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層疊,重樓檐影,香歌碧舞,曼笙竹瑤。
繾綣的夜吟,卻始終安撫不了段玉樓亡人的恨,流離的痛。
“復仇”兩字早已刻進了骨血,融入了血脈。
窗外夜色如垠。
遠處,一個人影在灰暗的夜色之中,若隱若現!那修長的身形,便凝固成一 抹哀怨。
夏何早已凋零,原本清光瀲滟的池面,也浮滿了零落的殘葉。
來人雙目瞌垂,眼角眉梢彌漫著一層倦意。
屋里的人兒,一枕安逸。
如同歸巢的鴿子,安靜的收攏羽翼,長長的睫毛,小小的身子,帶著淚水的容顏,像極了一只倦了飛的候鳥。
素顏如玉,襯著眉心那一抹嫣紅。
當年的輕狂無知,一怒為紅顏,知道位尊九五,如今,心底唯剩的就只有鉛華落盡的悲涼。你若不在,又有什么是我值得介懷的。
窗外那寂寞的身影猶似一抹鬼魅,徘徊良久。
月光透過窗欞和薄紗,映在床邊雕花圍欄上,散著清淡的煙。
只是他眉頭如天邊翻滾的濃云,看得浴晨風心疼不已。
突然,他手緊緊一縮,像是發噩夢,毫無征兆。
來人只是默默著窗內沉睡的人兒,似一灣深潭,幽遠得望不到底。
良久良久!
次日!
早晨,段玉樓便差了人送了口信,邀了詠昕前來府上議事。
約是兩更十分,詠昕帶著安公爽如期前來。
不經意的瞄了窗外一眼。
又是他!
這幾日他日日跟蹤在自己身后,就連段玉樓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什么,若說是跟蹤自己,那何必又讓自己看到他的存在,若說不是,段玉樓更找不出令堂堂未央帝國宰相放下職務的理由。
大約是在追查自己刺殺未央皇帝的事吧!只是若真這樣,他又何必要屢次縱虎歸山呢,難到是想順藤摸瓜,他以為自己背后還有什么人吧!
對于浴晨風,段玉樓印象最為深刻的是他那雙沉淀著無法計算的疲憊與憂傷的眼眸,他總是那樣在自己不主義的時候,以一個蒼老而華麗的姿態出現在自己身邊,并在自己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每次見到他,胸口總有些莫名的疼。
沒有仍能明白段玉樓那種無以復加的復雜情緒,就仿佛他們是兩個連接著生死與共的宿命。
為何自己總是在他嚴厲看到那些支離破碎的疼痛,一瞬間段玉樓亦有了不忍。
一瞬間,段玉樓狠狠地甩了甩頭,將這個念頭甩出大腦。
月光淡淡,灑在段玉樓雪白的衣袍上,泛出灼灼的銀光,映著他精致的臉龐,依舊一成不變的淡淡淺笑,眼似一淵深潭,幽得望不到底。忽而散發出淡淡光澤,仿佛秋日里的晨曦,籠罩著一層妖嬈的魅惑。
“你來做主帥!”
一語即出,四座驚起。
詠昕漆黑的眸子閃出秋水般的流光異彩,隨即溟滅。
到是詠楨,聽了這話后,眼里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星芒。
“不可!此事不宜操之過急,還需從長計議?!?
身為王府幕僚,安公爽自己知道段玉樓所說的主帥是何意?;噬瞎ゴ蚯G楚國,幾次進攻,卻終是無功而返,如今這主帥一職何異與燙手山芋,人人避之而不及,段玉樓明知二皇子在與太子之見的糾葛,怎能讓二皇子去攬呢。
段玉樓卻揚起嘴角,冷艷的笑容瞬間凍結成冰。
“皇上昏庸,一天比一天厲害了,二殿下英賢夙著,為眾所傾,自當為陛下分憂!”此話說得夾槍帶棒,更是大逆不道。
“玉樓!”
詠昕雖有心與太子一爭長短,如此明目張膽地說出來,詠昕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我到覺得可以!”一直不曾開口的四皇子詠楨卻在這時開口了。
段玉樓在心里嗤笑,比起詠昕,詠楨到顯得實在多了,這便是兄弟間的權利之爭,明明恨不得爭個你死我活,卻還要個裝出個個冠冕堂皇的樣子。
“我自有主張!”說著,便將自己的想法計策與三人說了。