歡心的,而我剛才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還談不上能夠?qū)λ麡?gòu)成威脅。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以勾桓老賊的身份,以及他和長鋒母親的約定,應(yīng)該不會親自對我動手,而是會借浮空仙島和血云仙島的手來滅青云仙島。
我剛才心里還在嘀咕,先前動靜鬧得這般大,鎮(zhèn)西將軍府竟然沒有派人出面攔阻,原來問題在這里。他是存心想讓我跟浮空仙島結(jié)下大梁子,好借刀殺人,又或者逼我投靠他。”
曲忠聞言頓時間也醒悟過來,為什么剛才這里動靜鬧得這般大,鎮(zhèn)西將軍府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過曲忠目中的擔(dān)憂之色并沒有就此減弱。
只要鎮(zhèn)西將軍動了殺心,就算青云仙島能擋得住浮空仙島和血云仙島,那也是無濟于事。
相反,一旦青云仙島能擋住浮空仙島和血云仙島,鎮(zhèn)西將軍的殺意只會更堅定,遲早會親自帶人出手。
介時,青云仙島還是難逃一劫!
至于秦子凌投靠鎮(zhèn)西將軍,曲忠倒是不擔(dān)心。
以秦子凌的本事,他真要有這心思,曲忠擔(dān)心也沒用。
“你不必過于擔(dān)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勾桓老賊現(xiàn)在不動手,拖上一段時間,事態(tài)就有轉(zhuǎn)機的機會。”秦子凌見曲忠面露擔(dān)憂之色,想了想,傳念寬慰道。
曲忠是聰明人,他見秦子凌至始至終都表現(xiàn)得很是冷靜,分析得條條是道,不像自己一樣憂心忡忡,如今又開口寬慰自己,心頭不禁猛地一震,抬頭看著秦子凌,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之色。
秦子凌微笑著朝曲忠點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后便再也沒有傳念給他。
曲忠不是無極門核心人物,秦子凌把話說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足夠了。
實際上,縱然是無極門核心人物,秦子凌對自己的手段和實力也多少有些保留,不會全部托付而出。
……
穿天仙梭飛行在大海之上。
秦子凌趁機將端木淞的飛劍,還有白摯的玄翠山等仙器玄寶都給抹去了印記,然后一一收入洞天世界里,只剩下一件白摯的玄翠山放在手中把玩著,目中流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山岳印煉入風(fēng)雷之后,不僅多了風(fēng)雷術(shù)法威力,而且在速度和靈巧上也提升了不少。但山岳印本質(zhì)是沉重剛猛,一力破萬法的法寶,在這方面我一直沒辦法進(jìn)行改進(jìn),因為要煉化一整條礦脈極為耗時耗力。
這玄翠山的材質(zhì)極好,剛硬沉重?zé)o比,倒是現(xiàn)成的材料,只需想辦法將它煉入山岳印,二者融合為一,山岳印必然威力倍增,一躍成為中品仙器,倒是可以省卻我許多時間和精力?!?
秦子凌如此思索了一番,才將玄翠山收了起來。
收起玄翠山之后,秦子凌想了想,取了兩百塊下品仙石和十枚“養(yǎng)嬰仙丹”,還有一件極品玄寶分給曲忠。
“剛才你也出了不少力氣,這些算你的?!鼻刈恿枵f道。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剛才若不是……”曲忠見秦子凌一下子拿了這么多東西分給他,嚇得連忙擺手。
“沒什么不敢當(dāng)?shù)模泄偷觅p,有過就得罰。這次你確實出了不小力氣,而且這次我們收獲很大,這點算不了什么。”秦子凌擺手打斷道。
浮空仙島的人還是很富有的,尤其端木淞身為浮空仙島四長老,隨身攜帶的財富更是驚人。
這次秦子凌把端木淞還有他隨行的十位地仙、半仙打劫一空,不提其他資源和法寶,單單仙石折算成下品仙石就有近兩萬塊之多,分給曲忠這些只是零頭,確實不算多。
“多謝先生!”曲忠見秦子凌這么說,這才滿心歡喜地收起仙石等物。
“你們雖然沒出手,不過也算是助陣之人,每人可得五塊下品仙石。”
秦子凌說罷,給隨行的青云仙島金丹半仙每人分發(fā)了五塊下品仙石。
五塊下品仙石對于金丹半仙已經(jīng)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眾金丹半仙沒想到自己只在邊上觀戰(zhàn)都有一筆橫財收入,個個都是既感激又歡喜,覺得跟著秦先生做事情就是爽。
……
大海上,白摯帶著人登上了端木淞乘坐的巨禽飛行法寶。
“四長老,現(xiàn)在怎么辦?”白摯陰沉著臉問道。
這次他幸虧跑得快,才少受皮肉之苦,損失也相對小一些。
但被奪走玄翠山也相當(dāng)于挖了他一塊心頭肉,讓他心痛無比。
“你能聯(lián)系上你堂兄嗎?我們的傳訊符剛才都被那賊子給收走了?!倍四句烈荒槹l(fā)黑地問道。
“這個距離應(yīng)該能聯(lián)系上我堂兄?!卑讚椿氐?。
傳訊符其實也是一種法寶。
傳訊的距離跟傳訊符的品質(zhì)和傳訊者的修為有關(guān)系。
“那你傳訊給大長老,將此間發(fā)生的事情匯報給他,就說是本長老說的,請他務(wù)必馬上趕來平嶼西城與我們匯合。此子如此羞辱我們,又奪了我們所有的隨身財富,這口氣本長老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絕不能讓他安然返回青云島?!倍四句烈а狼旋X說道。
“好!”白摯點頭回道,目中透出一抹兇光,道:“介時一定要讓那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白摯取出傳訊符,運轉(zhuǎn)仙力施展傳訊道法。
浮空仙島,齊云大殿。
面容清瘦,寬袍大袖,看起來一派仙風(fēng)道骨的大長老白鉉手中拿著一個巴掌大,形狀如貝殼的傳訊符,看著上面一個個浮動,如同魚兒在游動的字符,臉色陰沉難看。
“大師兄,你這么急匆匆叫我過來有什么事情?”正當(dāng)白鉉陰沉著臉看著手中傳訊符上的字符時,一位矮壯的男子大步走進(jìn)大殿,嚷嚷道。
“老四出事情了。”白鉉陰沉著臉說道,說話間,貝殼狀傳訊符飄落在矮壯男子的手中。
“好大的膽子!氣煞我也!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大師兄,這還有什么好想的,我們馬上動身趕去平嶼西城,將那賊子還有所有青云島的人都給剁成肉泥!”矮壯男子目光在傳訊符上一掃,頓時煞氣騰騰,滿臉兇狠地叫喝道。
“我要能走,早就走了,又何必叫你過來?師尊外出了,一年半載的估計不會回來,我必須坐鎮(zhèn)浮空仙島,不得離開。否則一旦浮空仙島出了事情,誰擔(dān)當(dāng)?shù)闷?!”白鉉皺眉道。
“原來如此!那大師兄的意思是讓我?guī)饲叭チ??行,我這便帶人前去?!卑珘涯凶踊腥恍盐虻?。
“你不是帶人前去平嶼西城,而是直接帶人去攻打青云島?!卑足C擺手道。
“為什么?”矮壯男子皺眉道。
“那賊子能輕松擊敗白摯等人,又能鎮(zhèn)壓端木淞,說是準(zhǔn)真仙也不為過,實力比起我恐怕也就稍遜一籌。你實力雖然比老四強一些,但也是有限。你帶人前去,就算聯(lián)手老四也難以留下他,說不定還要折兵損將。
而且此去平嶼西城也有些距離,來去需要一定時日,一旦那賊子先存了個心眼,進(jìn)貢之后立馬暗中開溜,你就算帶人前去,多半也是要撲個空。
所以最穩(wěn)妥的辦法,莫如趁他們不在青云島,直接抄了他的老巢。那青云島也不知道從哪里請了厲害的陣法大師,布下厲害的陣法。兩年多前,單憑陣法便擋住了屠獠他們的進(jìn)攻。
若等他們返回青云島,以他們的實力,再有護(hù)島陣法相助,你們想要攻破青云島難度必然大增,我又脫不開身,說不定就得拿大量的人命去填補,那損失就大了去?!卑足C解釋道。
“屠獠攻打青云島之事,我也曾聽人提起過。師兄的考慮甚是周全,既然如此,我就帶一些人直接去攻打青云島,讓那賊子再多逍遙幾日?!卑珘涯凶勇勓韵肓讼?,說道。
“保險起見,你多帶一些人前去,把老六也叫上?!卑足C說道。
“沒必要吧,區(qū)區(qū)一個青云島,如今又沒了厲害人物坐鎮(zhèn),我?guī)鲜畟€八個仙嬰地仙,三五十個金丹半仙還不夠嗎?”矮壯男子聞言不以為然道。
“按我說的去做!”白鉉沉聲道。
矮壯男子聞言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敢違背白鉉的意思。
白鉉只差一步就能踏入真仙境界,是浮空老祖之下第一人,縱然矮壯男子是浮空老祖的三弟子,但論實力、權(quán)威跟白鉉還是沒辦法相比。
“是,大師兄!”矮壯男子微微躬身,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矮壯男子離開之后,很快有一艘通體漆黑,形狀如戰(zhàn)艦一般的大船,聚攏起風(fēng)浪,在半空中乘風(fēng)破浪朝青云島的方向急速行駛而去。
仙艦的樓臺上,憑欄迎風(fēng)并肩而立著兩人。
一個是矮壯男子,一個是一襲白衣,容貌英俊,手中拿著一把扇子,一派風(fēng)流倜儻公子哥樣子的年輕男子。
這公子哥模樣的年輕男子,正是浮空老祖的六弟子,也是仙嬰后期境界的地仙。
“三師兄,大師兄修為越高,這做事情反倒越發(fā)小心謹(jǐn)慎起來了,區(qū)區(qū)青云島而已,又哪里值得你我二人一起出手,還帶上十二位仙嬰地仙,五十位金丹半仙!”公子哥一臉不以為然地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青云島不是以前那個青云島,小心一些總是好的。”矮壯男子回道。
“說的倒也是。那賊子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竟然能把四師兄都給鎮(zhèn)壓了。不過那賊子再厲害,其實以你我二人聯(lián)手,總也能擊敗他,更何況還有四師兄和白摯二人相助,莫非還不能鎮(zhèn)壓得了他嗎?按我說,還不如直接去平嶼西城來得更直接痛快!”公子哥說道。
顯然,他還是認(rèn)為去攻打青云島沒有什么難度和挑戰(zhàn)性!
“大師兄既然這么說,我們就這么做!”矮壯男子皺眉道。
顯然他并不是很喜歡公子哥自命風(fēng)流,又張狂高傲的做派。
“四長老,大長老說他現(xiàn)在不能輕易離開浮空仙島,已經(jīng)派三長老和六長老帶人直接去攻打青云島了!”巨禽飛行法寶上,白摯心有不甘地對端木淞說道。
“大師兄不能離開浮空仙島?”端木淞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后很快便明白過來,點點頭道:“那賊子實力強大,除非大師兄親自出手,否則想要留下他,必須做周全布置才有可能。這大海茫茫,我們也不知道他到時會從哪里離開,很難事先做周全布局。所以大師兄命人直接攻打青云島,抄他老巢倒是釜底抽薪的絕妙之計?!?
“那賊子實力確實強大,只是如此心頭卻要多憋幾日窩囊氣!”白摯想起秦子凌那恐怖的戰(zhàn)力,點點頭,然后無奈道。
平嶼西城,鎮(zhèn)西將軍府。
勾桓這時已經(jīng)移步他的書房。
遲彩珠已經(jīng)不在他身邊,只有那山羊胡老者像個影子一樣跟在他的身邊。
“盧虞你對那小子有什么看法?”勾桓問道。
“是個人物,真要殺了倒也可惜,將軍不妨將他招攬到帳下。如此,不僅將軍得一猛將,而且那連家小子沒有此子相助,又能成什么氣候。說不定就跟他父親一樣,過上一段日便出了意外?!鄙窖蚝险咭簿褪潜R虞微微躬身回道。
“嗯,本將軍也有此想法。此子如今已經(jīng)把浮空仙島的人得罪狠了,若是聰明,應(yīng)該會來投靠本將軍,也只有本將軍能護(hù)他性命。不過他得跟那小雜種隔斷關(guān)系,否則倒是本將軍連那小雜種都給庇護(hù)了?!惫椿刚f道。
“看那人倒不像是笨人,應(yīng)該懂得怎么選擇的?!北R虞說道。
“下去吧,過兩日就是進(jìn)貢的日子了,你也準(zhǔn)備一下,總也得讓他們見識見識,震懾一番,免得他們起了異心。”勾桓揮揮手道。
“是,屬下告退!”盧虞微微躬身,然后退出了書房。
盧虞退出書房之后,勾桓手一揮,四周的空間便起了一絲絲漣漪,接著便有水波一樣的簾幕垂掛下來,將四周都給遮掩,外界任何一絲力量都難以滲透進(jìn)來。
勾桓布置完這一切之后,方才坐下來,手中一翻,多了一塊兩個銅錢般大的赤紅色碎片。
如果秦子凌這時在場,肯定認(rèn)得這碎片。
因為這碎片跟他手頭的碎片是一樣的顏色質(zhì)地,但卻要小許多。秦子凌手頭的碎片有巴掌那般大,這個只有兩個銅錢那般大,而且上面殘缺的字符也很小。
勾桓目光落在手掌中碎片上那個無比繁復(fù)古老卻殘缺的字符,目中透出癡迷熾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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