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椒炒三國 七十六 讓盧植死吧
左豐這人是標準的小人,盧植有些積蓄,如果錢能解決,他不會吝嗇。但是關鍵的問題是,左豐屬于十常侍,而自己一向和十常侍不和,這一次,真的麻煩了。
中軍大帳,盧植端坐中央,曹操,皇埔嵩,還有袁紹諸將分立,劉備三兄弟排在右手末位。
盧植已經答應將他們編入官軍,大多數將領也沒有什么意見,現在,所缺的只是朝廷一紙任命而已。
“盧公,廣宗已經近在眼前,天子詢問盧公,為何駐足不戰?”正中間,左豐把腰彎成九十度,說話的語氣異常的恭敬。
可越是這樣,盧植就知道越是麻煩。
天子第一次是派宗室劉虞前來詢問,劉虞進了大帳就拍盧植的桌子,那意味著盧植很安全,非常安全。
盧植對劉虞說了形勢和自己的想法之后,劉虞二話不說,走了。這一次?和眼前這左豐講道理?雖然天子認為左豐是個很明事理的人,盧植卻知道和左豐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天使遠道而來,對我們這里的形勢并不了解。張角雖然以成困獸,然廣宗城乃蟻賊巢穴,其中尚有數十萬人,若吾強行進攻,即便勝了,我軍士也會傷亡很大。”盧植說道.雖然他知道說服左豐的希望并不大,但他還是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這關系到整個大漢。
左豐直到盧植開口,才直起腰來:“盧公,大軍每日開銷太大,這老是拖著,皇上心里很著急,洛陽的各位大人們也是被壓的不輕,現在朝堂之上,天天就在講一個錢字,萬歲爺的萬金堂可都往外搬了。”
盧植又是一番說辭,大到大漢社稷,小到每一處布局,都說的清清楚楚。可剛說完,那左豐卻又接道:“盧公這話,雜家也聽不明白,雜家就是知道,現在洛陽窮呀,”說道這里,左豐抖抖自己的衣袖:“就連雜家,也兩個月沒領俸祿了,這嘴,已經很長時間沒見油了。”
左豐的意圖已經非常的明顯,而且他毫不向眾人隱瞞。他不怕人向皇上告狀,你告?皇帝信才行呀!他只要沒明說要錢二字,他怕誰!
盧植半晌不做聲響,神色異常黯然“帶左黃門下去休息。”
左豐下去之后,盧植忽然間像老了數十歲一般,無力的搖晃下身形,旁邊的軍士想來攙扶卻被盧植喝止.“義真,你留下,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議,其他人都退下吧。”
眾人出去之后,盧植看這皇埔嵩,皇埔嵩想說些什么,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還是盧植先說道:“義真,我要走了。”
皇埔嵩忙道:“盧公,您不能放棄,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盧植擺手道:“沒機會了,真的,你看不出來十常侍和大將軍都不想讓我獨占了平定黃巾的功勞么?”
盧植嘆氣道:“以前十常侍與大將軍爭鋒,我等還可與其中取利,然這次,他們的目標都一樣,我,必須要走了。”
皇埔嵩也知盧植所言不假,當下道:“盧公有何教誨?”
“我是因為不攻被革職,所以不管誰來,必然猛攻廣宗。這是我最放心不下的,”盧植向皇埔嵩做了一拘,皇埔嵩趕忙攔住,盧植道:“義真,一定要盡量保我大漢元氣!還有一事,”
盧植稍微頓了一下,道:“我有一學生,在我軍中效力。此人智勇雙全,實乃我大漢未來之棟梁。我本已答應將他招入軍中,現在看來,只能請義真多多照顧了。”
皇埔嵩點頭道:“盧公說的應該是劉備吧?其人率軍作戰英勇,我早已知曉。嵩一定照顧周全。”
盧植知道自己要走了,交代的非常詳細,把放心不下的事情一一說清楚了。
而另一個小房間里,左豐卻看這眼前的珠寶,兩只眼睛泛出異樣神采:“呵呵,孟德客氣了,實在客氣了。”
曹操躬身答道:“哪里,哪里,左大人一路辛苦,在百忙之中還惦記著給操帶來家書,這點薄禮,實在不能全曹操之心意。只是現時領軍在外,慢待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左豐高興的站起身來,拍拍曹操:“在洛陽之時,讓公等人多次在我面前夸獎孟德,孟德處事,果比那些迂腐之輩要強出許多來。”
曹操聞言,心中一動,問道:“難道盧公居然讓左公空手而回不成?”
左豐冷笑兩聲:“哼哼,以為咱是來要錢的?這老兒也太小看人了,這次他就是送咱一座金山,也救不了他。”
但接下去卻拐了回來:“當然,他要真有金山送,咱也笑納了,哈哈哈。”
說完轉身向后走去,曹操擺上一副笑臉,弓身跟上問道:“左公,問句不該問的,皇上是不是準備換將了?”
左豐點點頭道:“其實皇上對盧植駐兵不動,早就有很大意見,朝廷之上對此也是非常反感。所以盧植老兒這次完了,我就是來走個過場,給皇上一個理由而已。”
曹操心中對這早已知曉,他當然不會為盧植去說話,因為他和盧植雖然現在并肩殺敵,但兩人的身后,站著的是兩個對立的集團。
曹操嘆口氣道:“其實,盧植這人領兵作戰很有一套,他所做的方針,并無不妥之處,可惜了,實在可惜了。”
左豐微微抬眼看看曹操,曹操裝作并沒看見,接著感慨道:“可惜他實是迂腐,竟然屢次觸犯諸位公公,實在是為將上乘,為人落下了。”
左豐聽的哈哈大笑,這些日子他們在洛陽,聽著盧植一次次捷報傳來,心里著實嫉妒。可這沒辦法呀,讓他們幾個帶兵那是笑話,所以盡管嫉妒,左豐等人也只能天天聽著皇帝嘮叨“你們天天說人家壞話,結果呢?朕的江山亂了,還是人家帶兵去平的。”
曹操那句話讓左豐異常的心里平衡。是啊,爺們不會帶兵,可爺們會做人呀?
相信這話,很快會在他們那群爺們中間流傳。當然,也只能在他們那群爺們中流傳。
“不知道圣意如何?盧公這回要被怎樣處置?”曹操小心問道。
左豐的臉上忽然顯出狠辣之色:“這次?他能活著回洛陽么?”出了左豐營帳的曹操,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盡管左豐對最后忽然冒出的那句話做了很多畫蛇添足的解釋,他卻知道,這些人已經打定注意了。
曹操對他們太了解了,如果說是大將軍何進,可能會有所顧忌,這些沒子沒孫的家伙,別看他們手無縛雞之力,但這世上之事有你不敢想的,沒他們不敢干的。
皇帝要撤盧植,這是個錯誤的決定,以后皇帝肯定后悔。皇帝后悔了怎么辦?就得有人出來背鍋。總不能每個錯誤都下罪己詔吧?
誰來背?除了他們還有誰!
所以,為了杜絕后患,就讓盧植死吧。第一死人不能說話,第二,也沒有多少人愿意為死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