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的軍士已經達到了三千人,一個都沒多。
經過這一段時間在軍堂的學習,淘汰了大概一百來人。包括一些以前并州鐵騎活著朔方精兵的老人,大多是因為他們實在對坐在那里研究沒有什么興趣。童老大給他們選一座好宅子,安排他幫助三陽維護朔方的治安。
三陽今年已經年近四十了,抓抓小偷吧,不要再動不動拿把斧頭和人拼命了。
三陽對于這樣的安排也沒什么不滿意的,白天帶著幾個人在朔方城里逛逛,晚上回家逗逗自己的老婆孩子,日子挺舒心的。
走在大街上,別人都知道他是做什么的,都點頭向他打打招呼,作為一直被別人藐視的一個小混混,能有今天,三陽感覺很好。
一年多下來,整個朔方城有幾間房子,幾條街道,他比童軍熟悉的多。
草原聯盟的大軍壓境,已經快過去一年了,朔方今年按照規定向塞外其他的勢力提供自己的財富,因為朔方的妥協,再沒有發生什么戰爭。
但這并不意味三陽的工作要輕松多少,相反這些日子以來,三陽感覺自己的活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那些人沖他點頭打招呼,是因為他是替童軍維持秩序的。可是童老大的秩序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遵守。
比方說保護費的問題,前些天三陽去一家羌人開的商鋪去收保護費,誰知道對方不愿意給,三陽當時就怒了,喊齊兄弟,抄起斧頭就要去砍人。
結果剛到人家門口,就看見幾百個羌人手拿木棍嚴陣以待。
三陽沒敢動手,對方人太多了。
這只是第一次,慢慢的,保護費很難收了。因為那些來朔方謀生的人大多按照民族居住在一起,你去找一個人的麻煩,其他的人馬上都出來了。
這讓三陽有些惱火。他沒有去把事情告訴童軍,他知道童老大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自己幫不了童軍什么大忙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給童老大添麻煩。
讓軻比能沒有想到的事,在魁頭和拓跋輝都接到信件之后,鮮卑人的內戰依舊爆發了!
禰衡算的非常準確,必須讓魁頭感覺到拓跋輝對他有野心,這樣比激起拓跋輝的野心更有效果。魁頭知道拓跋輝在打造兵器之后,首先向拓跋輝施加壓力。拓拔輝當然不服,他認為這是魁頭對他的挑釁,他認為,這是魁頭沒有得到這批刀槍而向自己發泄怒火,于是馬上向魁頭正式發起挑戰,從意見到沖突,從沖突倒摩擦,從摩擦到戰爭。
戰爭打響,很多鮮卑人都選擇逃到朔方來避難,因為這里相對比較安全。所有人都認為,朔方已經遠離了戰火。
三陽卻知道,一把更大的戰火,馬上就要從朔方燒起來了。
這段時間,童軍忽然讓朔方所有年滿十八歲,四十歲以下的男子全部進城造冊,總計有兩萬多人的樣子。
說是召集民夫,準備在朔方的邊上,修筑一個新城,擴大朔方城的規模。
這兩萬多人基本上都是在朔方登記過的正式居民,所以現在朔方城大街上,幾乎看不到壯年男子。那些從鮮卑逃過來的人更是膽子大了起來,經常惹是生非。三陽的擔子很重,下面的兄弟都要求他向童軍說說,能不能再派一些人來幫忙。
三陽安慰他們,讓他們再辛苦一點,他不愿意給童軍添一點麻煩。三陽走在大街上,警惕的看著周圍所有的人,看看有沒有陌生的臉孔。自己老了,能做的,可能也就是這么多了。
“大人!大人!前面有人打架!”一個人滿臉是血,踉踉蹌蹌的向三陽這邊跑來。
三陽一看,是前面那個街道瓷器店里的伙計。那家瓷器店是福溪開的,福溪是慕容紅的人。三陽不敢怠慢,忙的迎上那個伙計:“怎么回事?”
伙計顧不上自己臉上的血:“大人您快去吧,不然我們店就被人砸光了!”
帶著身后的八個拿著斧頭的兄弟,三陽急忙向瓷器店跑去。福溪躺在地上已經不能動彈,身旁還有十幾個正在哀號的伙計。
只有一個人站在瓷器店中間,手拿著一個陶瓷花瓶,問福溪:“這個多少錢?”
福溪無法回答,伸出五個手指在那人面前晃動。
誰都看的出來,他的意思是說不要打了。但那人卻是一陣獰笑:“五十兩金子?”
然后將那花瓶猛的砸在福溪的身上:“給你!”
瓷器碎裂。福溪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身上又添了新的傷口。
身后的兄弟提起斧頭,正要上前砍人。順便說一下,朔方現在沒有特定的牢房,犯了錯誤的人往往是被這些混混們用他們的方式予以懲戒。
三陽卻趕忙攔住,然后對一人小聲說道:“快去找軍堂教官來!”
自己一個人慢慢走進店里面:“孟起,這是為何?”
馬超很惱火,他這幾天忙的暈頭轉向,難得有空清閑一下,便穿著便服在朔方街上看看,看有什么新鮮的玩意。走到這家店門口的時候,他和一個鮮卑人撞在一起,正好撞碎了一個瓷盆。這家店里的伙計馬上沖出來,一把抓住馬超的領子,讓他賠錢。
其實那盆還是那個鮮卑人撞碎的。
不過馬超也沒多說,他不想和一個伙計計較。伸手拿出自己的錢袋,一邊掏錢一邊問伙計多少錢?
伙計回頭問了一聲坐在里面的福溪,福溪頭也沒抬:“是不是鮮卑人?”
伙計看看馬超,回答福溪:“不像,應該是羌人,也像漢人。”
福溪依然沒有抬頭,不緊不慢的說道:“鮮卑人三千大錢,漢人一萬大錢。要是羌人的話,十兩金子?!?
馬超怒了,但是這時候他依然沒有發火,看看自己的錢袋,馬超說道:“我是羌人!我沒帶金子,你們等我回去取來?!?
伙計不讓他回去,說他是賴賬,反正說出來的話極為難聽。
馬超沒理他們,直接奔到福溪面前,這個時候,馬超已經是強制自己的沖動了。但是他還沒打算動手,他心里只是想著,回去找慕容九城,讓他來給自己付賬!
冷著臉說道:“老板,我馬上回去取錢,你可以派個人跟著我?!? щщщ. t tkan. c ○
福溪的眼睛瞇起一條縫,看看馬超:“沒錢是吧,這身衣服不錯,脫下來吧?!?
馬超的胸口急劇的起伏著。
福溪笑了:“不脫也行,”說完站起來,將自己的兩腿拉開,指指褲襠:“從這鉆出去!”
旁邊的伙計轟然大笑,一個個喊著:“羌狗,鉆?。 ?
就這樣,馬超動手了。
福溪這時候還有些意識,見三陽來了,以為自己有了希望,手向三陽招了招。
馬超的手也指向三陽,不過他卻不是喊三陽過來,而是大吼一聲:“出去!”
三陽陪著笑臉,又往上走了一步,拿起一邊的水盆:“孟起,先洗把臉,咱慢慢商量一下。這小子怎么得罪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福溪聽了這話,心都涼透了!
馬超卻毫不領情,一掌打翻那個水盆:“你走不走?”
三陽趕緊又笑了笑。
馬超卻一點都沒有笑,接著說:“你再不走我讓你也躺在這!”
三陽知道馬超的脾氣,慢慢退了出去,拉上店門,對四周的人說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都散了!”
就這樣,馬超闖禍了。他把福溪給打死了。
福溪是跟了慕容紅許多年的親信,慕容紅雖然知道事情并不怪馬超,但是為了讓自己身后那些人感覺到安全,他拉著童軍找到呂布,對呂布說:“孤狼,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人不能就這樣死了?!?
呂布冷笑:“打死他是輕的,如果換做是我,我殺他全家!”
兩個人都不愿意讓步,最后童老大說道:“孟起畢竟打死了人,先關起來吧?!?
然后小聲對呂布說道:“就當是先挫挫這小子的兇氣。”呂布點頭。
慕容紅對此也是無話可說,就算該死,也要經過一個審判吧?只是,朔方的審判好像只是童軍制定的規矩,他不知道童軍會怎么樣處置馬超,反正先關起來,足以讓慕容紅安撫自己手下的舊人。
事發太過突然,童老大希望能先把事情冷一下。也許,慕容紅和呂布都能在冷靜之后想清楚,然后向對方讓步。同時,這件事情到底怎么處理,還要看事情影響是不是嚴重。朔方本來就是一個有很多民族居住的城,民族之間的矛盾一直是存在的。
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只要這種矛盾一直能被掩蓋,也沒有必要刻意的解決。因為童老大還沒有想到好的辦法,也是因為,這只是朔方內部的矛盾。
童軍對兩個人微笑說道:“我們去看看陷陣營吧,今天是陷陣營配備新式手弩之后的第一次演練。咱們去看看效果?!?
慕容紅點點頭,呂布也沒說什么。三個人走到陷陣營的營地,里面正在進行操練。高順一個人站在高臺上,下面都是那些希望得到自由的奴隸或者死囚。
手弩的威力確實在近身格斗之中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通過實驗,如果能夠熟練巧妙的使用,手弩可以提高一個士兵幾乎一倍的戰斗能力。
特別是黃月英用很堅硬的生鐵打造弩的頭部,并且設計的尖尖的。這讓使用手弩的士兵,在實在來不及更換弩匣的時候,還可以把這弩當作短劍來使用。
高順決定再做一個試驗,讓李元下場,一個人面對四個人試試。李元看見童軍來了,內心一陣興奮。
如果,如果自己表現的好點,說不定會被他帶走!被童老大帶走有什么樣的好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童軍是個強者,跟在強者的身后,總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