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寧再次來到了云華宮,這次來不是為了別的事情,而是李璟琪率大軍得勝歸來,將會在五日后到達京城,希望月雪她能與她一起去迎接他們回宮。
月雪淡淡一笑,她其實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夜姬早就已經將消息給了星梅,星梅知道了,她必然也會知道了。聽到左寧這樣說,她滿口應承下來,這是一個妃子的本分,她懂。該去的場合,她還是會去的。
左寧聽到她滿口應承下來,滿心的歡喜:“既然姐姐也要一起過去,那么,那天我在過來找姐姐。”左寧笑著說。月雪淡淡的抬了一下眉眼:“皇后娘娘,以后,該喚我一聲妹妹才是。姐姐,該是我稱呼你才對。以后,還是不要亂了尊卑才是。”
“姐...妹妹,我想我們不該這么生疏才是!”話說完,人已經站了起來,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了屋子。月雪看著她的背影:“在皇宮就必須如此,更何況,姐姐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說完,有俯身行禮:“恭送皇后娘娘!”早有星梅和小碧將左寧送了出去。
“娘娘,為何今天才跟皇后提起這些?”星梅帶著疑問問道。
“因為自皇上回宮之后,一切都會恢復到正常的軌道上來,宮中的禮儀自然要從皇后那里開始,這些,想來皇后是懂得的。她只是念著舊情不跟我講究那些罷了。這些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對了星梅,我讓你查的那個叫蒹葭的女子,怎么樣?”月雪眉眼帶笑望著星梅。
“娘娘,一切夜姬都已經查清楚了,和地方上報上來的情況一致,至于她的性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娘娘,我覺得你現在做著一切都是白費心機。”星梅看著月雪,定定的看著。這么長時間了,她難道還不了解她的爺么?他不可能那么輕易的愛上一個人,既然愛上了,自然是不會那么輕易的放手,為何,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不明白呢?
“哦,那就好。只要她性子不錯,應該還是一個好的人選。”月雪飲了口茶,“看樣子,琪這次回來還能趕上恪兒的周歲,我們準備點東西給恪兒抓周吧?!”
“好,那天夜姬他們說都會回來的,想來,這個小院也該熱鬧了。”星梅說完,轉頭看見進來的陶格斯,笑著打過招呼,將陶格斯請了過來。
“妹妹,過幾天哈丹他們就要回來了,你也跟著我一起迎接他們回宮吧!他們這次可都是我天朝的功臣呢!”月雪笑著說道。
“真的么?竟是這樣的快!我還沒有欣賞夠你這里的景致呢!”陶格斯皺了皺小鼻子。其實月雪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都為哈丹擔心,如今終于回來了,想來她的心也該放下了。
“你還有的是時間欣賞。如果你喜歡,你隨時都可以過來啊!”
“也對。姐姐,如果我要是有了個女兒的話,就將她許給你的恪兒可好?”
“只要你不嫌路途遙遠,我自然愿意讓我們結為秦晉之好了!”月雪笑著拍了拍陶格斯的肩膀:“只是,你們九州有的是好男兒,我就怕到時候你的公主看不上我們家的恪兒呢!況且,說不定以后恪兒不是皇子了,沒有金銀財寶,沒有榮華富貴,到時候,我也怕虧待了你們家的公主哇!”
“不會,不會,怎么會呢?”陶格斯搖著手,笑著說道。
屋子中傳出來女人的笑聲,外面,站著的人也露出了微笑。他們兩個攜手走了進來,讓屋子中的人驚呆了,只顧著瞪著眼看著他們。
卻說進屋的人是誰?不是別人,這是李璟琪和哈丹。先是陶格斯反應過來,飛奔進了哈丹的懷里,兩個人有說有笑,說著一些月雪他們聽不懂的話。月雪只是站了起來,定定的看著李璟琪。李璟琪箭步走了過去,將那個女人擁在了自己的懷中:“想我了么?”
淚,一滴一滴,順著月雪的臉頰流了下來。李璟琪聽到了她的抽泣,將她拉離,看著她洶涌的淚水,心疼的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小雪兒,我想你了。”說完,又將月雪緊緊的擁進懷中。
“不是說要五天以后才回來的么?怎么這會兒就回來了?”月雪埋在他的胸前,問道。
“想你了,就先過來看看你。我一會兒就走,要不然云軒該著急了。”
“既是如此,就不要回來嘛!”月雪撒嬌的說道。
“可是,我想你了呢!也想我家的恪兒!”說著話,吩咐星梅將恪兒抱了出來。恪兒看著他有些認生,伸出小手,夠向了月雪。月雪笑著將恪兒接了過來,指著李璟琪對恪兒說:“恪兒,這個是爹爹,你叫一聲爹爹。”恪兒就是不叫,倒是緊緊的摟著月雪的脖子,不去看他,逼得急了,“哇哇”大哭起來。
“算了,以后總會熟起來的。看來,我要時常陪陪我的恪兒啦!”李璟琪親了親月雪,又摸了摸月雪的臉和烏黑的發,才叫哈丹:“走吧,我們回去吧!”他們都平安就好。
臨出門,李璟琪對著月雪說:“等我回來,在跟你算賬!”選妃子的事情竟然等人都進了皇宮了才告訴他,那他當做什么了呢?月雪只是淺淺一笑:“為你好竟然還要找我算賬,那我就在你回來之前離開這里好了。”一句話,將李璟琪所有的脾氣打散了,沒有了。李璟琪回頭看了看月雪,笑著離開。
走出這里的時候,李璟琪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窈窕身影自身旁走過,還沖著他微微一笑,他只是有些驚訝,沒有多想便離開了這里。
蒹葭來找她了!
當小桃進來稟報的時候,月雪著實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這個蒹葭竟然這么大的膽子,回來到這里找她,而且,她的居所在皇宮中算是隱蔽的,她能找到這里來?,定然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是。只是,這個女人,看樣子,并不如她的外貌那樣,那般的淡然。
“讓她進來吧!”人,來都來了,月雪也想知道她究竟有何目的。
蒹葭是抱著琴來的,還是那副樣子,高傲的,帶著一點出塵的氣息,眉眼間卻是一股得意。月雪只是看了她一眼,讓她坐下:“蒹葭姑娘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
“見過皇貴妃。奴婢今天來,是想跟皇貴妃請教琴藝的。那天,皇貴妃在奴婢那里彈奏的那首曲子,奴婢聽則很是好聽,想跟皇貴妃學,不知道皇貴妃能不能教教奴婢?”還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只是眼中閃過的笑意卻沒能躲過月雪的眼睛。
這世上,進了這皇宮的人,那個有那般淡然的呢?
好一副是音律如命的樣子啊!
“好啊!其實蒹葭姑娘來,不必拿了這副琴來,想來,我這里的琴也不會太差。”說完,吩咐小碧將鳳頭琴拿出來,這把琴是后來李璟琪吩咐一位制琴的高手,用上好的木料制成的,琴頭是一個展翅欲飛的鳳凰的上半身,又叫做鳳頭琴。
蒹葭接過琴,只是信手彈了兩下,便開口贊道:“好琴,果然是好琴呢!”一個彈過琴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樣的琴才是一把好琴。月雪看著蒹葭兩眼冒出的光,暗暗一笑:“蒹葭姑娘若是喜歡這琴,我就將她送給你了,權當是跟蒹葭姑娘的這個緣分。”
“蒹葭可受不起皇貴妃這大禮。”她如何看不明白這把琴的來歷?
“那就算了,我給蒹葭姑娘再彈一遍,蒹葭姑娘可要聽仔細了!”她自然也不是真心想送,畢竟是李璟琪給的東西,以后怕是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能收藏的自然就收藏了,也是一段回憶。出了曾經送給張清兒的那個玉簪還沒有送成之外,她是再也沒有送出過他送的東西。
嫻熟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琴弦,一曲曲子自月雪的手中傾瀉而出,帶著幾分旖旎與安然,讓人猶如置身在一片梅林香海。月雪只是淡淡的笑掛在面上,那種笑容如此的美好,讓人不忍褻瀆。
一曲終了,月雪抬眼看著蒹葭:“蒹葭姑娘,這曲子,可曾聽的明白?”蒹葭還是那種進退間的禮貌:“蒹葭已經記在了心中,如果再不明白,再過來向皇貴妃您請教。”說完,也將那曲子給月雪彈了一遍,有些不熟悉,但是音律卻都是準的。月雪連連點頭:“蒹葭姑娘這是冰雪聰明,這么快就將這首曲子學回了,假以時日,定能勝過我呢!”她是真心的說,她卻很是惶恐的跪了下來:“蒹葭只是愛好音律,別無他想,還請皇貴妃原諒蒹葭一片愛音之心”
“呵呵,既然你都說了是愛好音律,何來愿不原諒呢?蒹葭姑娘怕是多心了!”月雪喝了一口茶,笑瞇瞇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蒹葭低眉斂目,更增添了幾分韻味。
果然是個美好的女子,只是......
“蒹葭多心了。既是如此,蒹葭就不打擾皇貴妃的休息了,蒹葭告退。”說罷,抱著琴將要出門。月雪突然間起了玩心,看著她:“這個還請蒹葭姑娘手下,權當是我的一片心意吧!蒹葭姑娘如果不嫌棄,五日后的這個時辰,記得來這里我找,我有事跟蒹葭姑娘說呢!”說著,將一直白玉簪遞了過去。
蒹葭看過了白玉簪,終究推辭不過,收了下來。
在蒹葭將要出院門的時候,月雪輕靈的聲音飄了過來:“記得來的時候帶上這支簪子。”蒹葭只是頓了頓足,頭也沒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