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氏確實是到了要選個主子的時候了,先前弘暉身體不好的時候,她和李氏還有些勾勾連連的,也就是看在李氏有個弘時的份兒上??扇缃窈霑熝劭粗鸵凶铀昧?,若果真生下個嫡子,那局面就不好說了。在滿人嫡孫和漢人庶子之間,鈕鈷祿氏果斷的選擇了可能會有的嫡孫。
押注總是有輸有贏的,在未揭曉以前,不管是押什么都有輸的可能,到了鈕鈷祿氏這份兒上也只能賭一把了!
事實上鈕鈷祿氏初進府之時,就一直在向烏喇那拉氏靠攏,只是當時烏喇那拉氏覺得鈕鈷祿氏心機較重,不及耿氏好掌控,所以一直沒有接納她。然而此一時彼一時,耿氏的弘晝已經被佟佳氏抱去了,她如今也有些勢單力薄,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鈕鈷祿氏這時候靠上來,讓烏喇那拉氏格外的驚喜。
烏喇那拉氏看向鈕鈷祿氏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她柔聲道:“七阿哥最近身體可還好?入秋了,天氣變化比較大,七阿哥身體弱,妹妹可要多留意一些。知語,一會兒拿了我的牌子去請鐘太醫過府,讓他給七阿哥好生調理身子,需要什么藥只管到我庫里去拿?!?
鈕鈷祿氏急忙起身行禮謝恩,“福晉仁慈,婢妾替七阿哥謝過福晉恩典?!扁o鈷祿氏因為生了一個有些毀容,又病弱的阿哥,成為了王府的笑柄,連府里最低下的奴才在背后都看不起她,鈕鈷祿氏在府里著實沉寂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如今她抓住機會向烏喇那拉氏靠攏,也得到了烏喇那拉氏的回應,這讓鈕鈷祿氏特別的激動,有福晉照應著,她的日子總算是能好過起來了。
黛玉想起當初導致弘暉發生意外的幕后黑手,眼角彎了彎,如果烏喇那拉氏知道害了弘暉的人是鈕鈷祿氏的話,那就好玩了。唔,還是再等等,等她們打得火熱的時候再給她們當頭一棒,那效果更好!
從烏喇那拉氏房間里出來之后,武氏忽然走到黛玉身邊說:“側福晉的溫泉莊子上聽說種了許多的蔬菜水果,婢妾倒是有些眼饞了?!?
黛玉微微驚訝了一下,她和武氏之間并沒有多少交集,武氏怎么會找上門來?當下不及思量,笑道:“武格格要是喜歡,我一會兒讓奴才給你送些過去。”
武氏笑著福了福身,“那就多謝側福晉了?!?
黛玉邀請道:“武格格這會兒可有空閑?不若去我那里坐坐?”
武氏便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兩人相視一笑,緩緩朝馨園走去。一進入馨園,武氏就感覺到似乎暖和了不少,不由得笑道:“早就聽說側福晉的馨園冬暖夏涼,果真是名不虛傳。”
黛玉含笑不語,武氏就知道這個話題不好,笑了笑閉上了嘴。
進了屋,雪鵑端了茶水上來,黛玉對自己人很大方,對外人卻有些小氣,雪鵑端上來的茶只是普通的茶葉,當然,這在黛玉眼中的普通茶葉在武氏眼中卻是極好的。
武氏深深的嗅了一口,然后淺淺的嘗了一口,眼神一亮,“這是萬歲爺賞賜給爺的碧螺春吧?聽說這茶有個很古怪的名字,叫什么嚇唬人?”
黛玉噗嗤一樂,“叫做嚇煞人香?!?
武氏笑道:“對,就是這個名兒。不過這碧螺春確實是香氣沁人,遠非其他茶葉可比?!?
黛玉笑道:“你要是喜歡,一會兒包點帶走。不過這綠茶秋冬之時喝不符合養生之道,要少喝?!?
武氏莞爾道:“感情婢妾今兒過來是打秋風來了。”
“不過一點子茶葉,不值什么?!摈煊襁€真沒有說違心的話,這種沒有多少靈氣的茶葉她都不愛喝,不過是偶有客人來訪才讓人泡一些過來罷了。
武氏沒坐多久就起身告辭了,雪鵑將茶幾上的杯盞收拾下去,雪蝶又沖泡了一盞靈氣充沛的茶水過來放在黛玉手邊,“主子,武格格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白坐了這么會兒,也沒說什么,真奇怪。
黛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還是自己做的這靈茶喝著美味啊!黛玉淡笑道:“府里因為伊爾根覺羅氏懷孕,各方勢力有了新的變化,像鈕鈷祿氏和武氏這樣的邊緣之人,也就要各自找尋一方勢力投靠了。”
“主子是說,武格格想要投靠主子?”
黛玉淡淡道:“鈕鈷祿氏如今是站到福晉身邊了,耿氏又因為弘晝的關系和佟佳氏密不可分了,武氏想要向我靠攏,如今就只剩下李氏和宋氏了?!?
李氏和烏喇那拉氏有解不開的仇恨,和她之間也是死對頭,絕對沒有調和的余地的。只不知她會不會向佟佳氏靠攏,不過佟佳氏現在已經有了弘晝,可不會稀罕她那個已經懂事的弘時。而且李氏心大,佟佳氏也不敢信她。
她們倒是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都想將烏喇那拉氏拉下馬,都有著很深的野望,在某些事情上暫時的聯手還是很有可能的。
宋氏會如何黛玉也預料不到,她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不用費心去爭什么,當然,也沒人會無端的去謀害她。她倒是很有可能會中立旁觀的。
“主子,那您決定接納武格格了?”
黛玉瞇了瞇眼,“我雖然想獨善其身,不過身在局中又如何能做到?有時候太獨了也不好。武氏既然有投靠我之意,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接納了吧,有個助力,有時候做事還是會方便許多。武氏所求我也知道,不過是想抱養一個孩子罷了,這點小小的愿望我還是能滿足她的。若是她表現得好,就是讓她自己生一個也沒問題?!?
凡人的一些病癥在她眼中真是小兒科得很,武氏的毛病不過是流產傷身、調理不當,加上被人下了絕育藥而已,若是她出手,不出一月就可痊愈。
不過要再等等,一個是要看看武氏的忠心,一個是要把孩子的年齡拉開距離,雖然不把武氏放在眼里,卻也沒必要給自己弄一個隱患出來。
就在伊爾根覺羅氏努力養胎,雍親王府勢力重新劃分之時,康熙又一次帶著幾個兒子去熱河巡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