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月夫人,三言兩語就把這小拖油瓶甩給他了,偏生他還不能拒絕。
“夫人算盤打得響。”云奕訣似笑非笑瞇了瞇眸,露出一口白牙。
“彼此彼此。”沫漓歌淡看他一眼,“若無其他事,本宮就帶著衍白先回了。”
“師父徒兒先走了。”云衍白向他揮了揮手,一臉沉重道。
紈柃君慢慢睜開眼,眸里霧氣朦朦愈發動人。她輕揚眼角慢條斯理手拊掌一笑音起:“還不快迎?”
遂慵慵懶懶起了身,任婢子整理衣擺褶皺。畢閑步前往主殿。
外間傳來婢子聲音,隱約還有一人淡淡“嗯”了一聲。
“奴婢參見月夫人。”身旁婢子隨著見禮。
紈柃君柔柔款款屈膝一拂:“請夫人安。”
南絮也向其一拂:“奴婢參見嫵妃娘娘。”
沫漓歌神色疏淡眄她,“起罷。”
落座,有宮女上前添茶。
沫漓歌聞著味兒眉心微攏輕睨,暗道果然。上好的大紅袍,她那兒都不多,瞧人大方的,皇上還真是寵吶。
紈柃君看在眼里,掩帕一笑:“這是前些日子皇上賞的,據說可是千金難買,擱妾這等不會品茶的這兒當真是可惜了。”
沫漓歌抬眸掃她一眼,不接話茬。
“扶兒。”紈柃君輕喚,名為扶兒的宮女屈膝一拂,遂出了殿,沒一會子幾個模樣清秀的宮女便托著精致小巧玉盤盈盈而來。
端坐于凳,沫漓歌鴉睫微彎瓷音溫聲:“妹妹今兒請本宮來長樂所謂何事?該不會就是特意讓本宮教你品這茶吧?”
紈柃君眸色微深似有慍怒劃過,須臾又是梨渦淺淺:“夫人貫是說笑,怎的無事便不能請夫人來嘮嗑幾句閑話么?咱姊妹也許久沒坐在一起談會子心了。”她黯然垂眸微攏眉直教人不忍心。
沫漓歌可不吃這套,這后宮論做戲她紈柃君稱二就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行了,本宮與你那幾分情意還剩多少你自個兒心里清楚。”
身旁宮女早已識眼色退下。
紈柃君怒不可遏,那雙嫵媚動人的眸此刻陰沉沉有些發狠,嘴邊笑意也有些冷:“夫人果然還是老樣子!心思縝密玲瓏剔透,不知放出怎的就著了阮妃的道?妾倒是好奇得緊呢!”
沫漓歌眼色微冷,這些年她最是厭煩有人拿阮妃這事做筏子找她不痛快!
明明她才是被害之人如今倒是成了眾矢之的?真真可笑!
“妹妹若好奇得緊不如親自去問問阮妃?想必定能弄個明白才是。”沫漓歌鴉睫微垂掩去眸中譏誚。
“沫漓歌!”紈柃君猛地起身眸光冷冷睨著她,“你真的變了。”
“嫵妃莫要忘了自己身份才是!”她的眸色也冷上幾許,左右也撕破臉,她沒必要忍著。
“身份?呵,娣自然記著的。妃與夫人同位!”
沫漓歌挑眉看她,“即便同位,那又如何?”
是啊,即便同位那又如何?人家可是要當皇后的人!紈柃君恨恨咬牙,“你且等著!你欠紫漓的,欠我的,我都會一一討回來!我會親眼看著你跌落泥潭。”
沫漓歌難得露出情緒,一臉惋惜帶著幾分譏誚:“可惜你看不到!”
是的,她從來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
她不會允許自己任人欺凌!
紅梅已落,春寒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