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霖顧不得痛,愕然的看著裴潔。
裴潔脫了身,頭不擡,眼不睜,拔腳跑回自己屋裡去了——路上撞見劉清雲,竟然也不打聲招呼。
劉清雲看她的神色,心裡一緊,擡頭往來路上去看:劉霖正靠在大石上,瞪著眼睛往這裡望。劉清雲看了,心裡不知是一種什麼滋味,搖了搖頭,自己走了。
劉霖鬧不明白了:師姐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麼激烈?真是女兒心,海底針呢。
……
“你這幾天不要來找我。”賽吳用說。
“不找你,我找誰?”柳敏敏勾住了他的脖子,“我們快點走吧,再不走,我受不住了!”
“我知道,我正在想法子。”賽吳用說,“就這幾天,你當心不要讓飛豹看出端倪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我會小心的!”柳敏敏替他脫掉衣服,自己也脫了,躺在牀上……
“你這種女人!”賽吳用從她身上爬起來,“就像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說完,還在她胸前用力的捏了一把,柳敏敏咯咯的笑了起來,“你要是真的受不了,我去找飛豹好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的心肝寶貝。”賽吳用在她臉上咬了一口,“等我們弄走了這批藥,加上我這許多年的積蓄,我們找個可心的地方,我天天弄得你爽!”
“要說到做到!”柳敏敏聽了,心花怒放,“你可別把飛豹的家當全弄走了,至少給他留點生活費!”
“你這賤貨!是不是還念著被他弄過?對他還有恩愛之?”賽吳用邪邪的說。
柳敏敏用力踢了他一腳,低低的說:“你再提起那個傢伙來,我就把你這個廢了!”一面說著,手往他下身撈去。
賽吳用趕緊跳到一邊:“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要讓我斷子絕孫呢。”
柳敏敏嘻嘻笑著,走了出去。
剛剛轉過一個彎,迎頭撞上飛豹晃了過來:“咦,你跑這兒來幹什麼?”飛豹疑惑的說。
柳敏敏理也不理,掉頭就走。
“咦?奶奶個孃的!在我的山地兒裡,你竟然敢這樣對我?”飛豹惱了,擋住她的去路,“要不是看在劉老頭的面上,你信不信我扒光了你,叫幾個兄弟弄死你?”
柳敏敏知道這飛豹性子不好惹,當下也不說話,站在那裡,聽他說完了,轉身向另一條路走去。
“這娘們!”飛豹來氣了,“哪天老子有空了,不弄死你就不算我飛豹!”
……
“回來了?”裴潔聽到柳敏敏的腳步聲,趕緊擦好眼睛,坐了起來。
“師姐,你沒出去?”柳敏敏說著,舒舒服服的往牀上一躺,問。
“沒,你剛纔去哪兒了?這半天才回來。”
“出去透了透氣。”柳敏敏說著,忽然又起身,躺進裴潔的被窩裡,一把把裴潔拉住,兩個人貼在一起躺下來。
“你幹嗎?”裴潔嗔怪的說。
“你怕什麼?”柳敏敏咯咯的笑了,“我是女人,又不是男人,能拿你怎麼樣?”說著,還故意抓了她胸前一把。
“我打死你這個小賤貨!”裴潔急忙在她手背上輕輕的拍了一下,“你這像什麼話?叫人知道了還嫁不嫁的出去?”
“嫁?”柳敏敏眼圈兒紅了,“師姐,我們都是無父無母的人,從小跟著師傅習武藝,就是爲了長大了好替他偷東西,像我們這樣的賊偷,難道你還指望我們能夠正大光明的嫁出去?”
“你別胡說!”裴潔止住了她。
“我胡說?”柳敏敏說,“我要還是那千金大小姐,自然會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現在呢?”她想起自己已經于飛豹和賽吳用,“你長得美,我也差不到哪兒去!是!我們倆個走在大街上,不知迷煞了多少男人!可是師姐!那有什麼用?再美又能怎麼樣?誰家的公子哥肯娶我們這樣的?”
“不要說了!”裴潔叫了起來,“這就是命!”
“什麼命?”柳敏敏說,“要是太平年代,出了這樣的事,說我們命不好,我也認了!可這是什麼年代?這是***戰爭年代!大人都死光了,能讓我們怎麼辦?說起來還要感謝師傅!”柳敏敏憤憤的說,“要不是他,我們連賊偷都做不了!沒準現在正在哪家青樓上跟男人們鬼混呢!”
“好了,好了,不說了。”裴潔摟著她,眼圈兒也紅了,“我們這樣,比起別的女子來,已經很幸運了。”
“幸運?”柳敏敏惱火的說,“想當年我錦衣玉食,哪樣吃的喝的,不得送到我眼下?現在呢?爲了點吃的喝的,深更半夜的,提著腦袋去偷軍車?”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裴潔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你喝酒了?”
“沒。”柳敏敏抱著她,“師姐,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我只希望有一天,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家裡,有吃有喝的。不用再這樣提心呆膽。”
“所以你纔不願意嫁給許良玉?”
“他?他難道不跟我們一樣,也是賊偷?”柳敏敏說,“難道我們要世世代代這樣過下去?趕明兒我再跟他生一個賊偷?”想起許良玉,柳敏敏就特來氣,“賊偷也就不說了,你看看他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哪裡像個男人?”
“敏敏,他那是心愛你,讓著你。”裴潔說,“你看他平常做事,都很好的。”
“師姐,”柳敏敏叫了一聲,“你別看比我年紀大一點兒,說出這些話來,一點兒也不靠譜!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都沒底氣,你指望他能好哪兒去?”
裴潔聽了,一時無語,想起今天劉霖做的事來,他倒是夠男人的,直接了當的就要跟自己……可是,爲什麼自己卻不願意呢?
這感的事,真是說不清,理還亂。
裴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對柳敏敏說:“敏敏,你說的對,要是什麼時候不打仗了,我們也可以安安穩穩的找個男人過日子,哪該是多好的一件事?”
“人就是賤!”柳敏敏說,“日子過得好好的,無緣無故的要到人家的地盤上去當家作主,人能讓嗎?”想起自己的身世來,又說,“不過,這個世界也就是這樣,誰的拳頭硬,誰就當家作主說了算!世界本身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吃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