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琪遣一萬人馬當做先鋒,軍至汝南,從被俘哨兵中得知哈丹和沈雪凝因為重傷而逝世,楚肂誤為謠言,遂采取招降與進攻兩手,卻沒有想到最終失敗,李璟琪的一萬先鋒繼續前進。八月初一,李璟琪率主力渡過淮河。五日,破大勝關,城中戍兵皆逃跑。
萬戶張柔率軍攻最險要的虎頭關,先與宋軍戰于沙窩,其子張弘彥將宋軍擊敗,繼而破守關雨澤兵。六日,李璟琪率軍至黃陂,十日,率軍抵大江北岸。一路上過河內,走徽州,臨豫州,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楚肂率領人馬一路朝著京城而去,最后雙方人馬相持在上原。
天朝裕德三年,雨澤寶佑元年七月底,李璟琪的大部隊終于趕到了上原,在距離上原十里的地方安營扎寨。
楚肂率領軍隊在上原城外五里的地方安營扎寨。兩軍相距百里上下,正是將中間一塊平原之地留了出來,雙雙方人馬誰都沒有發動進攻的打算,都在休養生息中。畢竟連日來的攻占,已經讓天朝聯軍顯出了疲態來,而楚肂,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個軍隊士氣低落,全靠著他的那些天忍撐著場面。
直到現在他才慨然長嘆,只怪自己平時并沒有注重練兵,而在敵軍襲來的時候,已經養尊處優慣了的雨澤國的士兵顯然沒有一點的抵抗力,只能任由天朝聯軍的攻擊。本來人數上已經失了優勢,沒有想到,在這個戰斗力上又遠遠的不如天朝聯軍,他才知道,這些年,他們的軍隊過的生活太安逸了。
裕德三年八月十五這一天,李璟琪命軍隊陳兵上原,戰鼓雷鳴,聲聲敲擊在人的心坎上。紅底的大旗上,用黑色的隸書寫著碩大的“天朝”二字。這次李璟琪將所有的兵馬全部出擊了,他是想只用這一戰便攻下上原,這樣軍隊就直逼雨澤國的京都了。
等攻下了雨澤國的京都,一切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楚肂也派出了所有的人馬應戰,他們兩人都清楚這一戰關系著一個國家的命運,如果這一戰失敗了就等于是將整個的京城以北的城池拱手讓給了天朝的聯軍。
他們同樣也是紅底的旗幟,上面卻是金色的大字,寫著碩大的一個楚字!楚肂雖然是親帥精兵,但是他們真正的主帥卻是王威。
李璟琪這邊首先出戰的是楚家兄弟。他們兩人同樣的白衣白甲,坐下是同樣的白馬,手中拿著的是同樣的劍,在烈日下閃著冷森森的寒光。楚云澈上場之前,回身看了看尚在遠處觀戰的月雪,她一身湖綠色的衣服上面盛開著大朵金色的芙蓉花,在藍天白云下,煞是清新。今天這一戰,他楚云澈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身后那個女子,這一輩子終歸不能得到的女子。而她,現在正看著那個金黃色的身影,眼中是盛滿的幸福光芒。這個光芒不是因為他,他多么希望,她看向他的時候也能有如此溫暖的光芒?!
為何,自己執著半生,最終還是得不到這個女子呢?為何,他總是給她傷害,卻最終贏得了她的芳心,讓她今生今世,至死不渝呢?!
他頹然一笑,終究打馬向前。一雙白衣白甲站在陽光下,本身就是一道風景。王威帥旗一揮,有兩名將軍催馬向前,一名穿著黑色的鎧甲,身后是黑色的披風,一名穿著白色的戰甲,身后飛揚的卻是血紅色的披風。兩人來到陣前,也不答話,和楚家兄弟站在一處!
也不過三五十回合,就見楚家兄弟像是比賽一樣,將對方的人馬斬于馬下!王威帥旗再揮,有一名面色黝黑的大將沖了出來,坐下一匹棗紅色的神駒,迎著楚家兄弟沖了過去。楚云軒向著楚云澈使了個眼色,楚云澈當先撤回了陣中,報首觀看這場比試。終究楚云軒又一次迎了戰場戰爭。
楚肂那邊再次沖出了無人來,李璟琪打眼看去,知道這些人都是楚肂的天忍,看來他們現在已經動了殺機,想利用天忍的忍耐力,將他們軍中的大將一個一個的殺死!楚云軒還想再戰,卻被李璟琪叫回了軍陣中。李璟琪,哈丹和沈雪凝三人和蘇逸塵,殷雪璃五人一同殺上了戰場,擋住了五人。
沈雪凝像楚云澈一般,回頭望了望那個湖綠色的身影,眼中的情意誰都看得明白。這個女子,究竟有著怎樣的魔力竟然讓這么多的人甘愿為了她如此?楚肂看著他們的小動作,卻想不明白。
這次對付的是天忍,而李璟琪他們的武功算是技高一籌,所以這次的廝殺不過一百回合就結束了。直到到了戰場上,沈雪凝才一改往日的懶散狀態,眸子變成了猩紅的顏色,與楚肂的一般無二。
似乎雙方都覺得這樣的打斗有些慢了,令旗一揮,雙方的人馬沖殺過來,在上原這塊平整的地方,廝殺開來。晴好的天氣也因為他們的廝殺變得昏暗無比,這場戰爭讓天地失色,鬼神動容。
半日的激戰,天朝斬殺雨澤國五萬士兵,而雨澤國同樣斬殺了天朝的三萬士兵,雖然數目懸殊,但是軍中大將均有損傷。李璟琪率領一千精兵沖入了雨澤國軍隊中,誓死將王威抓了過來,而一旁的楚肂看到如此的情景,令旗一揮,本來撤退的人馬馬上又折了回來,將李璟琪與這一千人馬包圍在其中。
主帥李青云看到李璟琪與一千人馬陷在了雨澤國黑色軍團的汪洋大海中,不由得心急,情急之下,催馬向前,帶領著人馬揮舞著長劍沖入了黑色軍團中,兩軍會合,士氣大盛,李璟琪一馬當前,俘虜著王威想要回歸本隊,李青云斷后阻擊,眼見要脫離雨澤國的軍隊,卻被一支冷箭射中背心,李青云痛徹心扉,一聲低吼,幾乎跌落馬下。此時李璟琪已經將王威交與后軍大將,率人馬反身殺回,天朝聯軍在李璟琪的率領下大舉沖殺,一氣將雨澤國軍隊殺退到三里之外。回來再看李青云的時候,李青云背心的箭頭竟深入五寸有余,怕是性命難保。
殷夫人催馬上前,細細的檢查了李青云的傷口之后,一聲嬌喝:“誰有利刃?先將箭斬斷再說!”
李璟琪將眾人揮退,手中的軒轅劍在日光下泛著金屬的冷光。要知道,箭簇深入肉體,箭桿的受力出在背心傷口,稍不留神使箭桿晃動帶動箭簇,他便立時有性命之憂。況且雨澤國的兵器打造的極為精細,箭桿上用上好的硬木制作,又反復刷過即便桐油大氣,尋常刀劍根本難以著力。縱然軒轅劍乃上古神器,但是也沒斬肖過此等箭桿,安知沒有萬一?可是李璟琪的手卻不斗,手起劍落,劍刃尚未觸及,箭桿已經被劍氣悄無聲息的切斷!李璟琪凌空抓住斷開的箭桿,再看李青云,雖然滿額頭的汗,但是卻沒有察覺。
此時,楚肂的軍隊在三里之外的高坡處虎視眈眈的看著這邊,隨時都等候著時機伺機而動。只是李青云周圍眾將環顧,將一干人等圍在了當中,他們卻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
殷夫人細細檢查了傷口:“怕是傷及了肺腑。我只能盡力而為。李將軍,我需要為你將息肉割開,將箭簇取出,但是現在手邊沒有麻藥,你可忍得住?”
李青云咬了咬牙,點了點頭,他的汗不停地滴下,滴入了土中,竟是將這土浸濕了。殷夫人將隨身的匕首取出,命人點起了火來,將匕首在火上烤了烤,下手很是迅捷,將箭簇周圍的息肉一點一點的割開,又手疾眼快,將箭簇取了出來。血,不斷的滲出,竟是有種擋不住的趨勢。殷夫人看著不斷滲出的鮮血,將一粒丹藥碾碎,按在了李青云的傷口,有用干凈的布條將他的傷口包扎起來。
“李將軍,半月之內不許動武了。”殷夫人笑著吩咐。他真是命大,這樣竟還是沒有傷到心臟。
戰事已經結束了。烈日下,紅色衣甲的步兵騎兵已經退到主戰場之外的南部山頭,大纛旗上的“楚”字尚依稀可見。主戰場北面的山頭上黑蒙蒙一片,黑色旗甲的兵團整肅的排列在“天朝”二字大纛旗下嚴陣以待,憤怒的望著南面山頭的雨澤國軍,隨時準備再次沖殺。南面山頭的雨澤國軍,也重新聚集成步騎兩陣,同樣憤怒的望著北面山頭的天朝聯軍,同樣準備隨時沖殺。
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雙方就這樣死死對峙著,既沒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沒有任何一方沖殺,谷地主戰場上的累累尸體和丟棄的戰車輜重也沒有任何一方爭奪。就象兩只猛虎的凝視對峙,誰也不能先行脫離戰場。最后還是楚肂帶著士兵回到了上原城中。而李璟琪看著他們退去的軍隊,含著臉,吩咐一聲:“眾將士聽令,為你們的主帥報仇,現在我們就沖進上原成,將上原拿下!”
霎時,所有的天朝聯軍潮水一般沖向了上原,將剛剛要將吊橋搬起的士兵斬殺,一路沖進了上原,占領了上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