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和喬茜做的雖希望賈母勸阻,但到底不知賈母會如何安排,只盡心而爲(wèi)罷了。
待王熙鳳處理好府內(nèi)事宜,鴛鴦含笑輕盈的跨過門檻走了進(jìn)來道:“二奶奶,珠大爺明日要參加秋闈,老太太今早吩咐了廚房設(shè)家宴以示重視,也不分什麼男女之別了,大家中午就在榮禧堂裡一起聚著。”
王熙鳳心中一喜,老太太此時辦家宴不就是變相給珠大哥放鬆心情嘛!想著,王熙鳳燦爛一笑道:“這可是大喜的事,到時我們夫妻定和大老爺和大太太一起來的。平兒,把我那鋪?zhàn)有鲁龅奶K青丹碧流花小簪給鴛鴦一支,倒是勞煩鴛鴦親自來告知了。”
鴛鴦道謝,接過平兒遞來的簪子不覺輕嘆笑道:“這可是稀奇,素雅的青色小花排的倒是繁盛,下面還有兩條長的小青花流蘇,放下或盤在髮髻上都可,這是哪個巧心的,一支簪子都做的比那外面開的花還美了!這趟來的值了。”
豐兒只快嘴道:“鴛鴦姐姐現(xiàn)在可知道來的好處了,以後一定得多來!”
“有機(jī)會我就來了,來多了怕是要把二奶奶鋪?zhàn)友e的花樣掏空了!你這丫頭也不知道替你家奶奶省省。二奶奶,我就先告辭了,二太太那邊還要通知呢。”鴛鴦?wù)f著告辭出了門。
王熙鳳見時辰也差不了多少了,便吩咐了豐兒告知二爺並讓二爺請了大老爺,自己則帶著平兒、喬茜和晴雯去了刑夫人。
刑夫人見王熙鳳親自來請倒是稀奇,雖是沒說,但那表情倒是不加掩飾。
王熙鳳看著坐上的繼婆婆,一個落敗人家的無父無母的長姐,不說之前的王熙鳳,誰又不知這樣的姑娘有講究的人家都不會娶進(jìn)門?只是經(jīng)歷了這些事,王熙鳳也知有一般的血緣關(guān)係也比不上有利益關(guān)係的,比如她的姑媽和她的繼婆婆刑氏!
“大太太,老太太今天中午在榮禧堂設(shè)了家宴,媳婦來請大太太一起去老太太哪裡。”
刑夫人看著明顯尊敬不少的王熙鳳,感覺很是不自在,雖不知爲(wèi)什麼,但也是好的,於是刑夫人鬆了些防備笑著問道:“可有請了大老爺?要我派人去請嗎?”
喬茜看著年紀(jì)不到30,卻是滿是防備,打扮老氣的刑夫人,她一直當(dāng)自己不是賈家的人吧,賈家也一直沒有人當(dāng)她是自己人,所以她便給自己豎起高高的牆,她不看外面,外面人也看不到她,但只要一個簡單的動作,沉寂了十多年的心就激起了漣漪,或許寂寞太久了吧!
王熙鳳笑著道:“大太太,二爺去請了,他們爺們的事就他們爺們之間辦了,咱們就先走吧!”
喬茜看真心開心的刑夫人壓著心情快步走到王熙鳳身邊,不覺好笑,想著她無人關(guān)愛,又無孩子,不覺道:“大太太,二小姐也五歲了,這家宴二小姐可要帶去?”
刑夫人臉色一僵,怕是想起了什麼,只吩咐丫頭道:“你去楊嬤嬤那叫她把二小姐抱來一起去參加家宴。”
刑夫人和王熙鳳一同出了門,一會兒那個小丫頭一個人回來了。
刑夫人面色更難看了,怒聲問道:“可是楊嬤嬤又有什麼理由了,還是二小姐不願隨我?”
小丫頭一抖,“回大太太,是楊嬤嬤說二小姐體弱,就不見風(fēng)了,還說,說……”
王熙鳳看小丫頭吞吞吐吐的模樣,再看刑夫人面色難看得很,這一個奴才,竟敢當(dāng)著自己的面掃自己繼婆母的臉!就算繼婆母無權(quán)無勢,好歹也是她主子!真是無法無天了!
“平兒,叫上幾個粗使婆子,我倒要和大太太一起去看看體格好的二妹妹怎麼不能見風(fēng)出門了!”
王熙鳳氣勢洶洶的快步走到迎春所在的小院,也不管一旁縮起來的丫頭,走進(jìn)了房間,只見迎春被放在牀上,這都快中午了,衣飾都沒有穿戴!而那奶嬤嬤楊氏倒是一堆小丫頭服侍,吃著上好的糕點(diǎn)茶水,整一個富家太太的模樣!
王熙鳳氣急反笑,“呵呵,楊嬤嬤好大的氣派!我那小姑子倒是那無人理會的小丫頭了!這哪裡是二小姐不能見風(fēng),是你這刁奴懶得伺候吧!”
楊嬤嬤唬了一跳,小丫鬟們忙散開跪下,楊嬤嬤起身行了禮只道:“二奶奶哪裡的話,我是受姨娘信任臨終前託付的小姐,自是最以小姐爲(wèi)重,小姐不愛出去,就喜歡在牀上玩耍,二奶奶可不要冤枉了我去!”
晴雯看不得這婆子狡辯蠻纏的模樣,譏笑道:“以小姐爲(wèi)重你那渾身的金銀首飾不怕硌著小姐?也對,你們都沒想過抱二小姐,怎麼會擔(dān)心這個了!一屋子的丫鬟都圍著你轉(zhuǎn),只圍著二小姐在牀上自個玩去,可見你對五歲的二小姐那信任了!”
喬茜心裡爲(wèi)晴雯喝彩,想起這個嬤嬤素來是愛拿迎春房裡的東西的,看她那一身金銀飾品也像府裡的東西,也隨聲道:“大太太,二奶奶,這楊嬤嬤家可沒這麼殷實(shí),她身上的東西也像府裡的,這二小姐還小,哪裡有人賞賜她這些呢!可要好好查查,其他不說,但若是有其他長輩賜的或小姐娘留的,那可不好。”
本來?xiàng)顙邒呗犃饲琏┰捴划?dāng)會遭點(diǎn)罰,畢竟對主子不太上心,只喬茜這話直接就指出她偷盜主子財(cái)務(wù)了,楊嬤嬤忙跪下求饒,“奶奶,這些首飾我也就在房裡戴戴,我錯了,求奶奶看在我餵養(yǎng)小姐的面上饒了我吧!”
刑氏聽了這話是沒折的,她一直顧忌楊嬤嬤的身分,她再氣也是眼不見爲(wèi)淨(jìng)。因爲(wèi)奶嬤嬤對主子也是有養(yǎng)育之恩,素來都敬著的,從沒哪家人真怎麼著她們,最多榮養(yǎng)罷了,她能如何呢?
王熙鳳打量著楊嬤嬤,笑著道:“合著府裡出錢請你餵養(yǎng)小姐,請的,不是下人是個貴客了!府裡的主子奴才還真不少,前些日子二爺綁了一家,今個我綁了你又如何!”
刑夫人拉著王熙鳳衣袖道:“鳳兒,你又何必跟奴才較真,外頭笑話的不也是主子。”
楊嬤嬤心中一喜,她一直拿捏著刑夫人的心態(tài),就算打了刑夫人的臉,刑夫人最多也就厭棄了看二小姐,平日該給的也還一樣不少!她最得意的就是拿捏著府裡的小姐,誰動得她!
王熙鳳看那楊嬤嬤小人得志的樣子,只道:“大家素來說我是沒臉沒皮的,我就見不得這等刁奴!主子被下人把持還以此拿大蔑視其他主子,今天我就撂下這臉皮了,還不綁了!”
刑夫人看楊嬤嬤被綁雖是解氣,可也臉色不好,她道王熙鳳是給她臉面了,這回不也算打她的臉了?
王熙鳳沒注意到刑夫人的面色,只吩咐道:“晴雯,今天你就留下陪著二小姐,給小姐梳妝打扮好。四個婆子兩個看管這刁奴,兩個跟著晴雯,看還有沒有不長眼的!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榮禧堂,回來再收拾這奴才!”
出了院子,刑夫人板著個臉走在前頭,喬茜耳語一番,王熙鳳算是明白過來了,也是無奈,只拉住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