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茅臺鎮回到興陽市的第二天下午,李遠方轉道上海回到了梅山鎮,跟他一起回去的還有戴逢春,但把隋麗暫時留在了興陽市。畢竟隋麗好幾年沒回家了,回來一趟不容易,應該跟父母在一起多團聚幾天。反正現在剛剛開年,公司新年度的業務還沒有全面展開,總公司那邊有錢老坐鎮,目前沒有多少事情非要她回去處理不可,李遠方就讓她過完十五再回去。
戴逢春跟李遠方一起到梅山鎮去,是去參加那個對外掛著“梅山集團年度高層例會”的羊頭,實際上是賣跟大家在一起商量怎么借著遷都之機獲取最大利益的狗肉。剛見到戴逢春的時候說想把他們這些合作者都請到梅山鎮去共商大事,李遠方其實只是一時興起說說而已,沒想到戴逢春當了真。經李遠方同意后,戴逢春當晚就聯系了梅山集團在全國各省市區的合作者,把遷都的消息和李遠方的大致想法告訴了大家。戴逢春在星星索上忙乎了四個多小時,有一半人都是半夜三更被他從被窩里拉起來的。戴逢春特別能說會道,是個上佳的說客,幾句話下來,雖然因為時間關系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了戴逢春想要表達的全部意思,但還是把所有人都說動心了。
大家都想,就算得不到什么好處,趁機到被現在的新聞媒體炒得神乎其神的梅山鎮去旅游一次也不錯,反正按照中國人的習慣,沒過正月十五這年就還沒有過完,就當是收假之前出去散散心了。據說總公司那邊正準備給他們每個人都造一棟別墅,自己親自跑一趟,可以選個環境好點的地方。這棟別墅以后會不會去住是一回事,但卻表明了自己在這個小圈子中的地位,要是自己的別墅無論從位置還是別的方面都大不如人,對這些武林人物來說,肯定是大失面子的事情。另外,與這些武林同道再聚一次,搞不好還能多談成幾個新的合作項目。何況,武林中人大多嗜酒,戴逢春以梅山古釀為餌,也勾起了不少人的興趣。
為了配合這次聚會,第二天李遠方親自和這些合作者逐個聯系了一次,把具體的日期確定下來。同時自己跟向勇取得了聯系,把聚會的消息通知了他,由他去通知那些已經決定參加這次行動的綠林好漢。然后馬上聯系在梅山鎮的錢老和還在南鄉的李教授,讓李教授先回梅山鎮跟錢老以及何藍圖一起研究一下,趕在他自己和那些合作者到梅山鎮之前拿出一個大致的方案,到時候拿到會上討論。錢老問李遠方自己是不是應該提前回去,李遠方說總體的思路年前他已經和錢老他們商量過,擬定那些具體的實施細節一直不是他所擅長的,他的技已至此,回去也幫不上多大忙,就交給錢老他們辦算了,他的主要任務是想辦法把這些人都請到梅山鎮去。錢老明知他在偷懶耍賴,但拿他沒辦法,只好笑罵他幾句不跟他計較。
一個民營企業的例行會議,按理說是用不著驚動政府部門的,但因為梅山集團所召集的這幫人實在是太特殊了,全部都是億萬富翁、一方富豪,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可都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大人物,目前梅山鎮和梅溪縣以及整個會稽市都在大搞招商引資,這些人的到來,對當地政府來說是一個大好的引資機會,可能從這些人身上得到的利益,搞不好比去年的“花雕酒節”和“賞菊會”還要大。所以在錢老和李遠方的建議下,何藍圖把梅山集團要開這次會議的消息直接向楊書記作了匯報。在楊書記的指示下,由梅山鎮政府協助梅山集團進行接待,等到所有的人都到齊后,楊書記還將親自到梅山鎮來一趟拜訪這些潛在的投資者。于是,一個陰謀瓜分新首都利益的民間集會,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披上了合法的官方外衣。何藍圖這個政府官員暫時放開公務去梅山集團幫忙,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聚會定于十一晚上開始,因為飛機航班的問題,李遠方這個做主人的并不是到得最早的,像施慶洋這些離得比較近的,直接開著車就來了,當天起個大早,順著高速公路很快就到。所以李遠方和戴逢春剛一踏進公司的大門,就看到正在公司大院里散步聊天的施慶洋和魯仲明大老遠地迎了過來。
一握住施慶洋的手,戴逢春就故意說道:“施師兄這回怎么沒把你女兒也一塊帶來?”施慶洋被戴逢春說得一愣,隨即就指著李遠方呵呵地笑了起來:“遠方都到你們興陽市相親去了,我再把丫頭帶來不是自找沒趣嗎?”
戴逢春聽出施慶洋的話里有責怪他多事的意思,不過他是絕對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的,而且他在潛意識中對施慶洋這種*著官商勾結起家才把生意做大的人有些反感,反過來調戲施慶洋說:“施師兄,原來你上回把女兒帶到峨嵋上去,真是打算給她相親的。不過當時去峨嵋山的年輕人好像不只遠方一個吧,你就沒看上個別的,非要盯著遠方不放嗎?不過也是,我聽說你在北京那邊的關系比胡定威還厲害,遠方現在是陳老爺子的掌門弟子,跟你女兒倒還真是門當戶對。”施慶洋是有苦自知,被戴逢春這話噎得差點翻起了白眼。
這兩個人話里暗藏機鋒打起了嘴仗,李遠方這個當事人又沒法插嘴,場面就這樣僵在了那里。不過旁邊還站了個魯仲明,一看形勢不對就開口說道:“戴總你先停停,這是我們遠方的地盤,他這個主人還沒說話,你們兩個就拿他開起玩笑來不好吧!”魯仲明的年齡和施慶洋差不太多,比戴逢春大了十來歲,而且跟戴逢春的關系一直比較密切,被他這一打圓場,戴逢春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刺耳,“嘿嘿”地干笑了兩聲朝施慶洋抱了個拳。施慶洋無可奈何地對著他苦笑了一聲說道:“既然魯研究發話了,現在我就先放過你,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再找你算賬!”
施慶洋叫魯仲明“魯研究”,讓戴逢春感到很新鮮,戴逢春和魯仲明接觸比較多,都知道他這個人喜歡附庸風雅,經常沒事找事往知識分子堆里湊,就把矛頭指向魯仲明說:“魯師兄你什么時候變成魯研究了,不會是花錢到哪個研究所捐了個研究員吧!”被戴逢春揭到了自己的短處,魯仲明訕笑著說不出話來。倒是李遠方比較機靈,馬上接過來說:“戴師兄,魯師兄跟麗姐一樣,現在都是文龍爸爸的研究生,施叔叔叫他魯研究指的是這個吧!”
李遠方替自己解了圍,魯仲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一邊把戴逢春往里面引,一邊笑著說:“施師兄他們拿這跟我開玩笑的。”然后走到李遠方身邊說:“遠方,董教授也跟我一起過來了!”
聽說董國堂也來了,李遠方感到很奇怪,不過馬上就想明白了魯仲明之所以作這樣安排的原因。魯仲明這個人雖然沒上幾天學,但是無師自通很有一套,也特別細心,所以想到了一個原來被李遠方忽略的問題。如果搞宏觀調控制定大政方針的話,錢老這個國內有名的經濟學家是最拿手的,搞一些總體策劃是個最佳人選,但在具體的實施細節方面,因為沒有多少實際操作的經驗,而且年紀也大了些,有的時候腦筋轉不過彎來,錢老就反而不如董國堂這個跟社會接觸得更多一些的晚輩了,甚至有的時候還不如周幸元和隋麗兩個想得更周到些。李教授是個金融專家,在投資方向和金融財會制度上比較擅長,但因為痛失愛女,很長一段時間幾乎與世隔絕,也和錢老那樣,缺少一些實際操作的經驗。所以如果光是錢老和李教授兩個,就算再加上隋麗、周幸元、何藍圖和李遠方自己,如果僅僅制定他們梅山集團自己的發展計劃,因為所涉及的產業門類比較單一,投資規模也不算很大,倒是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但要是來策劃目前要搞的這個大行動,就有些促肘見襟了。現在董國堂來了,正可以做到優勢互補。經魯仲明這話提醒,李遠方心想是不是應該跟錢老商量一下,再到北京去請幾個跟錢老關系特別好、完全信得過的專家教授來。
發了一陣呆,李遠方問魯仲明道:“董教授現在在什么地方?”魯仲明回答說:“我們今天一大早就到的,他一來就被錢老拉走了,后來胡定威從北京帶來了錢老以前的兩個學生,目前也都是國內經濟學方面的著名專家。現在幾個專家都在跟錢老和李教授他們在一起研究明天要給我們討論的方案,就等你回來了。”說完這些,魯仲明猶豫了一下才小聲地對李遠方說:“遠方,我和錢老他們都沒有告訴董教授你跟隋麗一起回家的事,只說你到茅臺鎮考察去了,等會他要問起的時候你別說漏嘴了。”
魯仲明這話又讓李遠方愣了一下,心想為什么要瞞著董國堂這件事?但轉念一想,知道錢老他們肯定都認為董國堂是看著葉黃長大的,對葉黃比較偏向,如果被他知道李遠方現在下定決心選擇了隋麗,可能會有些想法。那樣的話,可能會帶來幾個不良后果,一是董國堂對李遠方產生看法而不愿再幫他們的忙。二是他回去后告訴葉黃的家人,然后被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葉黃知道后傷了她的感情,從而影響到葉黃與梅山集團在酒類陳化裝置和服裝設計上的合作。第三,目前隋麗是董國堂的研究生,要是董國堂因此有意為難,就會影響到隋麗以后的畢業和學位的獲得。想明白后,李遠方紅著臉對魯仲明笑了笑說:“魯師兄你們想得太多了,董教授不是那樣的人。”
魯仲明不大自然地笑了笑說道:“遠方,聽說你要跟隋麗回家,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想不通的。”當他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戴逢春拍了他一下說:“魯師兄,這次你打算投多少進去呢?”魯仲明反問道:“你準備投多少資?”戴逢春笑著說:“施師兄說他初期投入十五到二十億,我沒他們鹽幫那么強的實力,就投個十億進去吧。”魯仲明猶豫了一下,回答說:“我只能出五億,而且主要投在教育等文化產業方面。”
聽到他們說出的數字,李遠方感到非常吃驚,心想他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資金,每年公布的富豪榜上,排在前面的幾個人好像也沒有這么多錢吧!尤其是魯仲明,據他所知個人資產滿打滿算也就一億多點。但稍想一想心中便釋然了,他們這幫人跟那些排在富豪榜上的IT新星之類的不同,都是在當地有很強勢力的,他們的真實資產,那些排榜的好事者根本沒辦法查清楚。尤其是施慶洋這樣的鹽幫大佬,經過整個幫會數百年來的不斷積累,到現在所達到的數字又豈是那些近年內新冒出來的所謂大富豪所能比得上的?而像張有志那種人,肯定要比施慶洋還要夸張得多。而且他們手里的資產都是實打實的不動產或者流動資金,不像那些富豪榜上的人是按照股票價格算出來的水賬。另外,因為他們背后都有很強的勢力,所能調動的資金,除了自己個人那份外,還有更大份額的整個幫派勢力的公共資產和那些由他們托管的屬于師伯師叔師兄師弟名下的資產。所以這幫人要辦什么事情,根本不需要去找銀行貸款就可以輕易地籌集到數億元的資金。因此,李遠方特別慶幸自己竟然與這幫人建立了這么密切的合作關系,有這幫人給自己作后臺,如果以后自己的哪個公司上市后遇到國際大財團的狙擊,都可以輕松地喝著茶見招拆招,反而把對方給累個半死。
李遠方還在琢磨著自己的心事,戴逢春卻在那里旁若無人地說道:“這下好了,除了港澳臺和海外那些兄弟外,我們別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至少有二十多個吧,要把向師兄他們那幫人也算上,我們這些人能拿出來的資金加起來怎么也有個幾百億。聽說南鄉市江北的地皮現在很便宜,我們把整個江北都買下來重新建一個新城市都很輕松。到時候你們這些年紀比我大的人對我照顧一點,給我分幾片地理位置好一點的地方怎么樣?我看干脆把中央政府放在我的地盤上算了,這種事,想想都覺得特別威風。”
戴逢春現在有些興奮過頭越說越不像話,謹慎的魯仲明碰了他一下說:“戴總你說話小心點,要是讓外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在密謀造反呢!”這個時候已經快走到了梅山集團的辦公樓前,一大群人正向他們迎了過來,施慶洋四周看了看,無所謂地笑了笑對魯仲明說:“沒關系,讓他說吧,他也就過個嘴癮!”然后問李遠方道:“遠方,總公司里的那些保安是從什么地方招來的,我上午一到這里就覺得這里被他們搞得跟聯合國總部似的,沒見到一個閑人闖進來。”
魯仲明有趣地看了李遠方一眼,笑著對施慶洋說:“施師兄你不知道了吧,梅山集團的保安都是從遠方那個當師長的親師兄師里復員的特種兵,是文龍的師兄親自訓練出來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以后每年都要招一批進來。”戴逢春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瞪著眼睛對李遠方說:“照魯師兄這么說的話,用不了幾年這里就可以成立一個特種兵團什么的了。遠方,你搞這么多特種兵到這里來干什么,總公司這邊除了點老酒就沒有別的東西了,你不會是怕誰過來把隋麗給搶走了,所以特地搞這么多人來保護她的吧!”
李遠方招大批特種兵到梅山鎮這邊來,主要的目的是為了保護酒類陳化裝置和即將搬遷過來的行星數據的新總部,有心想向戴逢春解釋一下,但他目前不大想把行星數據的事情對別人抖得太多,正在犯愁應該怎么解釋的時候,周幸元帶著一大幫人迎了上來,大老遠就說道:“戴總你好,歡迎歡迎!”
戴逢春向周幸元迎了過去,握起他的手笑道:“這不周總嗎,你高升了我還沒有向你表示過祝賀呢!”然后湊到周幸元耳邊說:“什么時候你把藏起來的梅山古釀偷偷給我多喝點就顯得更有歡迎的誠意了。”周幸元則握著戴逢春的手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說:“酒肯定夠你喝,不過戴總,你不想先去看一看準備給你蓋別墅的地方,來得比你早的人都已經去了,你要去晚了就找不到好地方了!”
一聽周幸元這話戴逢春就緊張起來了,轉過頭來問魯仲明和施慶洋道:“你們到蓋別墅的地方去過了嗎?”魯仲明答道:“施師兄來得很早已經去過了,我來得晚一點,又一直在等著遠方回來,還沒來得及去。”戴逢春著急地說:“那還等什么,我們趕緊去吧,去晚了就沒有好地方了!”然后對周幸元說:“周總你找人給我們安排一輛車,我們馬上就去!”
李遠方正在和跟在周幸元后面出來的何藍圖說話,聽到戴逢春這話,轉過頭來對他說:“那戴師兄你們去看地方吧,我先去跟董教授他們見上一面!”戴逢春理都沒理他,拉起魯仲明急匆匆地朝停車場走了,隨便還把施慶洋也拉走了。
李遠方進入二樓會議室的時候,錢老和董國堂他們正在就某個問題進行著討論。看到李遠方進來了,錢老先給他介紹了自己那兩個學生。董國堂是用不著介紹的,等到李遠方和錢老的兩個學生打完招呼,笑著對李遠方說:“遠方你這個做主人的跑什么地方去了?”李遠方按照魯仲明的交待回答說:“我到茅臺鎮去了。”董國堂笑了笑說:“聽說你到茅臺鎮去是看風水的,看出什么名堂沒有?”
茅臺鎮之行,對李遠方而言目前是非常失敗的,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董國堂笑了笑說:“我自己沒看出什么名堂,等回到古城后把拍下來的東西給我師父看一看再說。”董國堂其實只是隨便問問,“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然后看似隨意地問道:“這次去茅臺鎮經過興陽市,有沒有到隋麗家去一趟,聽說她家就在興陽市,過完年后她也回老家去了。”
既然董國堂提起了這件事,李遠方想不能瞞得太狠,就臉色不大自然地低著頭回答道:“我是跟麗姐一起去興陽市的,在她家住了兩天。”董國堂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點了點頭說:“去了就好,去了就好!”然后話鋒一轉道:“遠方,你清楚你那些合伙人總共能籌集到多少資金嗎?”
李遠方回答道:“剛才我跟戴師兄他們提起過這件事,按照他們的投資份額來推算,總數應該有幾百億吧。”董國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有幾百億已經不少了,按照他們的想法,都打算投到什么地方去?”李遠方想也不想地說:“這些人以前的主業基本上是房地產業和餐飲業,所以除了魯師兄外,其他人可能都打算在房地產上進行投資,照戴師兄的想法,他們可能想把江北的地皮都買下一大片來建一個新城。”
聽李遠方這么說之后,董國堂看了錢老一眼,錢老示意李遠方坐下,然后對他說:“遠方,你想過沒有,你能提前得到遷都的消息,京城里的那些和別的一些人是不是也能得到同樣的消息?”這個問題李遠方是想到過的,無所謂地說:“他們應該也能得到消息,不過我這次到南鄉的時候,還沒有人開始在那里進行投資,所以只要我們的動作夠快,應該能搶在他們前頭把所有的地皮都買下來。”
錢老臉色凝重地看了董國堂一眼,董國堂對李遠方說:“遠方,如果別人通過種種關系故意刁難你們,跟你們爭那些地皮怎么辦?”這個問題是李遠方原先沒有考慮過的,一下子呆在了那里,錢老接過董國堂的話繼續說道:“剛才我們一直在討論的就是這個問題。遠方,雖然說你后面有陳老這個大*山,以陳老對你的感情,在需要的時候他很可能會幫你出馬,但要是動用他的關系幫你跟別人爭利的話,實際上就是把你推到臺前,等于明白地告訴大家,這些事都是你李遠方做的,這樣的話,就違背了我們原先的初衷了,搞不好會給陳老和你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錢老這幾句話簡直要把李遠方說傻了,心情一落千丈,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把那些武林同道招了過來,突然卻發現原先的計劃根本實現不下去,這讓他怎么跟人家交待。
看到了李遠方的異常,錢老坐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說道:“遠方你不要擔心,這事剛才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替你想出了一個更加合理的方法。那些很少有像你這樣有真才實學的,得到這個消息后,他們要想從中得到利益,最主要的途徑也就是通過關系炒一下地皮,最多搞一下房地產開發,所以我們基本上只會在房地產業上跟他們產生利益沖突。對一個地方的經濟來說,光是控制房地產業,除了能多賺一些意外之財外,對總體產生不了多大的影響。所以光是炒地皮的話,和我們所要實現的目標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我們的建議是,房地產業能進入就進入,要是不能進入或者不好進入就干脆放棄,轉而經營別的行業,比如文化教育業、工商業、種植養殖業、運輸物流業、醫療衛生業、信息產業、餐飲業等等除房地產業外的所有行業。和投資房地產業相比,搞這些行業,投資相對要少一點。和集中于房地產這一個行業相比,所造成的聲勢也要更小一些,有利于我們進行暗中操作。所涉及的行業越多,我們在南鄉市的政治、經濟、文化上的影響力就越大,等于是不知不覺地把整個南鄉市的民心和民生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也等于是以最小的投資獲取最大的利益。惟一不好辦的,就是有的行業收回投資的周期比較長,跟房地產業這樣的暴利行業比起來利潤也比較薄,怎么把這些產業進行合理地分配比較困難。至于怎么進入這些產業的具體實施辦法,晚上我們這幾個人會把大致的方案拿出來,如果來不及的話,還要你去跟你那些朋友打聲招呼,讓他們再耐心等個半天一天的。你暫時先跟他們切磋一下武功也好,帶他們到處參觀一下也好,到底怎么辦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當然,在我們的方案拿出來之前,你可以先向他們透個底,把我們研究的結果告訴他們,如果有些人確實沒有興趣的話,讓他趁早退出,免得到時候步驟不統一影響整體計劃。”
聽錢老說完,李遠方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舅公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我和他們討論的問題已經從怎么劃分地域變成了怎么劃分行業,讓他們根據自己的特點去選擇控制哪幾個行業是不是?雖然他們的許多人以前以房地產業和餐飲業為主,但家大業大的,基本上什么行業都涉及過,像魯師兄名下就有香豬養殖,戴師兄搞過加工業,施叔叔名下有幾個運輸公司,所以不管讓他們從事哪個行業都不會有什么問題。想把他們多留幾天也不是難事,像宋師兄那樣的,找人跟他切磋武功就行,戴師兄有酒喝就行,別的人我也都能給他們找到事情做的。再說他們這幫人聚到一塊不容易,肯定有許多事情要私下商量,搞不好這事完了后還要主動多留幾天。實在不行,明天上午就把楊書記請過來,讓楊書記幫著把他們拖上大半天的應該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