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口水落在地上,兩眼空洞無神的盯著我。
我想起最早時候在醫院里的場景,似乎在廁所里就遇到了這么一只巨大的女鬼,逼迫著我跟她唱歌玩。
可眼前的這個女鬼顯然比那只廁所的女鬼還要大一些。
掛在我面前的,仿佛白色幕布的女人,沒有腳。
在不遠處還有另外的三只,她們和我面前的女鬼一樣,保持著相同的吐著舌頭的姿勢,只不過她們的舌頭上沒有獵物。
另外三只的空洞大眼睛齊刷刷的看著我這邊,腳下全都空蕩蕩的。
在她們的身后有一根很粗的木棍,她們仿佛是被釘在木棍上要燒死的女巫一樣,神情帶著那么一點的絕望。
我沒想到,先前還覺得柔軟的泥地,還躺在上面休息的泥地竟然是舌頭,現在知道了事情真相的我,有種想把最近一個星期吃的好吃的全部吐出來的節奏。
我在舌頭上掙扎了幾下子,可如同被蜘蛛網黏住的獵物,一點辦法都沒有,絲毫動彈不得。
怪不得白白嚇得一直在我懷里哭,我們兩個還真是倒霉的可以,剛從兩個發瘋的打斗中的男人那里逃了出來,竟然又落在了這種地方。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懷里的盒子,小聲的警告白白不要再對鬼璽動大爪子了。我可沒有信心在它又一次把鬼璽弄碎之后,再讓鬼璽完整的復合。
因為每次都需要我大量的血液,我覺得最近造血功能急劇下降中。
我探手在懷里摸索了一下,隔著衣服抓住了正在慌不擇路逃跑中的白白,對它咬牙說道:“鬼璽你都拆得開,利用你的大爪子把我從舌頭上放出來。”
聽到我說這樣的話,它哭得更厲害了。
我又捏了捏它的脖頸,試圖把它拽出來。
結果覺得躲不過去的白白,竟然放開了大嗓門哭了起來,“嚶嚶嚶”的動靜在這密閉的空間里回蕩著,飄得悠遠。
顯然它的哭聲再次引起了周圍四只巨大女鬼的注意,她們一起沖著我發出了低聲的嗚咽。
嗚咽聲伴隨著濃重的口臭味道,和一股不那么新鮮的空氣,甚至吹動了我的頭發。
我直接一巴掌捂在了白白身上,它本來就沒有一個巴掌大小,我低聲的咬著牙對它再次說道:“再哭我就把你抓出來喂大舌頭!”
懷里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可還是明顯的能夠感覺到手中的顫抖,白白開啟了震動的模式,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小心翼翼的從大舌頭上,盡量不動聲色的挪動著腳。感覺這四只女鬼的眼神不算特別的好使,在黑暗之中生活慣了,雖然能夠看得清楚黑暗中的一切,可感官上還是慢了半拍。
果然在我的不屑努力之下,那幾只女鬼都沒有特別的動作,沒有發覺到任何的異常。
我忍著疼痛,從大舌頭的倒刺上一點一點的挪動了出來,為了不讓她們覺察到,我盡量的保持著跌倒在地上的動作,橫向的往外挪。
我算是體驗了一把豪豬往身上射了無數針刺的感覺,舌頭上的倒刺并不算很長,也就幾厘米的高度,可畢竟過不了心里的那道坎,總覺得在舌頭上行動是一件很惡心的事情,更何況她們的舌頭已經沒有了一丁點的血色不說,還腐爛到了非常柔軟的程度。
終于離地面只有一巴掌的距離了,我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口氣,竟然引起了女鬼們的暴動,她們一起沖著我叫了起來,聲音尖銳,目光貪婪。
我的腦子正在以平常絕對不會出現的超高速度運轉著,猛然想到她們該不會是貪戀我的陽氣吧!
剛剛由于害怕,我呼吸都異常的小心,就往外吐了那么一口氣,沒想到有了這樣的效果。
抓住我的那只女鬼好像得到了什么寶貝一樣,想想也是,她們常年的把舌頭攤著放在通風口那里,而圓臺那邊的空間顯然之前是關了什么人的,也就是說那里類似地牢。
地牢下有個甬道,大家都會選擇從那里走,根本不會有人想要從通風口里進出的,她們估計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眼神像是抓住了一只大肥羊。
如果這么一想的話,就說得通了。
圓臺那邊真的是地牢的話,為了防止犯人逃跑,的確是可以一直防范到通風口的。
到底是什么樣的犯人,竟然需要這般的防范?
這四只女鬼雖然被釘在了巨大的木棍上,可是她們看著我劇烈的晃動著。
其余的三只女鬼已經把舌頭從通風口里縮了回來,往我這邊刺探著。
她們的動作很緩慢,大概是被釘住太久了。可她們的殺傷力絕對不會太小,而為了保護住自己的獵物,我感覺面前這只女鬼的舌頭上的倒刺越來越長,越來越銳利,她是想要下口了啊!
我干脆的跳了起來,猛得往旁邊一躲,人站在了地面上。
我根本沒有一刻的猶豫時間,馬上奔跑了起來。
這里畢竟是女鬼們的地盤,她們立即發出了銳利的尖嘯聲。過了那么長一段時間,我對女鬼們的尖叫聲依舊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再低沉的女鬼發出的聲音都異常的刺耳,我感覺耳朵里正在有血流淌出來,癢癢的。
她們操控著巨大的舌頭往我這邊撲了過來,仿佛大嘴怪。
她們似乎已經不會說話了,所有的話語都隱藏在了那些巨大的怪叫聲中。
我瞇著眼的飛速往前跑著,哪怕小腿已經抽筋的厲害了。今天算是把我的體力全部都榨干了,我有種要成為干尸的感覺,渾身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腳都快離地飛起來了。
“嗚……嗚!”尖銳刺耳的聲音不斷的震撼著我的耳膜,讓我每往前跑一步都覺得疼痛難忍。
終于在低著頭瞇著眼跑了一段時間之后,我一頭撞在了硬邦邦的墻壁上,眼冒金星。
我似乎已經跑到了房間的盡頭處,無路可逃,更沒有地方可以躲避了。
撞得這一下太猛,我的鼻血都順著一直戴著的口罩滴落在了地上,本來口罩中就有些散氣的小洞,現在整張臉都充斥著血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