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阿絕。”萌萌輕喚著，人已經翻了個身，正準備轉過來。

“嗖”的一聲，絕少縮回手，彷彿正在幹壞事的小孩差點就要被抓個現行的模樣。

當然，當萌萌轉過去時，他已經恢復了什麼都沒幹的正經樣。任誰也看不出個端倪來。

萌萌轉過去，與他面對面看著。

“阿絕，我睡不著。”

“閉上眼睛，數羊吧！”

“切……好土啦！”

“那……”絕少想了想，忽然覺得自己並不是非常瞭解萌萌的過去，便說，“那你就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讓我多瞭解你一點。”

“小時候的事嗎？”雖然有時候有什麼不好的回憶……

但一聽到絕少說想要多瞭解她一點，想了想，既然以後要在一起，就免不了坦白，不如趁這個機會，把埋在心裡的秘密都說出來吧，變成兩個人的秘密。

“可以是可以，不過事先聲明不可以給小白講！”

“ok，沒問題。”萌萌不給小白知道某些事的原因，無非就是爲了保護他，或者不想他操心吧。

小白那孩子可不想普通家的孩子一樣，被操心和抄他媽咪的心完全成反比狀態。

所以絕少並沒有拒絕。

“既然阿絕你跟我爹地是商業上的好朋友，不知道爹地有沒有跟你講過我媽咪的事？”

“沒有，”他如實說，“你爹地無非就是像個普通的父親一樣，跟別人唸叨唸叨自己的女兒怎樣怎樣頑皮，然而臉上卻帶著微笑，非常懷念的樣子。可以看得出來，你爹地很疼你。通常一個男人從來都不提孩子她母親的事的話……大抵……你媽咪不是那個……就是那個了吧……”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他的意思是，她媽咪不是跟其他的男人離開了，就是……死了。

萌萌倒沒有驚訝，像阿絕這麼聰明的人，會猜出來也並不奇怪的。

“嗯……是不在了。聽爹地說，是因爲難產。小時候爹地只是告訴我媽咪去遠方了，但是我從來都不明白爲什麼別的小朋友可以開開心心地過生日，而每當我過生日的時候，爹地總是愁眉不展。後來長大了爹地才告訴我真相，我也才發現，原來現實可以和小說一樣狗血，我的生日竟然就是媽咪的忌日。”

萌萌說這些的時候，眼睛都沒敢看著他，就怕自己會哭出來，所以眼皮一直垂著。

“你記不記得八年前你給我過生日的場景？那是我第一次過生日，既高興又難過。因爲我一想到是因爲自己的出現，才害得媽咪去世，我的心裡就變得很複雜。但是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過生日可以那麼開心，心裡有一種很奇特很奇特的感覺，我想，大概給我過生日的竟然會是冷冰冰經常不搭理我的阿絕你，所以我會覺得有點意外吧。”

他記得。當時楊浩提醒他說，萌萌的生日快到了，要不要買個蛋糕給她慶祝一下。現在想想也是奇怪，當時自己怎麼就能放下公司裡繁忙的事務，親自去給她訂蛋糕和禮物呢？

看到她收下禮物高興得哭出來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做的，沒有錯。只是那時候並不明白，那個大大咧咧的小丫頭，爲什麼會笑著笑著就大哭起來，誰問她原因也不答。

原是以爲她拆開禮物不合心意，哪裡知道還有這一層原因。

“別這麼想，你媽咪也是希望你開心的。說不定每當你過生日，你媽咪都有在天堂看著你呢？”絕少說起自己從來都不會說的話，“要是看到你這麼難過，她也不好受的。”

萌萌有點驚訝他爲了安慰自己居然說什麼天堂之類的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有那樣一個地方存在呢。

“小時候經常不懂事，一點都沒有爲爹地著想過。爹地經常把我寄宿在鄉下的親戚家，一消失就是好幾天，不管是哪家的親戚，看見我從來都沒有什麼好臉色，我到現在也不太明白，爹地跟他們有什麼仇恨，以至於他們這麼不待見我。”

她大概是知道跟她媽咪有關，但沒有說出來。其實她心中還藏著一個秘密，那個秘密，無論是小白還是絕少，她都不會說的。

“後來我有一次意外落水，差點死於非命——”

“死於非命？”絕少皺眉，打斷了萌萌的話。

“嗯呢……並不是意外落水的，而是有人從背後推我，我沒看見是誰。那時候我纔是屁點兒大的孩子，人微言輕，怕說出去會被當成瘋子，就當成意外吧。不過也是那次落水，爹地纔再不放心把我寄宿在親戚家，走到哪兒把我帶到哪兒，直到——直到爹地認識了你啊，真是不知道爹地究竟哪裡來的信心，竟然把我交給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男人照顧。爹地要是知道你是匹狼，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自己太相信你了！”

“後悔也已經太遲了！改天我得跟管天富說一聲，你要是再不回來，你的寶貝女兒就要被我吞進肚子了！他一定立馬坐飛機飛回來，你信麼？”

萌萌懶得跟他鬥嘴，癟嘴道：“好了，我已經給你講了我的小時候，做爲交換，到你了！”

“我有答應過你？——好好好，給你說一個。既然你說的是你的生日，那我也給你說我曾經碰到的一個小丫頭的生日吧。那——”

“你還藏著一個女人？！”他還沒開始講，萌萌就已經先爆了，憤怒地坐了起來，死死地瞪著他。

靠，搞什麼鬼，一個戴安娜也就算了，還有一個勁敵？

絕少也不急，就淡定地把眉一挑：“那你還要不要聽了？”

萌萌非常沒骨氣地努嘴又躺了下去：“聽！聽了之後去掐死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