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您就替我辭了吧!我今個兒身子真的不舒服!”陳曼瑤點燃一支菸,徐徐的吐了一口,人斜在牀上,眼眉上挑,翻了個眼珠子,睨了一眼,“這才陪司先生回來,這身子骨都累的麻!媽媽!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
“曼瑤,不是媽媽不肯體諒你,媽媽也捨不得你喲!”老鴇子吳豔萍扭動著腰肢,滿臉堆笑,眼睛裡看到滿天的金光閃閃,到處是鈔票飛舞——她摟了陳曼瑤一把,親親熱熱的說,“今晚上是孫團長的場子,你能不去?”
“哪個孫團長?”陳曼瑤不在乎的說,舒了個懶腰,把左腿翹了起來,白嫩嫩的膚色展露出來,極是誘人遐思,“又不是孫主席!要是孫主席請我——不,也不用他請我,只要他肯,我自己就送上門去了!媽媽!您就別聽那個孫武瞎說八道的!什麼孫主席的堂弟!鬼才知道幾桿子打得到這門親戚呢!”
“我的小祖奶奶喲!”吳豔萍連哄帶嚇,“你是不怕的!媽媽我膽小!人家孫團長不管怎麼說,手下也是幾千號人!萬一惹鬧了他,提著槍趕進來,咱這寶月樓也給砸了!”
“他敢?”陳曼瑤眼睛瞪大了,把菸蒂狠狠的扔在地上,“他敢行兇,明兒個就叫姚師長來來剝了他的皮!”
“就算是我求你了,我的奶奶,行不?”吳豔萍知道她最近跟第十三師的姚師長搞得火熱,所以纔有恃無恐。“我們這地兒是坐地的盤兒,人家那兵營兒可是流水的營兒!眼下這陣式,哪個敢擔保天明瞭,還是哪朝天子哪朝臣?就算那姚師長,總也不至於爲了咱殺人不?”
陳曼瑤愣了愣,想想吳豔萍說的也有道理,這才悻悻的說:“記下了!我先睡會兒,記著別讓人來打憂我!午飯我也不吃了——別讓小福子再來喊我!”
“行,那行!”吳豔萍歡歡喜喜的,“我叫他們都不要來打擾你!七點鐘了,我才叫人喊你!”說罷,眼眉兒都笑到天上月宮裡頭去了——這才一搖一擺的下了樓。
“喲,是王隊長來了!”吳豔萍趕緊回頭喊,“妹妹們緊著點兒下來!王隊長來了!”
立刻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什麼金花、翠豔的,那真是個個燕肥鶯瘦的,個個粉紅掛綠、眉開眼笑、最爲要緊的是,把那小腰兒擺的如碧波盪漾,那胸脯兒挺的如巫山之雲——讓人看不忍釋,心神俱醉。
下得樓來,幾個姑娘立刻圍在王大貴身邊,嘰嘰喳喳,摸頭摟肩,那一陣陣的胭脂花粉味兒,直薰得王大貴眼醉心迷,伸手在翠豔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把個翠豔鬧得咯咯的直笑,另外的姑娘們則直嚷嚷他偏心!一時之間,醉生夢死的寶月樓裡響起了一串串肆無忌憚的**的笑聲。
兩個裝束很洋氣的公子哥兒搖搖擺擺的走了進來,那眉眼兒甚是俊秀,儀態翩翩,不似董永轉世,也是潘安投胎,不但令寶月樓的姑娘們目瞪口呆,就是那流戀花叢的男客,也一時之間,傻了雙眼,直恨自己投錯了孃胎!
就在衆人錯愕一瞬間,其中一位忽然展顏一笑,頓令人魂飛魄散,六神不附,整個人兒隨著他去了——那叫個美啊!任萬千女人不及其一,天宮仙子羞見半分。
堪堪一眨眼的功夫,衆人竟然來不及反應過來,忽見另一人眼睛裡暴出青光,擡手之間,王大貴已是血濺當場!
槍聲未落,那位美貌男子連連兩槍,早已格殺了王大貴帶來的隨從——寶月樓的**們早已驚呆,縮在一邊,竟然任由兩人從從容容退去!
黑夜之中,頓時鬼哭狼嚎,猶似人間地獄!
等負責本區的營官趕來,只見王大貴張著嘴,流著涎水的嘴角里,滲出一團血跡來——當中正胸,卻如盛開的菊花,鮮豔奪目、燦爛無比。
“媽的!”李副營長大罵起來,“你***死就死吧!還瞪著個賊眼睛幹什麼?真***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回你可風流的夠瞧了!”說著,拿著槍托搗了王大貴一下,王大貴的頭低了下去,這才閉上了眼。
“拖回去!”李副營長命令道,“把寶月樓給我包圍了,一個不許走!”
“李營長,李營長!”吳豔萍緊趕著喊,“那殺人的兇手已經逃了出去了,您老還不趕著去追,還管寶月樓啥子事來?”
李副營長掂了掂槍,冷笑一聲:“那該跑的早就跑了,那臥在這兒的,興許還在這兒看熱鬧呢!給我一個一個的搜!”
寶月樓的姑娘們早已如驚弓之鳥,一時之間,粉墨落地,顏色盡失,慌慌的亂跑著——嘴巴里沒命的叫著,直直的三魂走了六魄!
“都給我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不許動!”李副營長叫了一聲,“哪個敢動的,老子一槍斃了他!”說著,沖天就是一槍,把一干人等嚇得一時之間,靜若草木!
“李營長!”吳豔萍說,“那兇手分明就是從外頭進來的,殺了人逃走了——寶月樓裡怎麼能有他們的同黨呢?”
“哼哼!”李副營長不懷好意的圍著吳豔萍轉了一轉圈,上下打量,“你這樣說,是不是想袒護**?還是你明明就是他們的同黨?”
“我的爺哎!我的親爺!要是我這樣的人兒,**也看得上,我還算燒了好香兒的!”吳豔萍叫苦連天。
“你這麼說,就是分明對**有意思!難道你沒聽說過**共產共妻嗎?”李副營長拿槍頭在她胸前點了點,把個吳豔萍嚇的哀叫一聲,後退了好幾步,衝著李副營長連連告饒:“大爺,我的親大爺,我親親的大爺!這哪兒又是跟**扯的上事兒?咱也就是依身賣笑的女人,偌不是仰仗各位大爺們施捨個錢,哪裡還有什麼念頭了?怎麼敢去幹哪種掉腦袋的事兒?您老兒就高擡貴手,饒我一回兒!”
李副營長拿槍又在她胸前點了點:“行,饒你一回兒——若是老子我在寶月樓裡搜不出什麼來,自然會饒你一回兒!來人哪,給我搜!”
李副營長令聲一出,當下十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持槍就要到處亂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