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他抱著手臂,站在我的后頭,看著我洗書包。至于書包里頭的本子,我已經(jīng)把他們?nèi)磕贸鰜恚瑫裨诮淌易呃鹊年柵_上了。
“我沒有跟他妹妹搶男人。”我回答說。
“是嗎?可我看他們像是分分鐘要把你給吞了一樣。”男生說:“你們這是有多大仇啊。”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們到底有多大仇,我也沒有招惹過他們。”我無可奈何。
“好吧。”男生說:“真沒想到我們學(xué)校也會招進來這樣子的人。”
“他們哪是考進來的啊,他們是買進來的。”我沒好氣地說。
“買進來的?”男生很吃驚。
“是啊,那個男生,叫王明坤……”于是,我把我所知道的,關(guān)于王明坤、葉小萍、任雨婷、洪一輝的事情一股腦兒地跟男生說了。
“所以,他就是葉小萍的表哥王明坤。怪不得啊。”男生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是跟在陳宇飛后面的那個女生咯。”
“是啊。”我沒好氣地說:“這次完全是我替他背了鍋。”
“好吧,可憐的女孩。”男生說:“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潘雪,你呢?”我回答道。
“梁歡。”男生笑著說,和陳宇飛不同,梁歡笑起來,兩邊的嘴角上揚,一雙桃花眼瞇成了兩條縫,就像是春日里頭的陽光,見著他笑,花兒都開放了,鳥兒都開始歌唱了。我見著他笑,心里頭的疙瘩也被撫平了。
他,梁歡,真的是個溫暖的人啊。
我?guī)е鴤愑铒w去做單了。路上陳宇飛很關(guān)心我,問我這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把事情全都告訴他了。
陳宇飛氣不過來,想要找王明坤他們?nèi)蟪穑潜晃医o拉住了。陳宇飛就責(zé)備我:“潘雪,你都被人這么欺負了,還不還手,這么多年了,怎么光見你頭發(fā)長了,膽子還沒有長?”
“宇飛哥哥,打架是一中的禁忌啊,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被罰。”我說:“其實,如果可以,我還不是跟你一樣,想把王明坤他們碎尸萬段啊。可是,現(xiàn)在還沒有到時候啊。”
“他只是說學(xué)校里頭不能打,又沒有說在學(xué)校外不能打。”陳宇飛冷冷地說。這些年,陳宇飛的手藝好,在扒手圈里小有名氣,除了福利院的人,還收了幾個徒弟,陳宇飛教他們手藝,從他們每天的扒的貨里頭抽提成。這樣下來,除了我們每天自己扒的,還收了不少提成。
不過,這些事情,我們從來都沒有跟福利院的人說。
陳宇飛在外面收徒的時候,不用真名,也不用福利院里頭老陳給他的名字,而是用道上給他的外號:“影子哥。”根據(jù)道上收來的幾個徒弟的說法,他們之所以跟陳宇飛,并且這么稱呼他,是因為,道上傳言,陳宇飛扒東西的時候速度極快,連監(jiān)控都只能捕捉到一點影子,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而且,陳宇飛做
完單后,撤離得也是極其之快,一眨眼就看不到影子了。最后,陳宇飛做單從來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每次都是干干凈凈地離手,根本就查不到他的作案痕跡。久而久之,陳宇飛就的名字就在道上低調(diào)地傳開了。
我在陳宇飛身邊跟了這么多年,他的這個本事確實有領(lǐng)教過,也比別人更加明白他的這個手藝牛逼之處,但是陳宇飛就是陳宇飛,我雖然跟在他身邊學(xué)了這么久,也實踐了這么久,可如果要比賽起來,我還是比不上他。可見陳宇飛的本事也不是這么好學(xué)的。
因為慕名前來跟他學(xué)的人一多,陳宇飛這明面上是市一中的優(yōu)等生,暗地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扒手小團體的頭頭。怎么說,手下也有幾個人吧。
“怎么說我手下也有幾條漢子,打個架又怎么了!”陳宇飛憤憤不平:“不然,我連你都保護不了,傳出去,我還怎么混!”
“可是,宇飛哥哥,你是知道的。”我說:“王明坤也是混江湖的。他是葉小萍的表哥,而葉小萍家里是混黑社會的。宇飛哥哥,你要是真的去跟他們打了,怕是要被他們吃了啊。”
“你怕黑吃黑?!”陳宇飛說,他鎖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又說:“哼,他們也就仗著家里有勢力了!”
“可是,宇飛哥,我們,真的惹不起啊!我怕……”我心情極為復(fù)雜,憂慮地看著陳宇飛說。
“艸!”陳宇飛的眉頭越縮越緊,終于還是嘆了口氣,罵道。
“宇飛哥哥,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不過,千萬別為了我跟康市的黑社會起沖突啊。”我苦口婆心,就是為了讓陳宇飛不要這么沖動。
我初中的時候也這么勸說過陳宇飛,最終,他礙于葉家的勢力沒有跟葉小萍他們起沖突,反倒讓葉小萍他們認為我們軟弱可欺,變本加厲了。
我當時不滿這樣子狀況,一心想著考到市一中去擺脫葉小萍,可誰知,我有成績,葉小萍他們有爹媽,結(jié)果還是一起上了市一中,一起上了市一中還不算,還要被安排在一個班里,好死不死地還要跟他們做三年的同學(xué)。
結(jié)果剛開學(xué),我還沒找她們算賬呢,他們就先來找我麻煩了,想想可真是心煩。
但是,能有什么辦法呢,葉小萍他們家是黑社會的,洪一輝他們家是當官的,而且貌似和一中的校長關(guān)系很好。
我和陳宇飛都沒有爹媽,福利院里的老陳呢又一天到晚坑我們。出了事第一個就把我們給拋棄了。除了我們自己,我們誰也靠不住。
因此,在被葉小萍他們欺負的時候,我們該怎么辦呢?難道非要讓他們把我們給打傷、打殘了,送到醫(yī)院,他們才會被全校通報、開除嗎?
“潘雪,你別擔(dān)心。”陳宇飛突然冷笑起來,兩道目光就像刀子一樣,冰冷、無情。
我心中一凜,這個陳宇飛,難道是想到什么辦法來對付葉小萍、王明坤、洪一輝和任雨婷了嗎?于是,我問他:“怎么了,陳宇飛?” ¤тт kǎn¤C ○
“我們雖然不能跟洪一輝他們正面對抗,但是,玩陰的,我們行,嘿嘿。”陳宇飛笑了,看上去陰森森的。
不過我想也是,陳宇飛是做小偷小摸在地下世界出名的。小偷小摸不同于那些黑社會的明搶豪奪,講究的就是在人沒注意的情況下把完成任務(wù)。陳宇飛即然能靠這個在地下世界出個小名,這小偷小摸的本事還是有點的。其實,對于他的這一特點,我還是很相信他的。
“好吧,宇飛哥,我相信你。”我提醒道:“只是,你可千萬得小心,不要玩大發(fā)了。”
“嘿嘿,好的。”陳宇飛陰險地笑了笑,沖我揮了揮手,沒有說話了。
“最近怎么這么背!”我聽見王明坤在教室里頭大聲抱怨,今天,距離王明坤打我,我跟陳宇飛吐槽這件事情才過去三天這樣子。
“媽的,昨天一出門就踩上狗屎,結(jié)果今天出去溜了個圈錢包就沒有了。大前天還被人濺了一身泥,我剛買的阿迪達斯啊!”王明坤哭天喊地,搞得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一樣。
我正在做物理題,他這個樣子,我覺得很吵,可以說,因為他的大吵大鬧,影響了我的解題思路。于是,我跟其他覺得王明坤吵的人一樣,轉(zhuǎn)過頭,用一種異樣的眼光來警告他。
“臭潘雪你看什么看!”我也是奇了怪了,這么多人在鄙視他,結(jié)果王明坤就注意到了我一個,搞得其他同學(xué)是空氣一樣。
“就是因為打了你,我運氣才會這么背,呸,臭潘雪,倒霉鬼,看以后還有哪個男人愿意要你!”王明坤罵道。
我忍不住了,就說了他幾句:“王明坤,又不是我要你打我,你他么的嘴巴放干凈點,你真以為我不敢去告你?”
“你這個臭婊子!”王明坤罵道。
不知道為什么,我只要一提告狀或者校長,王明坤就慫了。也許是他真的怕校長吧,但不管怎么說,這個招數(shù)還真是屢試不爽啊。
葉小萍不會說話,她的表哥王明坤跟她一樣,也不會說話,被我嗆了兩句就啞口無言了。王明坤罵我就罵我吧。不過,慶幸的是,教室里頭終于安靜了下來,我終于可以安靜解題了。
放學(xué)后,我把王明坤說的告訴給陳宇飛聽了,陳宇飛聽后,難得笑了笑,說:“你以為他踩的狗屎、丟得錢、被濺了的阿迪達斯都只是運氣不好嗎?啊?”
“ 啊?難道不是?”我緊張起來了。
“當然不是了。”陳宇飛冷笑著說:“這些東西都是我準備的。對付這么一個傻大個,正好。”
“可是,宇飛哥哥,你哪來這么多的時間啊?”我很好奇,問道:“你怎么可能每天盯著王明坤啊?”
“傻瓜。不是有人找我學(xué)藝嗎?”陳宇飛冷笑著說。
“呃,這個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問道。
陳宇飛的雙眼在鏡片后面發(fā)著冷光,說:“潘雪,當大哥的感覺真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