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對不起，這是必要的程序，畢竟死了兩個人，我們是省廳刑偵一隊的。”

“可是，我們又不是兇手，我告訴你們啊，我可是政府官員！”秦浩大聲叫道。

車上的刑警們也不答話，車窗外暴雨如注，風反倒小了許多。依維柯前后都有警車護衛，如臨大敵般將桑子杰一行五人帶到了省城位于開發區的刑偵總隊。

刑偵總隊的大院建在一處比較空曠的地帶，不遠處就是開發區管委會，大片的土地閑置，有一些廠房之類的板墻建筑在施工，雨夜將一切都掩蓋了，桑子杰從車窗看出去，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院子很大，院墻很高。大雨中的后半夜，刑偵總隊的大院依舊是燈火通明，依維柯一直開到寬大的雨達下停住。

依維柯的后車門被打開了，“下車下車！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下面的刑警的聲音頗有些不耐煩，一個高大強壯的刑警伸手一把將秦浩拉下來，秦浩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你們這算干什么！我要找你們領導投訴，我是政府官員，我們都是受害者，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們！”秦浩是個養尊處優慣了的主兒，哪里受得了這樣的“禮遇”？

桑子杰第二個下來，兩邊的刑警伸手拉他，他身子一閃，兩個刑警竟然抓空了，再看，人已經到了秦浩的身邊，攙扶著秦浩。

大個子刑警不由得背后直冒冷汗，眼見人從車上下來，自己伸手去拉，可是一瞬間的事兒，人怎么就到了五六米之外吶？莫非是錯覺？

眾人下車，一起被帶到二樓的一個小會議室。桑子杰扶著氣呼呼的秦浩坐下，掏出煙來給他點了一支，秦浩哆嗦著說：“這算什么事情？我要到省里告狀！”

“算了，這里是刑警隊，省廳的刑警總隊，跟，跟鬼子憲兵隊差不多！”小王秘書也氣鼓鼓道。

會議室的門開了，兩個扛著三級警司肩章的小警察進來，拿著一個表格，讓大家簽字。王秘書接過來說：“我給大家簽吧，姓名、年齡、工作單位，行，我們五個我都知道，我就寫上了啊。”

“不行！自己寫自己的！”一個小警察板臉說道。

桑子杰笑笑說：“人家這是要我們的筆跡，做證據檔案用的，把我們當成嫌疑犯對待了哈！”

聽說最近這樣一說，秦浩當時就翻臉了，手一拍桌子站起來道：“叫你們領導來！你們這樣做是侮辱我們的人格，我是堂堂的市政府機關工作人員，黨員、國家干部！你們這樣做我要投訴的！”

桑子杰也板臉道：“我是外賓，你們要對我采取措施也可以，必須由貴國的外交部照會我國駐歸國大使，由我國大使館工作人員會同國際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在場，你才可以對我詢問或者請求我的配合！”他掏出自己的巴西護照往臺面上一拍，盯著一臉下不來臺的小警察說道。

兩個小警司面面相覷，正在這時，會議室的門外又走進來三個人，一個便衣，另外兩個肩膀扛著警督警銜，便衣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四方大臉，他一進來，先前的兩的小警司立馬挺直了身子站立在一旁。

中年漢子一進來就自我介紹道：“諸位好，我是黑省公安廳刑偵總隊一隊隊長，我叫祖明晨。首先非常抱歉讓大家久等了，今晚把大家請到這里來，是因為機場槍擊案，等下我們將分別給幾位做好筆錄，只要大家把現場看到的情況說清楚就沒事了，還希望大家合作！”

秦浩第一個跳起來道：“我抗議！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們，我們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呵呵，這位先生，我們沒有人拿你們當犯罪嫌疑人啊，配合警方查案，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警方有權要求案件相關人員提供情況和證據，我們可以依法對諸位詢問，聽清楚，是詢問，而不是審訊！現在大家還有什么問題嗎？”祖明晨不卑不亢地說道。

秦浩還要說什么，桑子杰笑笑說：“算了，警民合作嗎！沒問題，快點開始吧，完事我們還得回去吶。”

“很好，那么，請你們逐個將這個表填一下，從你開始。”祖明晨親自從旁邊的警司手里接過那個夾子連同一支水筆放在秦浩的面前。

秦浩沒好氣地拿過筆在上面寫下的自己的名字和年齡單位，看看并沒有職務的欄目，就自作主張在單位“市政府招商辦”后面加上了“主任”的字樣。

“好，很好，小趙帶他出去！”祖隊長對一旁的一個警司說道。

“是！請您跟我來！”他將秦浩帶離了小會議室。

接下來是秦浩的秘書，然后是曲波、喬威，簽完字都被帶了出去，現在，會議室內只剩下桑子杰一個人面對著祖明晨了。

桑子杰又點了支煙，對祖明晨示意下，祖明晨擺擺手，說：“我不吸煙，謝謝。”他在桑子杰的對面坐下來。

桑子杰看看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就說：“祖隊長，我們，開始吧？”

祖明晨笑笑說：“不急，等下，有個人要見你。”

桑子杰心里有些疑惑了，搞半天把人都支走是為了有人見我？會是什么人？他正在疑慮著，會議室的門開了，一位歲數稍長的漢子進來了。

這人一身的正裝，西裝領帶，氣宇軒昂，看上去像是個領導干部。他走過來，祖明晨馬上站起來了，這人坐下來，祖明晨就站在了他的身旁。

“你就是桑子杰？”那人一臉嚴肅問道。

“嗯，是，我就是桑子杰，請問您是哪位？”桑子杰擺弄著手里的打火機，一臉不屑地吐著煙圈斜眼問道。

“呵呵，我是個普通的老民警，我叫洪雷！您可以稱呼我為洪警官，現在，我來向你詢問，小祖啊，你坐這里，負責做詢問筆錄。”

他居然對這位刑偵總隊的隊長稱呼“小祖”，看來這人的官一定小不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位就是省廳的主管刑偵的副廳長，黑林幫專案組的副組長洪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