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那人來叫竇郎中進屋,童老大卻只被允許站在門口。
站在門口也能聽見屋子里的動靜,童軍沒有反對。
門口兩個軍士持槍站立,眼睛看都不看一眼旁邊的童軍,直視前方。
童老大心中微微一笑,心想這可能就是皇帝的禁衛軍了,看起來讓人生畏,其實繡花枕頭一對,若是真正的精銳之士,應該是一種隨時都很放松自己的身體,而集中精神。
但眼前這兩個人的眼神卻是散漫的,雖然整身體繃的緊緊的,可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童軍也不搭理他們,找個窗戶靠著,將自己的眼睛閉了起來。
屋內燈火通明,屋子外面卻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這讓童軍能清楚的聽見屋子里面的腳步聲。
屋子里應該有四個人,床上躺著一個人在喘著粗氣,還有一陣陣的抽泣之聲。
雖然抽泣聲音很低,但童軍能聽出那是一個女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還有一個人站在旁邊不時嘆氣,應該就是接自己進來那個。
來回走動的腳步應該就是竇郎中了。
傾聽片刻,忽然一聲很微弱的異響傳入童軍的耳朵。聲音很小,如果稍微有些雜音的話幾乎就讓人不能發覺。
這一聲異響讓童老大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因為對方發出的聲音的來源并不是屋內,而是屋頂!再仔細聽辨,屋頂這時候居然有一陣陣的腳步聲響動。
那兩個禁軍依然姿勢沒變,猶如木頭人一般。
忽然之間屋頂之上的異動已經非常明顯了,那兩個禁軍還在面面相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時候,童老大一躍而起,撞開身后的窗戶跳了進去。
他早就聽清楚了竇郎中的方位,前沖一段后正好伸手抓住竇郎中的后背,將他一個人都向后拉來。
童軍知道這是宮廷的爭斗,他不想摻和進去,他現在的想法是將竇郎中帶走。
那刺客顯然也并沒有把竇郎中作為目標,一把長劍凌空刺向床上的病人。
屋內那婦人反應卻是極快,慘呼一聲:“不要傷我孩兒!”整個身體馬上趴在那病人的身上。
那長劍絲毫沒有猶豫,在空中刺下之勢不減半分。
帶童軍進來的那人見這情形,驚慌喊道:“太后!”
這兩個字一傳入童軍的耳朵后,他一手用力,將竇郎中從窗子中摔了出去。
另一只手抓起身邊的一張矮凳,向那刺客投擲過去。
刺客的劍在距離那婦人只有分毫之間的時候,腰間受到重力一擊,整個人橫向飛了出去。
“來人吶!有刺……”帶他們進來的那個人大聲呼喊起來。
屋頂之上又有三人落下,其中一人一刀砍斷了他的脖子,他再也喊不出后面的話了。
剩下兩人都不理童軍,直接撲向床上的病人。
房門被守衛的軍士撞開,兩人還沒看清楚屋內的狀況,剛被童軍砸飛的那人一個翻身欺上,連續兩劍將兩名軍士砍死。
童老大這時候已經擋在那對母子面前,見對面兩個刺客不搭理自己,還想殺人。頓時有種被人忽略的惱怒涌上心頭。
當下向右橫跨一步,整個身體一轉。
一名刺客的長刀正好被他這一轉錯過,手臂從他的肩膀伸了過來,整個人撞在童軍的后背。
童軍扣住他的手臂,背著這名刺客又是九十度旋轉,長刀正好蕩開旁邊的另一把刀。
為那母子贏得片刻的安全之后,童老大這才整個手臂用力下壓,同時肩膀托起身后那人的肘關節。
一聲慘叫從那人嘴里發出,整條手臂軟軟的耷拉下來。
這一招是少林擒拿手中的分筋錯骨招數,叫羅漢折枝,可以讓對方在短時間內喪失戰斗能力。
一招得手之后,童老大怕那人彪悍,又是一記沉肘,擊打在那個的胸口。
感覺一股黏黏的液體噴在自己的脖頸之處后,才將那人從后背扔下。
同時一招太公擺旗,上前一步。右手一把壓住對面那刺客的左手打拇指,伸出左手握拳,從下往上猛力擊打那刺客的左手肘關節。
那刺客也是一聲慘叫,整個身體頓時呆住,陳天路提起一膝,直撞襠部。
這兩個剛剛結束,一陣劍風已然飄來。
那使劍的刺客明顯是這四人的頭頭,功夫也是高出一截。剩下那一用刀的也在將帶領陳天路進宮那人殺了之后,揮刀上來助陣。
“去殺人,我纏住他!”使劍的向他同伴命令道。
那用刀的應了一聲,一刀向床上砍去。
面對在自己眼前飛舞的劍光,童軍哈哈一笑:“你纏的住么?”
身體連續旋轉,竟然趕在那刀砍在床上病人之前扣住那人手臂。身后使劍的一見童軍整個側身都暴露在自己的劍下,冷冷說道:“找死!”
童老大左腿上前,雙臂將那使刀之人的胳膊抱與懷中,雙手用力一壓那人的手腕。
這招懷中抱月本是以壓對方雙臂為目的的,如今童軍只壓單臂,而且他力氣本就比那人大出許多,這一用力頓時聽到咔吧一聲,那人的手骨依然碎裂,單刀落在地上。
童軍知道身后長劍已至,并不轉身,單手按在面前刺客的肩膀之上,雙腿用力一彈。整個人跳了起來。
那使長劍的刺客只感覺自己眼前忽然一花,長劍所指的目標已經從童軍換成了自己的同伴。
這人心下明白,今夜遇到高手了。手下長劍一轉,快如閃電般刺向床上。
童軍人在半空,忽然雙手抓住地下那人的肩膀,腰部用力一帶,整個人居然一百八十度飄了回來。
那人長劍一抬,陳天路的后背被劃出一條淺淺的血痕,想要再刺一劍,卻已經來不及了。
童老大一腳蹬出,將那刺客踢飛五六步遠。
屋外,禁軍的軍士紛紛涌入,就像現代警匪片中的警察一樣,出現在戰斗已經平息的時刻。
好幾把長槍居然指向童軍,直到張志進來的時候,一切結束。
董卓也來了,童軍知道,自己救的人,是被從皇帝寶座上趕下來的少帝,和已經是皇太后的何皇后。
董卓非常的氣憤。
是,他是看少帝不順眼,但這并不代表他要殺了少帝。
眼下的少帝呆在皇宮還算老實,沒給他惹什么麻煩,至少到現在董卓從未想過殺他。
董卓見童軍不光是救了人,還抓了活口,心下十分滿意。
讓軍士帶走那幾名刺客,然后才向皇太后行禮:“老臣護駕不周,請皇太后治罪。”
何皇后今年三十二三歲的樣子,皮膚白皙,保養的很好,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充滿成熟女人的味道。
她哪里敢治董卓的罪?說上幾句場面話,把這事情帶過去就行了。
“子安,你為何在此?”董卓問道,童軍將竇郎中拉了進來,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與董卓聽了。
董卓看看竇郎中。郎中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身的汗不知覺就流了下來,兩條腿都在打哆嗦。
董卓看著他問:“弘農王生的什么病?”
竇郎中趕緊回道:“回太師話,病人,不,王爺只是感了風寒,但拖延時日太久,已然傷了身體。”
董卓轉頭對太后行了一禮:“太后!為何不早宣太醫?”
何太后沒有說話,董卓冷冷一笑道:“臣,是大漢的相國,只要弘農王不給臣添麻煩,老臣自當盡老臣的本分。再說,就算老臣想做什么,也不會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太后盡管放心。”
說完這話,董卓又對竇郎中說道:“既然你來了,那一病不勞二醫,你就負責將弘農王治愈。”
竇郎中心中知道,床上病人雖然看似虛弱,但并無大礙,只要用藥得當,再稍加修養便能康復,馬上應承道:“尊相國命。”
董卓又看看童軍的傷勢,發現只是皮外之傷后說道:“換身衣服,馬上來我這里。”
說完,帶著幾名刺客就離開了。
董卓走了之后,童軍這才向何太后行禮拜見。
何太后微微一笑,抬手扶起正要拜地的童軍:“將軍請起,本宮還要代皇兒謝過將軍的救命之恩。”
童老大也不想真的跪下,馬上站起身來,上前半步道:“太后,盧公臨去之前,命小將無論如何護衛弘農王和太后周全。”
何皇后聽了這話,眼睛忽然濕潤了。
也只有一瞬的時間,長久的宮廷生活讓她能夠熟練的掩藏自己的心事。
只是沖童軍點了點頭,便對竇郎中說道:“將軍受了傷,你先給用些藥吧。”
竇郎中拔開童軍的后背傷口,看看說道:“只是破了皮肉,用些止血的藥,再裹上傷口就可以了。”
何太后點點頭:“就在這里用了吧。我讓人去給將軍再挑一身衣服。”
童老大正待推辭,太后卻已經喊來侍女。
竇郎中也拿過藥箱,拿出一瓶藥來:“將軍,先把衣服撩開。”
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很長。衣服撩起一截又一截,最后,全拔了下來。
童軍光著上身,背坐在屏風后面,竇郎中端來一盆清水,為他先清洗傷口。
何太后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兒子已經入睡,發出的鼾聲也平緩許多,心里終于不再那般焦急。
向四處看看,只見透過屏風的燭光印出一個背影,男人的背影。從那隨光搖曳的影子上,何太后清楚的看見那輪廓分明的肌肉。
她今年三十多歲,正是女人需求旺盛的年齡。但是自從那王美人死后,皇帝連她的屋子都不進。何太后看著那影子,不知覺間呼吸竟然慢慢的急促起來。
“咳咳!咳咳!”弘農王在睡夢中又開始咳嗽起來,竇郎中急忙跑了出來,給睡夢中的少帝把把脈門。
并無大礙,為了讓他睡的安穩一些,竇郎中決定先給他用幾味清肺安神的藥。
“公子,藥已經上好了,你自己包扎可以么?”竇郎中對童軍說道。
童老大回話:“竇大哥去忙吧,我自己行的。”
對于包扎傷口,童軍還是非常有經驗的,只是給自己包扎起來有些不方便,稍微要慢上一些才可以。
竇郎中去熬藥了,童軍拿起布帶,先在自己的胳膊上繞了一圈,然后開始裹傷口。
憑著感覺疼痛的部位,童老大將布帶向自己的身后繞去。
一只手卻忽然抓住童軍的布帶,驚愕之間,童軍只聽耳邊傳來那太后的聲音:“將軍,我來幫你。”
童軍急忙起身:“末將不敢!不敢勞煩太后!”
太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將軍請坐,你傷在后背,自己包扎甚是不便,權當本宮答謝將軍方才舍命護我之恩。”
童軍知道這樣很不好,當光著身子和太后推讓更是不便,只能面朝太后跪了下來,將自己的后背露在太后眼下。
童老大感覺一根手指沿著自己傷口的下側滑動。那手指柔軟溫和,這一滑動竟是說不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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