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色的小花真是太漂亮,非常符合我的審美觀。
盯著那些小花看的同時,我已經不自覺地走到了那口棺材的旁邊。
棺材特別的厚重。
厚重到感覺會把那個看臺隨時壓垮。
棺材很大,我懷疑里面裝著的尸骨,起碼得兩米半的身高。
美女與野獸?
棺材是那種非常老式的款式,和這里的裝潢一樣,方方正正的,如同機器生生切割出來的。
棺材板特別的厚,厚到我搭眼一瞧,就知道根本不會憑我一人之力抬起來。
估計當初制造這里的那個人,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把棺材里的那個人放出來。
當然了,放出來的也絕對不是人。
棺材在房間的正中央,圍繞著棺材的側邊,是一整排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擺著很多的書,書皮沒有一個是彩色的,好像是一些老書。
在書架的側邊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一些筆和紙。
離桌子不遠的地方,擺放著一張簡單的床,那床的床單,都是青色的。
這里似乎就沒有別的顏色,死氣沉沉的。
我走到了書桌旁,順手拿起了一張宣紙,當紙巾用,擦鼻孔的血跡。
血大部分已經干了,弄得我的手一層干涸的血跡,特別難受。
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細細長長的,非常古老的燈,里面點著的,和幽冥燈的火一樣的青色火焰。
我順手扒了扒桌子上的紙張,幾乎是空的,只有一張紙上,畫著東西。
我拿起那張紙來看。
和我想的不同的是,那張普通的紙上的畫,并不是毛筆畫的,而是鋼筆。
干脆的線條,不帶一絲的雜亂,勾勒出來的畫作。
畢竟我也是學畫,還是教畫的老師,看別人的畫還是可以的。
這張畫,畫的是一個女人。
女人有著長長的如同瀑布一般的頭發,坐在一張椅子上,坐姿非常的狂野,是側身坐著的,一條腿搭在椅背的扶手上,一只手撐著下巴。
女人的眼神非常的落寞,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大大的,倒是還蠻好看的。
可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不像是項老太年輕的時候,倒有些像……我?
我沒那么的自戀,不覺得到了哪里都會有追求者偷偷畫了我的畫像藏起來,所以我把畫放回了桌子上,并沒有追究。
從我成為了宅女開始,我就一直留著短發。
也就是說,在遇到祁文他們之前,我就是披肩的短發。
一是我懶,短發比較好打理,干得比較快。
二是我懶,頭發是我在家里自己剪的。腦袋上面綁一個鞭子,腦后勺綁一個鞭子,“咔嚓,咔嚓”兩剪刀,就成了我現在的發型。
我照照鏡子還覺得挺滿意,有點水原希子的感覺,殊不知我腦后勺早就被我剪了兩個豁口,頭發如同狗啃一般。
這幅畫上的女人,長發瀑布,站起來那頭發起碼到腳踝,我這輩子都沒有過這么長的頭發。
“你不應該來這里的。”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嚇了我一跳,我真的差點從原地蹦跶起來。
畢竟這里太空曠了,我光著腳走路都有回聲,更何況一個穿著鞋的人。
我扭頭,看到陰影中,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男人,戴著大大的風帽,遮住了臉。
他似乎并沒有想要跟我隱瞞他的身份,干脆地在我面前摘掉了他的帽子,讓我看清了他的臉。
“葉錦青?”我疑惑地呼喊出聲。
“嗯,多虧你還記得我的名字。”他淡然的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更沒有見到老朋友的興奮。
估計我倆也不算什么老朋友。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在這里生活?”我疑惑的問道。
葉錦青依舊平靜地看著我,好像他的臉上再也不會出現別的表情一樣。
見他還是不說話,我拿起桌子上的畫問道:“這是……你畫的?”
葉錦青瞥眼看著那張畫,終于開口說道:“并不是,我在這里生活的時候,它已經在那里了,我沒有動它。”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在這里生活沒錯,可是之前這里是有別人的?”我接著說道。
顯然跟我在幻象里看到的不一樣。
在我經歷的幻象里,葉錦青是屬于那種特別爽朗的人,在那個年代,能夠出國留學回來,定是接受了潮流的,和別人不一樣的思想。
而現在的葉錦青,總是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樣子,讓人看著特別的不爽,如同面對著一個活死人。
呵,這么一想,又何嘗不是呢。
一個長著二十多歲臉龐的百十歲老頭子,身手還特別矯健那種。
葉錦青冷眼看著我,繼續平靜的說道:“我不知道這里之前生活著誰,這個地方也是我偶然間發現的,地理環境合適,又能夠滿足要求,就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調整。”
我蹙眉看著他,又轉頭看了看房間正中央的那具棺材。
說實話,我覺得葉錦青已經不是普通人了,看過香港老電影的都知道,想要滅了一只鬼,特別厲害那種,就要把他的骨灰挖出來挫骨揚灰。
我不知道這種方法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的話,那么葉錦青一直在保護他的尸骨,當然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那棺材是空的。”葉錦青突然對我說道:“我用了幾十年,才打開了那具棺材,不過我發現,里面是空的。”
我挑了挑眉頭,心里在想棺材里的東西,跑哪里去了。
“倒是這些紫花有些意思。”他接著對我說道:“常年開著,不腐不朽,顏色很特別,深紫色,不常見的。”
我微微點了點頭,倒是這么回事,我沒見過這樣的花,更不覺得它像某種野花。
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扭頭對他說道:“你不是說了么,你之前在這里,那么就說明你現在不在了,那么你來這里做什么?如果這里不是你的地方,那……我現在占了。”
葉錦青一臉平靜地看著我,不笑不怒,他開口說道:“我只是回來拿東西,不過看到你的話,倒是省了我一份力氣,我要和你說,時間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