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遠文做了一個夢,不是夢見美田,不是夢見愛愛,也不是夢見黑老婆,而是夢見了小時候的一件事。
那年他九歲,父母去世,黑奶奶又去了城里,不得已他被送到了孤兒院,可是剛到孤兒院不久,遠文就生了一場大病,發(fā)燒發(fā)到昏迷,整整三天三夜,該吃的藥都吃了,該打的針也都打了,可是是不見好轉(zhuǎn),在第四天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自己的窗前圍著一圈人,慈祥的院長,孤兒院其他的小朋友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年輕男人。
他以為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直到看到大家欣喜的笑容,他才明白,自己活過來了,到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竟然又活過來了,院長指著旁邊的那個年輕男人笑瞇瞇的告訴遠文,就是這位大師救了他,大師?遠文看著那個男人堅毅的臉龐,那個時候他還不太理解大師的含義,但他知道,這個男人一定不一般。
然后遠文就醒了,‘大師’這兩個字在腦海里久久揮之不去。這件事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他早已忘記,可是今晚為何會突然做了這樣一個夢,把那件早已忘記的陳年舊事又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
天已經(jīng)黑了嗎?遠文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軟綿綿的床上,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把頭轉(zhuǎn)向窗外,也是一片漆黑。
“你醒了嗎?”劉心瑜突然翻了個身,看到遠文大睜著兩眼,不禁驚喜的大喊了一聲,遠文這才發(fā)現(xiàn),劉心瑜躺在自己的身邊,也依稀想起自己好像是昏迷了,看來自己昏睡的時間不短,天都已經(jīng)黑了,憑直覺,這會兒應(yīng)該是半夜了吧。
“你終于醒了,我一直在擔心呢?想把你送醫(yī)院,可是又。。。。。。不過現(xiàn)在好了,你醒了。。。。。。。”劉心瑜從床上坐了起來,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雖然愛愛是自殺,但她也是脫不了干系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遠文并沒有太責(zé)怪自己的意思,也許他原諒自己了,劉心瑜不自覺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多虧了這個孩子啊,遠文才這么快原諒自己。
遠文也從床上坐起來,將上身靠在床頭上,然后用一根手指揉著太陽穴,劉心瑜見狀連忙說道“是不是還有點不舒服,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遠文沒有說話,劉心瑜并不介意,自顧自的起身走到客廳里去,遠文拿余光瞄著她稍稍有些發(fā)福的身體,心里不禁想到,她現(xiàn)在懷著自己的孩子呢,愛愛沒了,可是她還會再給自己生一個孩子。關(guān)于愛愛的死,要說一點不怪劉心瑜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怪她有用么?死去的終究不會再回來了。
這樣想著,遠文的心里稍稍的好受了一些。
突然‘砰’的一聲,杯子摔碎的聲音,遠文急忙下床,跑到客廳里去,劉心瑜站在客廳的正中央,渾身哆哆嗦嗦,臉上呈現(xiàn)出極度恐慌的樣子,她手里的杯子已經(jīng)落地,摔成了數(shù)半兒,水從杯子里濺落,濕濕的沾在地板上。
“你怎么了?”遠文不解的問道,劉心瑜不說話,只是急促的喘氣,臉上的恐慌也越聚越多。
“心瑜,你怎么了?”遠文說著想走上前去,可是他剛剛挪動了腳步,劉心瑜突然尖叫一聲,飛也似的轉(zhuǎn)身,拉開門跑了出去。
遠文一陣驚慌,她要去哪兒?
“心瑜,你去哪兒?”遠文說著追了上去,劉心瑜出了門,順著樓梯噌噌噌的往上爬,她的速度極快,像瘋了似的,遠文幾乎要追不上她了,加上頭還有點疼,所以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但是遠文硬撐著,不敢輕易的停下來,他怕,他怕劉心瑜出什么事。
難道她又要爬去樓頂嗎?遠文邊追邊想,她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